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了眼睛去看他的，可他從始自終就不看她。

    顧容琛大抵已經酒醒，可就是斷不了煙，正一邊抽煙一邊低頭望著她狼狽的神情。

    他抽完了手裏的煙又點了一隻，眼睜睜看著她蜷縮到一邊，抓起散亂在地上的破碎的衣服擋住自己。

    年小萌轉開頭不想再看他，咬到下唇都快破皮流血，才悠悠然吐出一句：“昨晚……。”

    顧容琛在旁邊的角幾上熄滅了自己手中的煙，完全不管她是什麽模樣，站起來就往浴室走，走到一半時門鈴突然響起，愣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間。

    年小萌倉皇無措，趕忙去撿地上的衣物，關上房門眼淚便撲嗽嗽往下掉。

    慌忙抬手揩了一把自己的臉，把牙都快咬碎了。

    她知道他還記恨著她，不管表麵裝得再無所謂，他就是記恨著她。

    因為記恨，所以可以肆意傷害。

    ……

    裝潢別致的西餐廳裏，露天的小陽台上，一張精致的鐵藝桌子上擺滿了各色漂亮的餐食。

    顧容琛坐在中間，他的輪廓從來深邃而英挺，加上良好的出身和培養，僅是往那一坐，都顯得尊貴從容。

    年小萌捏緊了手中的刀叉，其實這頓午餐她本不想來，可他的言語間反反複複提起諾諾，年小萌是真怕，怕那孩子突然間就會從自己的世界裏麵消失了。

    霍然站起身就想走。

    “坐下！”顧容琛慢條斯理的，從自己的餐盤裏切了一塊牛排過來，放在她的餐盤裏麵，“看看你還是這麽瘦，怎麽厲紀洐沒有好好的養你嗎？”

    “顧容琛你夠了！”年小萌氣得手指都在發抖，“給別人難堪也是給你難堪，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他叉了一塊牛排入口，慢慢咀嚼。

    年小萌半天等不來他開口說話，找了借口去衛生間便跑了出來。

    在外麵她就一直哭，無聲的，隻覺得心底好像被什麽大石頭一直壓著。

    她昨晚一定是昏了頭了才會與他那樣。

    又似乎每一次都是一樣，她無法控製自己，而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羞辱自己。

    顧容琛給她打了電話，年小萌本來不想接，但鈴聲一直吵吵，她還是隻有將它接起來道：“喂？怎麽，說中你的心事了？”

    “顧容琛，你不是人！”年小萌恨得咬牙切齒，抬起手背揩過臉頰。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但我告訴你，年小萌，這些比起你當年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簡直太輕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是愛你，但我更恨你，你給我好自為之吧！”

    顧容琛果斷掛了電話，隻餘年小萌站在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年小萌一路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餐廳，一邊跑一邊給厲紀洐打電話：“紀洐？紀洐！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要過來，我想回c市，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

    這裏的生活太混亂，她也一次次地被顧容琛擊敗。

    縱然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可是繼續待在這裏就隻能繼續沉淪，那會是她跟他都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