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櫻舞時節,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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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肯親自出麵開導他,實在是感激不盡。”草薙陽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的少年停下腳步,輕輕地抬手。
“這是事實,感情這種事物可不是半吊子的心態就能夠對付過去的。不然就會像是某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老小孩,自以為是地害死唯一一個願意關心他的人。”
梅林輕描淡寫地說著,臉上不見絲毫的波動,教人無法看清此時此刻他所想的一切。草薙陽子隻是躬身致謝,沒有詢問更多的問題。
“行了,讓我這一把老骨頭來開導你們年輕人的愛恨糾結,我的眼睛都要被閃瞎了,恐怕這是最後一次。”少年邁步,走向城市中心的部分,隨即又停下,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他們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和你們說了什麽吧?雖然我是一個局外人,家庭的事務還是需要全部的家庭成員一同出席會比較好。”
“未來給予我們的答案往往隻有等待,現在也隻有相信天信能夠從過去的痛苦中走出。我僅代表我們的家庭,向您能夠無視他的計劃接收父母近乎無理的請求,表示最真摯的感謝。”
“你可以當成一個屠殺者的懺悔,當時情況危急也隻能解放王選之劍的全部力量,沒有考慮到阿瓦隆的極限。”還未等草薙陽子抬起頭,少年便徹底地消失不見,不論如何地尋找,都無法看到絲毫的蹤影。
麵具之下的臉龐轉向身後的醫院,一層大廳的玻璃已經被白色的霜所凍結,有的因為內外溫差的劇烈變化甚至開始裂開,在冰霜的支撐下顯得搖搖欲墜。草薙陽子將麵具取下,望著醫院內部被白霜遮擋的景象,一言不。
她太好強了,獨占欲太強了,也很容易走入死胡同……或許這種時候出手可能會將以前向著自身的方向傾斜,然而失去了龍瀟雨的蘇星極是不完整的,也是一個純粹的瘋子,無法與當初自己所見到的流星所重合……是的,那很殘酷,卻又不得不承認,如果自己的感情並非虛假,那麽要做的,永遠是將其彌補,而不是徹底地破壞。
抿著嘴,卻又無奈地歎息。或許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都是被某個事物所套上了空殼,可是不斷地質問,不斷地拷問著,卻又無法做出絲毫的疑惑所在。一旦回想起失去的痛苦,全身便會因為恐懼與無助而顫抖著,不得不求助於那樣的預知,來讓自己去相信未來的確實,同時的無可改變。
如果一切的未來指向,那個名為“草薙陽子”的女孩受到了永遠的拋棄,原本因為離去的那些深沉的事物恐怕會立刻將她吞噬。那其中到底會誕生出什麽?是所有人所期望的“天照大禦神”嗎?還是一個已經失去全部生存下去意義的瘋狂之人,現在還沒有答案,也不希望自己有看到答案的那一天。
再度將麵具戴上,輕輕地一甩和服的衣袖,手腕上的八顆勾玉因為碰撞而出動聽的聲響。周圍的一切變得緩慢,不論是落下的花瓣,天空中遊動的雲彩亦或者偶然能見的搖曳的花朵,而草薙陽子本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平穩地走著。
從醫院的側麵繞到中庭的部分,龍瀟雨便坐在中庭噴水池旁的長椅上,察覺到草薙陽子的到來,將滲出的淚水擦去,仍舊無法掩蓋那些許的紅腫。水池的水珠落下度之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其中的形狀,就連濺起的水珠也能夠將其形狀清晰地捕捉在眼中。
“你……來做什麽……”她的聲音能夠聽出沙啞,如此的話語之下卻無法看到一絲的敵意,有的隻是失落和無助。當一個人給予那些如此消極的暗示,又怎麽會有力量去抗爭,去辯解,去思考某些事物是否真的如同她所想的那般?不,隻會無聲地接受,連一絲思考的餘地都不曾留給自身。
草薙陽子隻是走到噴泉的旁邊,手輕輕地接住還在落下的水流,每一滴都像是被減了數十倍一般在手中炸開,衝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減弱:“或許我不應該來這裏,更加不應該說什麽請求你的原諒……在對他的感情上,我和你一樣,都是自私的,想著如何才能去占有全部。我們都不是聖人,口中說著毫不介意,可是不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那樣的感情其實隻有一半,他的心中其實還在向著別人,說著那些話語的時刻無法得知他是不是其實心不在焉?”
“……”龍瀟雨無力地坐在長椅上,連抬起頭一點頭看著草薙陽子都不願意,隻是沮喪著,“那恭喜你了,我已經徹底失去機會,對著他說出那些話語,就算是其實都隻是我的空想,也會變成了現實。”
“然而隨著對他的了解,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對我來說幾乎是宣判的事實——如果失去了你,他便不再是他了。”
隻是輕輕地抬起眼皮,隨後又沉沉地垂下,龍瀟雨一直是一副消極的模樣。草薙陽子莫名地感到了不悅,想要抑製卻又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轉過身,取下麵具。
麵對著那一副舉世無雙傾國一般的容顏,任憑是誰都會因為自身的麵容的不完美而感到自卑,被那雙如同平靜湖麵的眼神盯著,隻會讓人無法直接麵對。那樣的美麗,已經不能夠用任何的方式去記錄下來,任何的記錄都是對於那樣的美麗的侮辱與殘缺。
這不是龍瀟雨第一次見到草薙陽子的真容了,卻是第一次讓她感到了些微的親近感。那樣不似人類的臉龐與神態,也會因為人類的感情而生微妙的變化,或許這便是親近感的來源?她無法回答。
“當明白這個事實的時候,我想要逃避卻又不得不接受,如果你從他的身邊離開,那麽他就是不完整的,也不是我一直愛著的那個。我明白這是必然,如果我仍舊想要繼續在他的身邊,一直陪伴著,就必須要麵對著隻有一半的感情……是的,我無法放下我的感情,我無法放下我的決心,我愛他,所以我必須要這麽做,我必須要讓你能夠意識到,你對他到底有多麽的重要!”
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促使著她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語?龍瀟雨早就有了答案,仍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不會說什麽痛苦與悲傷的事物,因為那沒有意義,就像是我們一直所做的一切對於某個事物來說的毫無意義一般……現實擺在我的麵前,哪怕是這樣的行為會導致他永遠地離開我,我也隻能抱持著那樣的回憶,那個曾經在那個地方對我說出那些話語的那個人……這聽起來很愚蠢,我自己也認為那是多麽的諷刺的一件事,可是不論如何地拷問著自身……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放棄啊。”
草薙陽子走到龍瀟雨的麵前,拿出一張洗得幹幹淨淨的手帕。龍瀟雨認得那個樣式,正是蘇星極一直帶在身邊的,沒有絲毫的花紋甚至看不到一點花哨的布製品。
“拿著它吧……用這個去證明你們的回憶,你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你的一句話那樣的虛偽與簡單。”草薙陽子幾乎是用塞地將其塞進龍瀟雨的手中,手微微地顫抖著戴上麵具。
“你曾經追求了他四年的時光,那樣的感情與執著,也不是一句否定能夠輕易地放棄的吧?不然你可能也不會在這裏,一直等待著什麽事物的出現。”
隻可惜是我的到來……草薙陽子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事物所阻塞,就連一個細小的音節都無法出,更遑論將其組合成流利的漢語。明明那樣的感情並非虛假,自己一遍一遍地去確認著告訴自己的答案,卻要從自己的手中去放棄……甚至連厭惡感都無法生出,一股龐大的疲憊感從精神的深處湧出,她現在甚至就像就此倒在地麵上,就這樣閉上眼睛不用去繼續麵對著如此的世界。
周圍的事物恢複了正常的度,噴水池的水珠無法被輕易地捕捉到形狀,水花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令有些耳鳴的聽覺得到了些許的回複
龍瀟雨呆滯地盯著手心中的手帕,機械性地抬起頭,又看著腳步有些不穩的草薙陽子,艱難地站起身:“你……給我回來……”
草薙陽子一愣,腳步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打算。
“天照……不,陽子,你還是拿著它吧。”
龍瀟雨將草薙陽子的身體強行轉了回來,重新將手帕塞回她的手心。
“或許你說的沒錯,我的行為和想法在方才看起來是那麽的幼稚,那麽的弱小,可是我這個人,什麽都不會就是死纏爛打學的最好……所以什麽證明的事物,什麽思索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不必要的。你說的一切我未曾仔細的思考,可是我卻看到了,一個深受折磨的女孩……雖然你是我的敵人,可我也是一樣的。
“更加需要它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到底處在什麽樣的痛苦中僅憑話語我雖然無法理解透徹,卻能夠感覺到你的無助與糾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聽你說這些以後會有如此的想法,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比我更加需要它……他。”
“可是沒有你他會……”草薙陽子的聲音斷續著,卻一直將手帕攥在手中,緊緊地攥在手中沒有一點放開的打算,
“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怪人,就死纏爛打這一天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如果他對我的感情和我對他並非一個事物,那我就要依靠我的決心將其改變,直到變成那樣為止。”
草薙陽子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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