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為何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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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嬌小的背影徹底消失,林嬤嬤噙在嘴角的笑意仍未消失。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溶月居。此時的錢氏剛午休醒來,見了林嬤嬤的笑容也不禁流露笑意。
“林嬤嬤是見了什麽趣事?好好同我說說?”
“來的路上,見了雲心那丫頭。”
“雲心?”錢氏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那是她安排進晴雪院的那個丫頭。“林嬤嬤當初,為何挑了那丫頭去晴雪院?行事不夠大氣,人也呆頭呆腦的。”
“夫人指派的丫頭,晴雪院定會防範。若去的是個厲害的丫頭,隻會讓晴雪院上下如鐵桶一般,滴水不漏。可若去的是個傻姑娘,那他們防範就會有所懈怠。”
錢氏認為林嬤嬤的話有理,遂點了點頭。
“而且雲心那丫頭,早已向著老奴,有什麽心裏話都願意同老奴說。隻要稍微套話,就能套出些東西來。不過老奴不明白的是,為何夫人這時候才想起對付那姐妹二人?”
“我且問你,安遠伯府和將軍府的地位相差幾何?”
“這兩家,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那五丫頭嫁進將軍府,我們還能拿捏得住嗎?”
“這”
“要是五丫頭得了勢,在老爺麵前說些空兒的壞話,空兒想要承爵就更難了。五丫頭的婚事我想再拖一拖,至少把封家的新鮮感拖過去。”
“夫人不怕封家那邊悔婚?”
錢氏笑出聲來,“就算那封二公子是京中有名的混世魔王,可封家的當家人心中有數。要是無故悔婚,上京哪家好姑娘願意嫁過去?”
“夫人說得對,是老奴考慮不周了。”林嬤嬤笑著又道“夫人若是這般打算,老奴倒是有個消息能用得上。”
林嬤嬤附在錢氏耳邊,悄聲說著
經過瀟湘院一事,梨心安靜許多,連話也少了許多。梨悅時常見她呆站在原處,喊了幾聲都聽不到回話。
起初梨墨和梨悅兩人心懷怨氣,想通之後反倒高興起來。反正梨心這人有她沒她,都沒差別。呆頭呆腦的,還容易多生事端。她現在的狀態,還能讓自家姑娘抽空多寫些小說。
舒心的日子沒過兩日,琴言突然來訪,慌張地喊著梨悅和梨墨的名字。
“發生什麽事了?”梨悅急忙問道。
“瀟湘院瀟湘院出事了!”
一旁的梨墨聽了,當下扭頭轉身跑進李絳薇房間。在門外候著的梨心,後知後覺的看見梨墨進屋,又聽著院中琴言和梨悅的交談聲。又呆呆的站了一會,突然一個哆嗦站直了身子。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身邊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急切的說道“琴言!發生什麽事了!”
李絳薇推開門大步衝著琴言走去,見到李絳薇的琴言就像是見到主心骨一般,終於鎮定下來。
“林嬤嬤派人堵了瀟湘院的門,將姑娘帶去了溶月居。”
“琴書呢?”
“琴書姐姐這兩日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四姑娘這該如何是好?”
李絳薇意識到大事不妙,徑直往院門外走去,琴言緊隨其後。梨悅匆忙回了房間拿上絹傘,一路小跑跟上李絳薇。
“這是怎麽了?”梨心問著院中的梨墨,有些茫然。
“瀟湘院出大事了,你不跟著姑娘嗎?”
“我”手足無措的梨心,求助的看向梨墨。後者淡淡回道“按慣例,我看家。”
梨心才明白過來梨悅先一步將她大丫鬟的工作搶了去。心有不甘的她,小跑跟了上去。李絳薇的步子走的極快,等梨心追上時,已到了溶月居的門口。
溶月居裏的下人都清了出去,外頭還有林嬤嬤守著,誰都不許進入。就連李絳薇,都被林嬤嬤攔了下來。
“我妹妹是不是在裏麵。”
“不過是夫人想和五小姐說會話,四小姐怎麽跟吃火藥一樣?”
“我要去見妹妹,讓開!”
“四小姐的身體不好,還是盡早回吧。”
林嬤嬤的話音剛落,就有健仆往前邁步,那些蓄勢待發的健仆看的梨心心驚肉跳。
“誰敢動我?”
李絳薇厲聲嗬斥,鎮住了想要向前的健仆。
“我去見母親還需要林嬤嬤的允許嗎?”
林嬤嬤假意恭敬的對李絳薇道“老奴自然是不敢攔著四小姐。”
“那還不快讓開!”
礙於身份,林嬤嬤就算拉著臉也不敢真的去攔。隻能將李絳薇放了進去,自己則盯著瀟湘院和晴雪院的丫鬟。
不出意料,林嬤嬤在這些人中看見了梨心的身影。
梨心正好對上了林嬤嬤的目光,林嬤嬤卻是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很快轉移視野。她很想去問問林嬤嬤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然而氛圍讓她不敢上前詢問。
溶月居內,除了李絳芸和錢氏外,李絳薇竟看見了李嶽然的身影!
許久未見的李嶽然,還是那副模樣。隻是那張臉板著,少了虛假的慈愛。
“絳薇?你為何來了?”李嶽然不悅的問道“難道你也參與其中?”
“這和姐姐無關。”李絳芸沉聲說道“父親有什麽事,就來問我吧。”
“好!”李絳芸這話,激起李嶽然的怒意“那我問你,素日在房中究竟做什麽。”
“看書。”李絳芸的眼睛快速瞟過眼錢氏後,又對上李嶽然的眸子“母親說那些雜書容易移了性情不可看,我便去看經史子集。難不成這些書也會移了性情?”
李嶽然怒氣更盛,“我看你是狡辯!訂過婚的女子,不好好在家中待嫁跟著主母學習管家,竟跑去看什麽經史子集?成何體統!”
“若是同父親所言,看經史子集是不成體統的事。那為何二哥、三哥、六甚至是父親和二叔都要讀?”
李嶽然憋著氣,久久沒有回話。
“想來父親也知道這些書該讀,隻是不該我讀,我也沒有資格去讀。在父親眼裏我這種女兒家,是不是隻能乖乖嫁人?”
砰的一聲響,李嶽然的手狠狠砸在椅子的把手上。
“你還學會責備父親了?你這是不孝!”
李絳芸朝著李嶽然一叩首,起身後道“朝中早已開放女子科舉,哪怕是女子也有進考場的機會。若是能一舉中第,豈不是比嫁人更有麵子?”
李嶽然拿起手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李絳芸身前。精致的青花茶盞在李絳芸身前成了一瓣又一瓣的殘片,杯中剩餘的熱茶水打濕了地麵也打濕了李絳芸的衣擺。
“胡鬧!你說你讀過史,那我問你!恭朝這百來年的曆史中,前廷可否出過一個女進士?可出過一個女舉人?”
李絳芸毅然說道“既然沒有,那我便當這第一人!”
“哪怕是自小苦讀的男子,十年寒窗尚且掙不得一個官身。你一屆女流,憑什麽口出狂言?”
“他人辦不辦得,與我何幹?若不放手一搏,才是無法成事!”
李絳芸挺直腰背,倔強而堅定的看著李嶽然。
“我不奢求父親給予援助,隻願父親不要阻攔!安遠伯府的榮光,靠姻親裙帶是掙不來的!”
眼見李嶽然的怒意要達到頂峰,李絳薇立刻跪在李絳芸的身邊大聲說道“懇請父親給妹妹這個機會。”
“你!你又來攙和什麽!說!是不是你攛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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