第二百六十二章 林檎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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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轉動起手中的權杖,淩空立在他的麵前。雙手的手心出現各異的魔法陣紋,一層一層地交錯重疊,至少也是十幾種大小各異的魔法陣的結合。

    這些魔法陣並非亂序排列,而是經過精心的設計與構架,便是為了完成施法者所想而實現的。魔法陣亮起粉金色的光輝,與他的眼瞳是同樣的顏色,與此同時權杖也在劇烈地震動起來,上麵鑲嵌著的紅色神格脫離下方的權杖懸浮在少年眉心正對處。

    青年抱著雙手,一直望著下方死寂的山脈。

    “很久的以前,是過去的起始,也是現在的未途,未來的終結的夾縫之中,有著那樣的一個庭院……那是理想的所在之處,是一切的目的必然的導向之所,然則時光荏苒,等到那些事物自我導向的過程是永恒的,卻對於庭院來說不過一瞬之時……正是如此,那才是理想的幻鄉,不可達到的庭院——”

    少年的眼瞳中同樣出現了對應邊的手的魔法陣,而紅色神格的內部兩種大型魔法陣在其中交織,足足有數十種小型魔法陣在其中共鳴著,宣示著其中不可能完成有卻是存在的,白魔法師的目的。

    “在此顯現吧,阿瓦隆幻鄉(the  is1e  of  aba1)。”

    魔法陣的光輝達到了頂峰,劇烈的波動與共鳴在其中回蕩著,順著下方權杖的柄部向下也是向上傳播著。雲層被這樣的波動直接驅散,露出隻剩些微日光的天際。

    少年所站立著的陣紋上開始結出各色各異的花瓣,懸浮在空中開始出隻屬於花田的香氣,而這些花田,隔著數千米的距離,開始在水晶的山脈上蔓延,不斷地開出更多的花朵,一直延伸著擴大著,直到水晶山脈的邊緣。

    無數的蝴蝶鳥兒憑空從花田中鑽出,似乎非常地享受於其中的美景與和諧的景象,與婉轉的聲音與花田的芬芳形成了無窮的生機。權杖逐漸地伸長,末端一直接觸到正下方的賢者之石仍舊不見停息,深深地插入其中。而權杖頂端的淡紅色神格也開始伸出無數的花莖,開滿了無數的鮮花,整個權杖完全被花朵所包裹,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由鮮花構成的高塔那般。

    隻是一瞬之間,死寂的山脈變為生機盎然的花海,任憑誰都不會相信這是事實吧。

    然而這的確是現實生的。

    蘇星極再明白不過,這隻是封印在少年體內的“阿瓦隆幻鄉”的一部分力量罷了,真正的力量遠遠不止如此。而依靠著這個神秘莫測的權能,再輔以水晶山脈那近乎無窮的精神力量,將精神的事物轉化成現實事物,逆轉魂之境與現實融合的過程,也成為了可能。

    “別呆了,如果你不打算出力的話以我現在剩餘的神之力完全無法維持如此大規模的展開。”少年臉色蒼白,握著權杖的雙手輕微地顫抖著,雙目中的陣紋卻越地明亮,甚至將眼瞳的粉色蓋過,使其完全地化為了金色的模樣。

    蘇星極終於停止了觀察的動作,雙手放在少年握著權杖的雙手之上,口中也開始輕聲地念叨著少年曾經詠唱過的話語。

    來自於冰霜的神之力的總量還是強度直接將梅林的神之力完全地覆蓋,甚至讓他的手掌開始凝結出薄薄的冰霜。還在盛開著的鮮花之塔瞬間被冰霜所取代,原本攀爬在上麵的鮮花也變成了冰雕般精美的藝術品。

    照這樣展下去好不容易恢複生機的區域再度會因為無窮的白霜而重新陷入死寂之中,梅林似乎意識到了蘇星極的神之力中到底蘊含著多少的破壞力,卻沒有讓他就此放開的打算。

    隨著蘇星極的神之力的加入,阿瓦隆幻鄉的展開登上了一個新的層次,花海的基礎開始不斷地運動著,有了開始收縮有的開始膨脹,逐漸地開始形成整齊的形狀,一座城市在花海的下方開始了構築。

    或許不能夠說是構築,而是還原。

    “我事先問一句,”原本已經接近枯竭的神之力再受到了如此巨量的輸出,蘇星極的臉色也有些許的難看,“你還記得京都原來是什麽的模樣嗎?”

    “大概……”少年的聲音小了下來,恐怕他自己內心中也沒有多少的把握將曾經的京都就此還原。蘇星極搖搖頭,他早就猜到了梅林會如此回答,現在也隻能依靠兩人記憶來綜合出一個城市和範圍了,盡管可能會與原本的有著不小的差異,但也是兩人能夠做到的極限。

    “還請放心,雖然一直潛伏著如此多年的時光,卻對於京都的景象哪怕是最為細小的部分都深深地刻在記憶之中,還請不要顧慮地進行下去。”伊邪那美的聲音出現在側麵,她也將手放在權杖之上。完全是精神力構築出來的身體,並沒有物質的真實心態,肉眼無法捕捉到她的存在,卻能夠在感知中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個婦人正在那裏。

    蘇星極與梅林隻是輕微地頷,繼續輸出著神之力。

    冰霜的高塔開始向上延伸著,直指著已經深黑的天穹。而下方的部分則因為磅礴的神之力而在黑暗的周圍閃亮起虹色的光輝,花海開始了搖曳,整齊的聲音如同被微風拂過那般。

    無數的樓房和道路在如此的力量下開始了構築,先是水晶一般的剔透模樣,隨後因為魂之境的剝離而逐漸地恢複成原來的材質。而賢者之石凝聚的精神元素,也在如此的還原過程中劇烈地消耗著。

    從被打開的大洞升起,草薙家的三人望著天穹之上的蘇星極與梅林。那樣的距離與高度如同早已不在一個世界那般,腳下的是物質的世界,而他們所在則是精神的世界,魂之境與現實的融合迅地剝離,城市也在迅地還原。

    行道樹,道路,甚至是車輛,完好如初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京都的神社也在不斷地重現著,從水晶山脈的邊緣向著中心不斷地延伸著。魂之境的褪去,現實的還原,不管如何解釋都無法完全地理解到底生了什麽。

    當然不僅僅隻是還原城市,受到魂之境剝離影響,十萬之數的神也開始無力地倒在地麵上,他們身上的瘋狂氣息開始了消退,最後徹底地消去,甚至完成了神到人類的逆轉。

    聽起來不可思議,然而隻要理解他們其實隻是被迫轉化的神,而不是自身覺醒,連神格都不會存在,瘋狂的暗示源頭被剝奪以後自然也恢複了人類原本的模樣。

    至於那些已經被消滅的神,形體和精神都已經完全地消散進入魂之境的循環之中,早已失去了複生的可能性。換而言之,雖然京都地區因此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受到神災影響而死去的人也達到了接近百萬。

    因為是從神的狀態死去消滅,不存在哪怕是一位傷者,數字完全是由死者堆砌而來。如此的數字,甚至讓草薙天信感到了毫無真實感,望著空無一人的城市,又感到了那些事物是切實生的。

    隨著魂之境的部分逐漸地收縮,城市受到還原的部分越來越多,盡管每一個建築和地麵上都被花海所完全地覆蓋著,隻要人員充足隨時能夠恢複原來運轉的功能。

    腳下的高台周圍開始凝聚一棟參天的高層建築,恐怕那便是草薙財團的總部大樓,而周圍的繁華高樓也開始了重新的還原,甚至連二條城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隻是那個擺在正門的保安亭,徹底地被從現實的世界中抹去。

    少年與蘇星極的臉色變得越蒼白,想必兩人的神之力即將見底,維持“阿瓦隆幻鄉”的神之力隨時都有中斷的的可能性。一旦出現中斷,很有可能會讓已經收縮到一個街道大小的魂之境再度反彈,讓好不容易還原到現在地步的一切功虧一簣。

    “梅林,我有一個主意,但是你可能需要在短時間內重新構築出新的魔法陣。”

    “少……小看傳奇魔法師,你隻要敢說沒有我構築不出來的魔法陣。”少年明顯即將枯竭,話語的中氣嚴重不足,隨時都可能因為神之力的枯竭而直接從數千米的高空摔下去。

    “就算是不那麽著急也可以,我會暫時溝通魂之境不讓其反彈,不過那仍舊隻能夠持續數秒鍾而已。”伊邪那美的聲音再度響起,有了她的承諾,兩人幾乎同時放開了握在權杖上的雙手。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魂之境因為兩人輸送的神之力的中斷而沒有立刻反彈回融合的狀態,取而代之的是感知中來自伊邪那美的反應正在衰弱,如果一直保持這樣過久想必僅剩精神的草薙家的女帝也會直接消散。

    青年一甩手,袖口中滑落出一把由神格結晶構成的匕,將其直接扔給梅林。白的少年心領神會,從長袍之中取出硫磺、石蠟以及黑曜石,三條線同時在匕上紋刻著銘文。

    動作和度如此之快,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神格結晶上便被銘文刻得滿滿當當,連一絲的空隙都不曾見到。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一個雙手還在因為寒意而凍得紫的少年的傑作,然而梅林露出了些許的不悅,似乎對於現在的度感到了不滿。

    幹脆地將其直接插入權杖的頂端,穿過冰霜雕刻成的鮮花束直擊內部的神格,與其中的魔法陣形成了新的融合。

    無需兩人供應神之力,阿瓦隆幻鄉再度展開,魂之境反彈現象被中止,伊邪那美精神力的衰弱也得到了緩解。

    “神格結晶真是一個方便的東西啊,如果不是你持有的話,我估計要用點手段也要將它拿到手了。”少年搖搖頭,將手中的三色筆收回長袍中,轉頭望著權杖,“行了,雖然比我們直接輸入神之力慢了數萬倍,至少不會有反彈的後顧之憂了,大概明天正午時分便能完全地完成——”

    少年還未說完,明顯能夠感覺到身後有什麽事物開始下墜,驚訝地回頭。那正是蘇星極,似乎因為神之力完全地枯竭,徹底失去了維持冰翼的能力,無法飛行隨著重力下落。

    他本人也因為精神力的自我保護而失去了意識,恐怕哪怕是直接摔在數千米的地麵上都毫無知覺吧。少年伸出手想要用精神力將他托起,卻現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就比青年好上了那麽一點,原本輕鬆的行動對於現在的梅林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幸虧龍瀟雨不會坐視著蘇星極就此摔下,張開鴉翼度加到了極致,在空中將他平穩地接住。梅林這才鬆了一口氣,轉向權杖,向著沒有形體的婦人開口:“先不論這一切的源頭到底來自於哪裏,光是您現在的行為,值得我向您表示敬意。”

    行了一個隻有中世紀才能夠見到的爵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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