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群雄聚義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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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輸入正文玄悲白眉微凝,說道:“阿彌陀佛,此次同貧僧同來的,共計七百七十名弟子,雖然貧僧絕不懷疑他們,但……”

    歐陽豔絕道:“但七百多名弟子當中,是否全都信得過,你也不能確信。”

    玄悲道:“慚愧。”頓了一頓,接道:“教主,少林既答應押貢,就絕不敢有二心,若查出敝寺弟子與高進倫有往來,貧僧一定一秉至公,絕不護短。”

    歐陽豔絕道:“方丈哪裏的話,這個問題,你問我,我也不敢保證。”

    玄悲聞此,方才舒了口氣,問道:“那教主的意思是?”

    歐陽豔絕道:“我是想請教,方丈今日所見,可曾發現可疑之人?”

    玄悲凝眉半晌,說道:“別的不好說,西南總舵邱施主一定不是。”

    歐陽豔絕含笑不語,古鉞聰、白苗鳳卻都是一驚,古鉞聰忍不住問道:“方丈何出此言?”

    玄悲道:“高進倫要在群豪當中安插細作,這群人絕不會在出穀前露出馬腳,邱施主今日多番發難,眾人大多有所疑心,他所以如此,乃是性情所致,若我們懷疑他,就大錯特錯了。”

    歐陽豔絕哈哈一笑,說道:“方丈所見,與歐陽某略同。”轉頭道:“聰兒,依你之見呢?”

    古鉞聰道:“我本也對邱掌門有所疑心,聽方丈一席話,茅舍頓開,也覺他絕無可能。”

    話音方落,玄悲睜大眼定定看著他,麵上大有喜色,說道:“原來將軍神智安好,貧僧眼濁,方才竟絲毫無覺。”

    玄悲當年親傳三十年少林內力與古鉞聰,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這些年來,古鉞聰一直未能言謝,此時相見,心中湧出感激之情,當即跪地道:“請方丈恕晚輩不恭之罪。”

    玄悲將他扶起,看了看他,說道:“你發了瘋,很多極難之事反而可以迎刃而解,這邊廂,諸事有教主擔待著,貧僧看來,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玄悲何許人也,眾人聽他這樣說,更不再遲疑。玄悲道:“兩位差貧僧前來,想必不隻是為了問話?”

    古鉞聰道:“此次聚義嗜血穀的英雄,總共不到四千人,而高進倫號稱十萬大軍,這還不算劉雷傲朝中兵力和勾結的韃子兵。我們想要將拜月貢從通天府運至京城,實是難比登天。”

    玄悲驚道:“還有蒙古兵?”

    歐陽豔絕道:“這個且先不說,聰兒的意思,我們從通天府押出拜月貢後,快馬加鞭趕回這裏,找機會將箱中貢物,”做了個偷換的手勢。

    玄悲麵色大變,說道:“偷換皇貢?這……”此事太過突然,又著實太過重大,玄悲一時竟接不下去。

    古鉞聰道:“皇上已應允此事。”

    玄悲聞此,知此事籌謀非止一日,個中過節,必然早已商定。過了片刻,麵上漸漸恢複平靜,說道:“不知貧僧能做什麽?”

    古鉞聰道:“想請方丈率弟子將貢物還給老百姓。”

    這一回,玄悲也不吃驚,隻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將軍但有吩咐,少林無不遵從。”

    古鉞聰大喜道:“多謝方丈。”當下將“還富於民”之計詳致地說了。玄悲一言不發聽完,最後道:“賀蘭之地,地廣人稀,要將貢物散發至百姓手中,就算一個鎮走一趟,沒有兩百人,怕也難以辦到。”說罷緊皺眉頭,搖了搖頭。

    古鉞聰道:“所以,還要有勞少林眾師父。”

    玄悲道:“這個老衲自是知道,隻是少林一到嗜血穀突然退盟,隻怕不妥。”

    歐陽豔絕笑道:“請方丈來,正是要商議此事。”

    四人計議半晌,均覺少林乃莊嚴寶刹,方丈德高望重,如若毫無征兆退盟,著實難以讓人信服。

    古鉞聰忽道:“我倒有一計。”

    三人齊聲道:“快說。”

    古鉞聰遲疑道:“隻是,此計凶險萬分,更對少林百年清譽大大有損。”

    玄悲道:“教主破例讓群豪入穀,將軍你寧肯假癲扮瘋,少林些許虛名,何足一哂,你但說無妨。”

    古鉞聰道:“請方丈派幾名親信前去投靠高進倫。”

    眾人均是一怔,古鉞聰接道:“一待我等押貢回穀,就說已查出少林和這幾名師父暗中傳信,如此一來,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將少林的師父扣在穀中。”

    白苗鳳道:“此法妙則妙矣,不過這個時候派人潛入流雲山莊,隻怕太過凶險。”

    古鉞聰道:“確是如此,不過,一路之上,高進倫勢必要查探我們行蹤,有何計謀,我們隻需請這幾個師父透露一些出去,高進倫一兩次不信,多幾次自然就信了。退而言之,就算高進倫半信半疑,這十位師父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玄悲想了一想,毅然道:“事不宜遲,貧僧這就派信得過的弟子前往。”

    古鉞聰道:“有勞方丈。”

    古鉞聰和歐陽豔絕親將玄悲送至門口,見方丈遠去,歐陽豔絕突然嘿嘿一笑,說道:“這個老東西,倒也聽話。”

    古鉞聰道:“隻盼不要出岔子才好。”

    歐陽豔絕道:“少林的禿驢還是信得過的。”

    古鉞聰道:“我隻是不想有人為拜月貢送了性命。”

    歐陽豔絕輕哼一聲,說道:“拜月貢乃是劉雷傲誌在必得之物,事關江湖,更關乎江山社稷,你想不折損一人取勝?簡直稚子之言!”忽然隱隱一笑,接道:“武林大會召開在即,雙方若是兩敗俱傷,倒也未必是壞事。”

    古鉞聰吃了一驚,微微一想,登時明白:“原來教主仍一心想做武林盟主,他召集群豪,還說做了副將,就不參與武林大會,原來都是假話!”如此一想,大聲問道:“難道教主要在天下英雄麵前出爾反爾?”

    歐陽豔絕道:“是又如何?”

    古鉞聰怒道:“教主就不怕天下英雄心寒?”

    歐陽豔絕道:“心寒?三年前武林大會除了高進倫,其餘誰不心寒?成王敗寇,自古皆然,邱一丈雖是一介莽夫,偶爾一兩句話卻還聽得,拜月貢最終歸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

    古鉞聰本對教主助他押貢心存感激,聞此才知他是利用拜月貢謀取盟主之位,想到此,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說道:“教主如此,那就讓高進倫將拜月貢拿去好了,我決會讓十八大門派相互殘殺,更不會讓穀中群豪白白送命。”他這句話有幾分是氣話,也顧不得拜月貢是否果真能拱手送人。

    歐陽豔絕道:“你……竟然如此對我說話?”聲音發顫,話中大有痛心失望之意。

    古鉞聰和他目光微微一觸,到嘴邊的話登時咽了下去,說道:“聰兒不敢,但……”

    歐陽豔絕紅袖一拂,喝道:“夠了!”背過臉去,半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道我這麽做,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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