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賭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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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打開電視,打算放鬆些心情。電話響了,我隨手拿起話筒,是榮嬸,她說弄了些好吃的,叫我過去拿。我當然樂意,放下話筒,和正在洗碗的白玄之打聲招呼,急匆匆的下樓去。林耀的新家與這裏就隔著兩條小巷而已,不是太遠,大約走個十分鍾左右就能抵達。更何況,剛剛吃飽,就當是散散步唄。

    白玄之走出廚房,跑到陽台上,叫住我:“小清,你小心點。”我仰起頭,對他笑了笑,“放心,最近沒問題。”還未等他開口,我刷的一聲竄出小區大門去。這一年來,好像真沒見到什麽鬼靈,雖然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當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可為什麽白玄之會露出如此擔憂的表情?是我想多了吧!我自嘲地笑了笑,往林耀新家走去。

    到了林耀家,榮嬸開的門,一見到我就倍感親切地拉我進屋,和我東南西北地扯了許多,聊了很多,不知不覺已過去兩個小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看了看掛鍾,暗叫不好,這都已經九點多了。榮嬸這時也掃視了一下鍾表,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叮囑我回家路上小心點。提著沉甸甸的樹葉餅,沿著來時的小路慢騰騰地走著。今晚不知怎地,路上沒個行人。

    走在偏僻的小路上,倍感淒涼。或許是高考過後,大夥都去聚會去了吧。本來我們也有個畢業晚會的,可大部分的人都有節目,湊不齊人數,這畢業晚會也就不了而之,沒了下文。我苦笑一下,或許心情變輕鬆了,人也容易胡思亂想起來。“嗯,沒事的,很快就到了。”我給自己鼓足了勇氣,邊走邊說。雖然如此,心中那一股躁動是怎麽回事?總隱隱感覺有一種不祥之感,這種感覺好久沒出現過了,今晚是怎麽回事?我搖著頭,不明所以。

    路過太平路口的時候,我猝然停住腳步。轉頭望著黑糊糊的巷子裏,黑暗覆蓋了這條小巷,望不到邊的黑暗總能莫名地觸動人心底處最原始的恐懼。隻消定眼凝視一會,我便會感到兩眼隱隱發痛。怎麽回事?我揉了揉眼睛,閉上眼,又睜開。風,輕輕地拂過我發跡,耳邊傳來樹葉沙沙作響聲,是路邊的大樹吧。

    我眼睛四處裏掃視一遍,並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蹤跡。我轉身,正要邁出腳步,耳邊卻清晰的傳來有人嗚咽的哭哀聲,陣陣淒涼,讓聞著落淚。這時,我挺後悔剛才為什麽一個人在夜路上慢吞吞的溜達,要是加快步伐,指不定現在都已到家了。

    不會又是那些東西吧?我內心在狂喊,心髒也緊隨加快了跳動節奏。我感覺全身的神經都要崩潰了,就在這一刻,沉睡已久的恐懼感正在慢慢地蘇醒過來,許多塵封的往事湧在腦中,在我腦海中一直有道聲音在對我說:趕緊跑!可我雙腳不聽使喚,像被冰雪凍僵了似的一動不動,甚至我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了,這種場景似曾相識。身體沉甸甸的猶如被鉛重重壓住般,我掙紮無果,隻能屏住呼吸,看著這處偏僻又顯荒涼的無人小路。

    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我竟在汗流滿背炎熱的夏日裏感到一絲絲的寒意。這一瞬間,仿佛以前做過的噩夢陡然間重演了似的,在我眼前不停的重播,一遍,二遍,三遍……我甚至忘了多少遍,如果這是一場噩夢就好了。我咬咬嘴唇,心裏一陣惶恐。我全身被無形的重力壓得劇痛,我看不到是什麽在壓著我身子。那一霎間,我似乎感受到窒息的死亡在向我招手。

    我的頭不自覺地轉向那條黑糊糊的路口,定眼凝視著,我不知道是誰控製了我的行動。小巷,像巨人張開的裂嘴,看不見的巨牙在等著獵物自動走向前去,而這個獵物正是我自己。我沉重又僵硬的雙腳正一點一點地向前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是怎樣的,不過應該也鐵青麵白,或許更為嚴重。我想象不出黑暗之中究竟會有什麽在等著我,或許是冤鬼,或許是吃人的夜叉,又或者挖人心髒吞食的惡魔。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就要撕胸迸出。我絕望地閉氣,心想著眼不見為淨,即使被它們殘酷地撕裂肌膚,也沒那般的害怕。

    突然之間,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嚇到大叫一聲,回頭一看,竟然是白玄之,他沒有說什麽,隻是幫我拎著那袋沉甸甸地樹葉餅,將我拉出黑暗的路口。走了幾十步,我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吧,這裏不便說話,回去再說。”白玄之剛毅的表情讓我覺得很可靠,我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邊,回到家中。

    一回到家,我衝進廚房,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剛才的那種感覺太嚇人了。續了杯水,又喝光,這才安下心來。白玄之將那一袋樹葉餅放入冰箱,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擦擦汗液。我這才發現,我額頭上,乃至身體都汗濕濕的一大片。看來這次我被嚇得不輕。或許一年的時間太過平靜,倒讓我不太習慣那樣的場景了。白玄之攙扶我到客廳坐下。他收起毛巾,忙活了一陣,才湊近我身旁坐下。

    “發生什麽事了?”白玄之和藹問道。

    我看了眼他,吞了吞口水,兩手撫著胸口,心髒又再一次的加快速度,又等了幾分鍾,我漸漸鎮靜下來,“我好像見到那些東西了!”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如實相告。

    “果然,我在你身上下的封印已被解除。”白玄之突然爆出一句,我驚了一下,沒能立即反應過來,呆愣了幾秒後,才有所領悟,怪不得我這一年來能如此之寧靜,原來是他的功勞。

    “什麽封印?”我沉吟一下,看著他問道。我心髒刹那間緊張起來,砰砰地直跳,不知是因為他的這些話還是回想起剛才的經曆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