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血衣(17)

字數:2485   加入書籤

A+A-




    我扭過頭看著林耀,他似乎還未完全平複下來。陡然間,張林的聲音透過種種壁壘傳入我耳裏,“小清,問女鬼她究竟想做什麽?”這語氣聽著怪耳熟的,難不成是那家夥授意的?就在我抬眼之間,坐在椅子上的女鬼不見了蹤影。我跑上前,左右張顧幾下,沒有!沒有那女鬼的身影!

    “那女鬼哪去了?”我著急的嘀咕著,腦袋四處裏探望。

    “剛才還在這的,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林耀站在門口探頭進來,始終不敢進來。我一轉身,對著林耀大喊一聲:“小心後邊!”話音剛落,林耀還未反應過來,他背後的一團黑影似長蛇般纏住他的脖子,緊緊地纏住。我想跑過去幫忙,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像黏在地板上似的動彈不得,無論我怎樣的用力,就是無法從這無形的泥沼裏掙脫出來。我坐在地上,捶打著似乎要和地板融為一體的雙腳,對著空氣大聲嚷道:“白玄之,現在該怎麽辦?林耀快要被掐死了!”我瘋狂似的掙紮著,一種絕望的情感占據我思緒。

    就在這時,我胸口的吊墜閃出一道白點的光芒,張靜站在我麵前。他似乎也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我一看到他,馬上吩咐他:“張靜,趕緊去幫林警官!”張靜領了指令,飄向林耀那邊,對著林耀後邊的一團黑影發出獅子般的怒吼,那一團黑影似乎被震退了幾步,在他們五米之內的距離怒氣衝衝的盯著他們。林耀雙腿跪地,好大半天才喘過氣來,他剛才似乎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原來,死亡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遙遠,它會時刻縈繞在我們每個人的身邊,隨時伺機奪取。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會是厄運般的死亡還是幸運地活著?

    林耀大聲的喘著氣,胸口也劇烈的上下起伏,他摸著自己的脖子,全身的神經快要斷了,雙腿無力地跪在地上,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他此刻力不從心。他回過頭感激地看著我,嘴角稍微蠕動一下,從他幹啞的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來:“謝謝!”我衝著他們喊道:“你們要小心,這些東西怨氣很重。”

    怎麽辦?我現在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始終沒能擺脫這無形的網纏。忽然我想起了什麽,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張符籙來,二話不說直接貼至我兩邊腳踝上。這符剛貼上,我感覺自己的雙腳輕鬆了不少,起碼不像剛才那般被千萬斤鋼鐵壓住的痛感。也就在同一時,一股強烈的氣息突然被彈開,重重地撞擊著對麵的櫃子,雖然見不到人影,可沉重的落地聲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伴隨而來的便是櫃子上的古董摔地的聲音,隨即而來的還有一聲聲鬼嚎般的嘶喊,從聲音中可以聽出,那人正受著巨大的痛楚,就像被人推上砍頭台的罪人,發出最後的狂嗥。我雙腳就像觸電般縮了回來。沒有時間想太多,我爬起身來,跑到林耀旁邊,扶著他往樓梯口跑去。我不敢回頭,生怕那些東西會窮追不止。

    下台階的時候,幾乎是跳著下的,跌跌撞撞跑到一樓大門口,一拉門,卻發現門是緊閉鎖著的。我使勁拍打著木板門,大聲喊叫:“救命啊,外邊有人嗎?救命……”然而沒人能聽到我絕望的求救聲,這扇門還是紋絲不動地關閉著。我轉過身,身體緊緊貼著木門,此刻一樓的燈光不知何時熄滅了,是從什麽時候呢?是在我拍門的瞬間嗎?林耀站在我旁邊,緊張地問著:“現在該怎麽辦?那些東西會追上來的。”

    我發現自己雙手還握著那隻手電筒,別無辦法,我打開手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到半死。一大群的鬼靈,披頭散發,麵色青赤,正圍著我們滴水不漏。他們個個伸出幹枯似被燒焦成木炭的手,扯著我們的皮肉。我用手上的電筒無力地還擊,這根本無濟於事,林耀製止了幾個,卻抵不過他們的人多勢眾。張靜擋在我右邊,和那群惡鬼激烈的鬥爭著。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折騰下去吃虧的始終是我們。可口袋裏沒有符籙了,即使有,也應付不了這麽多惡鬼罷。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從鬼群裏擠出一道影子來,她抓著我們的手衝出了烏雲重重的包圍。速度太快,我甚至不知道是怎麽跑到後院裏來的。那道影子鬆了手,迷迷糊糊間我看到她不太清晰的身影。穿著裙子?一頭長發?她背對著我們,我無法見到她的臉孔。

    女鬼慢慢地回過身來,不太清晰的影子也逐漸凝聚起來,輪廓越來越清晰。下一秒,她完整地呈現在我眼前,我第一反應就是愕然呆在原地,眼睛因震驚而睜得無比之大。“魏冬雪?”我指著她,喊出一個名字來。她朝我點了點頭,這時我才發現,她的嘴唇是封閉著的,好像被人用針線縫了起來,那些縫合的傷口,被一條長的縫線自始至終連續地縫合起來,縫線刺入真皮下,將她的嘴唇連成一條不規則的直線。她想喊出聲來,卻沒能說出話,隻能聽到她喉嚨處傳來“嗯嗯”的發音,她似乎有話要對我們講,盡管她雙眼像充滿血的兩隻玻璃球,眼眶出溢出血紅般的淚水,但也沒辦法讓她講出話來。

    她身上穿著那套紅色睡裙,我記起來了!是放在她屍體旁邊的那條紅色裙子!

    “魏冬雪,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我假裝鎮定,對著眼前的女鬼喊叫道。

    她連連點著頭。她原本無助且絕望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的期待。她的眼圈發紅,紅色的眼球宛若一塊被燒紅的爐中煤,有些狂躁,卻無可奈何。她扯著自己原本散亂的頭發,喉嚨處發出“嗚嗚嗚”的呻吟聲,似乎在向我們訴說著什麽冤情一般。

    我靈光一現,道出一句:“你是不是要我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