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思緒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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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的真神級投影並沒有直接衝撞晶壁,因為一大一小兩個世界互相旋轉的真名世界,周圍分散分布了很多次位麵和半位麵,而且有著奇異的波動。

    “很警惕,或者說天然演化出的這樣的社會性結構,可以確定每個次位麵半位麵都輻射出一種波長,我如果貿然闖入,很可能會被發現。這裏有二十六位等同於主神的司時,不可以冒險白給。”

    星界虛空,艾斯的真神投影也不可能久待,而直接這樣維持目標也太大,看著周圍,艾斯漸漸有了主意。

    祂的身影漸漸消散,化為了一顆距離兩個世界較遠的星界遺蛻,也就是所謂的世界消亡後的遺留物。

    巫師世界正是不斷拾荒這種遺留物,再征服吞並充滿生機的其他世界,才在下層星界分層成長為如今的多元巫師世界。

    這遺蛻距離真名世界的雙世界係統約一千個標準距離,這種距離正好合適,不易被發現,同時還能窺視真名世界的變化。

    大概過去了兩個月,艾斯發現了一些跡象。

    “與我在二級星界分層做的一樣,這個分層的真名世界也會‘拾荒’,大量的半位麵經常性獨自漂移,將較遠位置的遺蛻卷走。如果不是我這塊‘遺蛻’太小,估計也會來拾走。

    把思緒分身直接依附在那個直徑相當於五分之一標準單位的遺蛻之上,估計可以不引起任何異樣的進入真名世界。”

    那塊遺蛻看上去很不規則,表麵坑坑窪窪,艾斯投影將手中的夢幻晶體用力一捏,化作夢幻迷霧就這麽滲入了遺蛻,沒有久流,艾斯投影繼續化作小型遺蛻,加速離開真名世界。

    過了不到半個月,一位假名者的半位麵飛速靠近這個遺蛻,祂的半位麵很奇特,晶壁竟然如口器般直接裂開,把這個遺蛻整個吞掉,甚至還擬人化的咽了口水。

    “真是豐收,隻要把這塊送回世界之內,大陸邊際的無盡虛海又會多一個大島。而我作為這個島嶼的創造者,我的信徒將會直接獲得這個異世界島嶼殖民權,希望能盡快完成吧。”

    在這遺蛻的深處,一顆如夢似幻的晶體微微一閃。

    三個月後,新阿伯多維島。

    十三艘雙桅帆船接近了這個新生的島嶼,其中一艘帆船靠近了天然港灣,長長的木梯從帆船上伸到陸地。

    幾位身強力壯的船員,將極其重的鐵錨扔下固定。

    一群金發碧眼的冒險者從船上走了下來,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一頭波浪金發紮成了單馬尾,穿的衣服很少,露出了肚臍,看上去很有魅力。

    “沒有錯,這裏就是神啟之地,偉大的導師阿伯多維在夢中給了我啟示,與這裏一模一樣。”

    身材熱辣的女子碧藍的眼睛忽然變得亮白,渾身微微震顫,身後的男冒險者們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尊貴的第一使徒西爾維婭,您看的了什麽?”

    女子身後的一位男性冒險者往前一步,恭敬的問道。

    熱辣女子不複剛剛的性感,而是變得極為聖潔,她近乎呢喃的低語:“導師阿伯多維聖喻,所有信徒在海岸集合,走穿過林地,在高岩之上,著黃衣,點燃心之燈。”

    眾人聽了女子的話,都神色恭敬的呢喃著:“謹遵偉大導師阿伯多維的指引,您是守夜人的使徒,心燈的指引者。”

    雙桅帆船陸續靠岸,所有的人都走了下來,十三艘船一共兩千一百三十一人,全部跟隨著身材熱辣的西爾維婭,披上了象征燈之信仰的黃衣,赤著腳往前行走。

    似乎真的是燈在指引,眾人的心之燈漸漸化作一盞耀目的巨燈,他們順利的穿過林地,來到一片高岩。

    這裏是高岩,也是懸崖峭壁,眾人在這裏靠著波濤虔誠跪下,西爾維婭披著黃衣,雙手高舉。

    “生命是束純淨的火焰,我們內心都擁有一顆無形的太陽。

    司時各有顏色,但顏色隻存在於有光的地方。

    ……”

    隨著眾信徒念著禱詞,心之燈一盞一盞點亮,太陽漸漸西落,是夜,心之燈在此匯集,竟然讓人覺得異常的璀璨。

    “我們跟隨著守夜人,在漆黑中守護著明燈,焚燒我身,榮耀我魂,願導師賜予我等真名,分享我們等燈之榮耀。”

    火焰灼燒,一盞一盞燈爆發出極為明亮的光芒,竟然將這文明沙漠,叢林密布的島嶼整個籠罩。

    第二日,隻有西爾維婭等一百餘人穿著黃衣,周圍全是灰燼。

    “他們已經跟隨偉大的導師阿伯多維,去天堂侍奉守夜人陛下。多虧了他們,我們才能驅逐這片島嶼的迷霧和不詳,在這裏樹一座碑。

    永遠銘記他們。”

    又過了一個月,四十二艘雙桅帆船帶著一萬多名移民趕來,他們將在這裏建立嶄新的殖民據點,新阿伯多維島盛產美麗的寶石、原木和動物的毛皮,往來的貿易船隊逐漸多了起來,而港灣之地也興起了一座嶄新的小城。

    在島嶼的深處,艾斯的思緒分身所在的夢幻結晶體正安靜的躺在這裏,這結晶體忽然一動,竟然飄了起來,化為夢幻迷霧彌散開來,滲透地質層,漂到地表的河流處,變成一顆有點渾濁的紅寶石,靜靜的躺在鵝卵石淺灘上。

    “這條無名河的上遊是一座寶石礦,時不時會有上遊的一些細碎寶石落入河中,順流而下。我們今天就來試試運氣。”

    “撿寶石這種事可能性很小,如果這裏真的經常有寶石,本地人早就守在這裏了,還輪得到我們。”

    “要我說,我們還是去北麵的森林轉轉,那裏的猛獸確實多,但都是沒見過的品種,皮毛非常受歡迎呢。”

    三個青年人邊走邊說,他們都是一身冒險者的打扮,背上背著長弓,腰間挎著一柄有些破舊的短劍。

    走在中間,臉上有雀斑的年輕人,右臂還別著一個圓形銅盾。

    他拿短劍敲了敲自己的銅盾說道:“我這可是午立木鑲銅皮的盾牌,比一般銅盾更好,有我守在前麵,你們就放心吧。別在這邊找什麽寶石了,根本不可……”

    還沒說完,他就踩到水中的鵝卵石淺灘,腳底打滑直接翻進了水中。

    好在這水並不深,大約沒到膝蓋,坐在水中的他隨手一抓,站了起來。

    倒黴的跌入水中,銅盾青年很是生氣,剛要把隨手抓起的鵝卵石扔了,忽然眼睛一亮,一顆有點渾濁但很完整的紅寶石。

    他立刻趁著另外兩人不注意,將這紅寶石塞進褲兜,隨後把其他鵝卵石用力一扔,心髒砰砰直跳,嘴中卻嘀咕著:“這是什麽寶石河,太倒黴了。”

    “克萊斯特,你沒事吧?我們來都來了,就找找看,萬一這裏真有寶石,我們三人平分,豈不是都能小賺一筆?”

    另一名青年冒險者戴著一頂破爛的皮帽,努力的勸說著。

    剛剛撿到寶石的克萊斯特心中嘀咕著,我的寶石可是倒是阿伯多維的啟示,這樣一顆紅寶石,有四分之一手掌大小,雖然渾濁但是完整,肯定能賣不少錢。

    隻要帶回家鄉,自己一家就可以搬到霍爾城住別墅了。

    他心髒砰砰跳,表麵上極其不願意的說道:“我覺得不可能有什麽寶石的,不過你既然想,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狩獵就改天再說,我們今天看看這裏到底能不能幸運的找到寶石。”

    另一個青年見兩人都決定找寶石,雖然覺得不靠譜,也值得讚同。

    “那我就陪你們一起吧,隻是我覺得,找寶石可能太小,狩獵危險太大,其實新阿伯多維島還有一種不錯的營生,就是去采集藥材。”

    他一邊俯身觀察著清澈的河流,一邊回頭對兩人說道:“你們知道我在霍爾城曾經跟著藥劑師當過一段時間的學徒,對於哪些藥材比較貴,我還是知道的。

    我們幾個去采集藥材,曬幹後帶回王國,絕對能賺錢。”

    “也行,如果今天找不到寶石,我們明天就一起采藥材。辛辛苦苦當水手來這裏一趟,不能白來。”

    戴著圓盾的克萊斯特隨口答道。

    他們仨雖然是冒險者的打扮,但其實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冒險者,而是在家鄉吃不上飯,隻能到海上討生活的苦哈哈水手。

    他們都是從霍爾城附近的一個偏僻小村走出來的青年人,來到著名的港口霍爾城做纖夫,他們都帶著美好的夢想,想在霍爾城出人頭地,但是現實太殘酷。

    沒有文化,沒有家勢,空有一股子力氣,隻能在繁華和魚腥味的霍爾城依靠出賣力氣為生。

    那個當過藥劑師學徒的年輕人名字叫約翰,他比另外兩人更有想法,拉纖繩賺的錢沒有去喝酒揮霍,而是報了個識字班,渾淪吞棗的學了個大概,識的字了。

    人一旦識字,即使隻是很粗淺,上升的空間也就打開了,幸運的成了一個藥劑師的學徒,跟著學了半年。

    但是約翰也很不幸,藥劑師配藥失誤,毒死了人,藥劑師被抓走了,藥店也倒閉了。

    走投無路的約翰正好遇到了曾經一起做纖夫的克萊斯特和蓋爾兩人,最後決定一起去海上討生活,要知道水手出一次海的薪水可是三十個銀幣,拉纖一年也不過十個銀幣。

    作為水手,船長給的銀幣並不是大頭,真正有錢的水手,都是會帶私貨的人。

    這種行為是近乎公開的行業潛規則,每位船長都允許水手們把私貨放在他們的床下,隻要他們塞得下。

    找了一整天,直到日落,克萊斯特也沒有再找到一顆寶石,另外兩人也一無所獲。

    克萊斯特將手隨意的插進褲兜,沮喪的說道:“看來真的沒有什麽寶石,我們明天還是按約翰的計劃,一起去采集些藥材吧。好歹能安穩的賺點錢。”

    蓋爾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想的很不靠譜,“明天我們就一起去采集藥材吧,我們幾個都不是獵戶出身,貿然狩獵很可能弄不到什麽珍貴毛皮,反而會成為猛獸的腹中餐。”

    回到船上,隨意的扒拉了幾口黑麵包,喝了一大口涼開水,克萊斯特就借口又困又累,先回下等艙睡覺。

    這裏一間艙房可以睡八個人,很是擁擠,而且是上下鋪。

    其實每個水手能帶的私貨也就是半個床底,如果是老練水手,待遇會好很多,他們住在普通艙,四人一間,每個人有一個單獨的床底。

    克萊斯特回來的很早,大部分的水手都在吃飯,或者在岸上的酒館喝酒,在小巷摟著女人,眾所周知,水手的收入雖然高,但總是存不住錢,女人和酒是最大的消金窟。

    克萊斯特左右看看,每個床鋪都摸了摸,確認沒人後,爬上了自己睡的上鋪,鑽進了被窩,將口袋裏有些渾濁的紅寶石取了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這才翻身在床頭找了一會,用一塊破布將紅寶石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他想了又想,扯了一根繩子,將這布包裹綁的結結實實,然後掛在脖子上,寶石僅僅貼著胸膛,這才美美的睡去。

    第二天,天色朦朧。

    “克萊斯特,克萊斯特,快點起來。”

    “怎麽了?”

    迷迷糊糊醒來,克萊斯特看著下麵的蓋爾和約翰兩人,有些發懵的問道。

    兩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約翰壓低聲音,怕吵到他人。

    “去采藥,越早越好。我昨晚都打聽好了。”

    克萊斯特其實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采藥,就這個如雞蛋大小的渾濁紅寶石,足夠他在霍特城城郊買一座莊園,從此過上真正富人的生活。

    如果想冒險些,買上兩三艘船,自己弄個船隊去貿易也未嚐不可。

    但他轉念一想,現在不能暴露,不能反常,甚至回去之後如何脫手這個雞蛋大小的紅寶石都是需要好好思考的。

    克萊斯特一個骨碌爬起來,蹬蹬蹬的走下床,摸了摸腦袋說道:“我都睡迷糊了,咱們這就去吧。”

    約翰爬到床底,摸出來三個簍子和小鋤頭,低聲說道:“這是我昨天買的工具,一套五十個銅幣,先說好,要是能采藥賺到錢,你們得把工具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