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走廊，越假山，直至池塘邊的涼亭。

    雖然是冬季，但一路走來，美景依舊。

    陳平坐在涼亭中，看著庭院美景，感歎著士族的奢華。

    黃老之言，取天下精華為己用。士族的府邸，亦是同樣道理。

    收集天下美景放在家裏，不用出門，不用旅遊，坐在家中就可以慢慢欣賞。

    古代的府邸，園林，都是收集各地的美景之後，再重新組合的。

    陳平看著美麗的景色，不知不覺中，想起了難民的居住環境。

    暴雪以至，寒冬以臨，難民營正在抓緊建設。不知風寒交迫下，難民們過得好嗎。

    陳平觀看著青樓美景，思緒卻從青樓飄向了千裏之外。

    陳平沒有發現，他一心想要見到的來鶯兒，正悄悄得靠近陳平，然後坐在了陳平的旁邊。

    此時的來鶯兒沒有蒙麵，雙手拖著下巴，美麗的雙眼正細細得打量著陳平。

    來鶯兒沒有打擾陳平，就這麽一直看著。

    二人坐在一起，配合著涼亭，假山，走廊，像似一副生動的畫。

    冷風吹來，帶著寒冷，亦帶著來鶯兒的發香，將陳平徹底喚醒。

    陳平看著身旁的來鶯兒，微微點頭。

    桃花眼，高鼻梁，櫻桃小嘴，潔白貝齒。

    美，的確是美人也。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還能勾人。

    “陳公子，鶯兒好看嗎。”

    來鶯兒眨著眼睛，質問著陳平。

    陳平哈哈一笑，撇了撇嘴道。

    “陳某看到姑娘的容貌之後，就已經看夠了。因為陳某見過更漂亮的女人。看來這一百萬漢五銖，花得真是不值啊。”

    陳平的話很噎人，尤其是對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來鶯兒並沒有生氣。

    來鶯兒微微一笑，美麗的容顏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陳公子，你花巨資就是為了見我一麵，現在你認為不值得，鶯兒真得好難過。既然如此，那鶯兒給你唱首歌，跳段舞如何。如果公子聽完我唱的歌，看完我跳的舞，還認為不值得，鶯兒可以做主，將一百萬漢五銖返還給公子。”

    陳平嘿嘿一笑，點著頭道。

    “陳某能欣賞鶯兒姑娘的歌舞，實乃三生有幸。鶯兒姑娘，開始吧，陳平保證會認真聆聽，認真觀看。”

    來鶯兒將毛皮外套脫下，然後走到涼亭的中間位置，開始了唱跳。

    “洛陽有猛虎，虎聲嘯山林，百姓恐與威，奔走如鳥飛。”

    “鶯兒不擇路，飛往豫州地。豫州皆白骨，狼狗猛與虎。”

    “鶯兒嚇破膽，飛往兗州地。兗州血成海，魂魄繞天地。”

    “魂魄說，快飛，快飛。鶯兒往北飛，遇狂風，遇暴雪，雙翅不能動，落到青州地。”

    “青州如地獄，共有十八層。妖物吸人血，魔物吃人肉。”

    “鶯兒雙翅殘，驚恐向外走。走一步，羽毛斷，爬一步，心肝裂。待到將死時，終到北海地。”

    “北海地，有風，有雪，無虎，無狼。”

    “北海地，有吃，有穿，無妖，無魔。”

    “鶯兒心歡喜，羽毛生，歌喉開。鶯兒唱，鶯兒跳，唱給心上人，跳給愛情郎。”

    來鶯兒邊唱邊跳，歌詞配合舞姿，構成了一幅幅畫，呈現在陳平麵前。

    來鶯兒唱到最後，停下了跳舞。

    來鶯兒來到陳平跟前，對著陳平深深一拜。

    陳平看著跪拜他的來鶯兒，伸出手指，挑起她的美麗下巴，問道。

    “鶯兒是想唱跳，還是想飛呢。”

    來鶯兒的雙眼湧出水霧，一顆顆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到了地上。

    來鶯兒哭泣道。

    “鶯兒的翅膀已經徹底毀壞，鶯兒再也不會飛了。鶯兒隻能像一隻家鳥，被關在籠子裏。”

    陳平摸著來鶯兒的秀發，再道。

    “鶯兒換了幾個鳥籠子。”

    來鶯兒長歎一口氣，道。

    “鶯兒這種鳥，命運多仄，唱能奪人心魄，跳能奪人心魂。無數的人都要抓鶯兒到鳥籠裏。洛陽一個鳥籠，豫州一個鳥籠。兗州一個鳥籠，青州又是一個鳥籠。鶯兒一共進入了四個鳥籠。鶯兒希望，徐州能成為鶯兒的新鳥籠，鶯兒在鳥籠裏，才能安穩的活。”

    陳平搖了搖頭，道。

    “家有悍妾，徐州的鳥籠比前四個更恐怖，進入鳥籠，隻有死路一條，陳某是不會收你的，陳某不是你的心上人，也不是你的愛情郎。但陳某可以保證，你生活在徐州，有吃有穿，絕對安全。或許有一天，鶯兒的雙翅得以恢複，鶯兒就能飛了，鶯兒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心上人了。”

    陳平說完，將來鶯兒拉了起來，然後為來鶯兒披上了外衣。

    “州牧大人，你是真正的好人。”

    來鶯兒得到了陳平的保證，激動難耐，緊緊得抱住了陳平。

    陳平聽到州牧大人四個字，又看著懷中美人，苦笑連連。

    “看來鶯兒姑娘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不錯，我就是徐州牧陳平，亦是這座青樓的幕後老板。鶯兒姑娘，你會不會瞧不起我啊。”

    來鶯兒搖著頭，道。

    “州牧大人接濟難民，救百姓與水火，乃大漢能臣也。州牧大人是真正的大英雄。”

    陳平哈哈一笑，搖著頭道。

    “大英雄，不敢當也。英雄靠女人賺錢，豈是英雄所為。鶯兒姑娘你要記住，陳某絕不是什麽英雄。但也絕不是什麽壞人。陳某開設青樓，是有苦衷的，”

    陳平說道這裏，將來鶯兒扶正，然後念起了影壁牆上的對聯。

    “苦盡甘來甘亦苦，甘去苦來苦亦甘。陳某身為徐州牧，就是為了讓百姓少吃點苦，少遭點罪，讓他們多多得享受甘甜。陳某由衷希望，希望鶯兒姑娘為青樓多多賺錢。陳某保證，鶯兒姑娘賺到得每一分錢，都會用在貧民百姓身上，所有人都會享受到鶯兒姑娘的甘甜。鶯兒姑娘，從今以後，你不在是青樓女，你才是真正的巾幗英雄。”

    陳平說完，深深得看著來鶯兒，麵龐上全是鼓勵之色。

    來鶯兒十分激動，大聲道。

    “州牧大人，小女子一定會完成任務，一定會當巾幗英雄的。”

    陳平聽著來鶯兒的保證，輕吻來鶯兒的額頭，然後和她揮手告別，離開了青樓。

    “唉。”

    陳平走出青樓大門的那一刻，長歎一口氣。

    陳平看著身旁的媚娘，指著青樓的無字門匾，道。

    “從今以後，青樓的名字，就叫巾幗英雄。”

    陳平念出巾幗英雄四個字，快速的坐上馬車，離開了青樓。

    馬車裏，陳平感慨連連。

    “陳平啊陳平，你應該做一個真正的英雄了，連青樓女子都能做巾幗英雄，你要是不當英雄，豈不是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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