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琛看到站著的女人眼神，竟然主動上前來，將諾諾還給年小萌。

    諾諾張開雙手，年小萌接過，就聽顧容琛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想跑，年小萌，你欠我一個解釋。”

    年小萌一顫，咬住下唇，再轉身，那男人已經消失在房門口。

    顧容琛很聰明。

    也正是因為太聰明了，他知道不必刻意去爭搶什麽，總有一天她會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安穩，而離開那個男人。

    他賭的，是她自己會離開厲紀洐。

    厲家東窗事發，厲紀洐不可能不管，可是隻要將自己繞進那趟泥水中，就不可能再抽身。

    ……

    晚上是年小萌帶著諾諾睡的。

    年小萌給女兒洗完澡後抱她上床，小家夥似乎還陷在剛才香甜的草莓蛋糕裏，即便躺在床上也還蹬著小腿，一遍遍地同年小萌說那蛋糕有多好吃。

    年小萌累了一天，人已疲憊得不行。

    抱著女兒想要哄她睡覺，諾諾卻突然轉頭看她，“媽媽，爸爸呢？”

    年小萌放在被子上輕拍的手一頓，眉眼疼痛得不行。

    諾諾半天等不來年小萌的聲音，以為她睡著了，翻了個身湊到她臉邊，“媽媽，諾諾愛爸爸，諾諾想要爸爸，想要一個像小舅舅或者壞叔叔一樣的爸爸！”

    窗外的一點月光，足夠年小萌看清女兒的小臉，她忍不住湊上前，也貼著諾諾暖暖的小臉頰道：“諾諾……真的很喜歡爸爸嗎？”

    “當然！”小腿一蹬，小家夥被子都不想蓋了，“諾諾最愛爸爸，小朋友們都有爸爸！”

    “那如果……媽媽是說如果，爸爸做了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諾諾還愛他嗎？”

    小家夥的小腿在空中一頓，突然往前拱進她的懷裏，仰起小下巴看她道：“媽媽……爸爸打你了嗎？”

    說話的時候，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全部都是眼淚，好像年小萌隻要一個點頭，她立馬就能傷心到哭出來。

    年小萌心亂如麻，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害女兒受驚，趕忙安撫她道：“沒有，爸爸沒有打媽媽，他對媽媽很好，他一直都對我很好……”

    年小萌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麽。

    等諾諾睡著以後年小萌才拉開房門出去，在走廊上遇見靠在牆邊的顧容琛。

    他還是白天時的模樣，話不多，隻是安靜看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說話。

    年小萌低頭，調試好情緒，才仰頭對他道：“洗洗睡吧！已經這麽晚了……”

    “我從來就沒有人逼他，你好像誤會了什麽，厲家的事是必然的卻不是我從中動的手腳。”顧容琛近前一步，“我知道你會怪我把他推上了現如今的位置，是，可你又怎麽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也許一切以後，他才能夠成為最真實的自己。”

    “最真實的自己就是要靠不斷傷害別人來滿足自己？”

    “那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年小萌笑著笑著，忽然淚流滿麵，“我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但是顧容琛這件事情絕對和你脫不了關係，你這個人就是這麽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