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甲子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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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裏大山,柳葉村,坐落著零零散散的幾十戶人家,平時主要以務農,打獵為生。
這一年,村裏突然來了四個神秘的不速之客。
一個白發老者,一個中年男子,一個中年女子,身後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那中年男子,與那中年女子,看著像是一對夫妻。
四人來到山村後,花費錢財,雇傭村民,在村東頭一顆孤零零的老柳樹前,選了一塊空地,蓋了四間草屋,圍成一個院子,就此安定了下來。
平時四人總是深入簡出,神神秘秘,從不與其他村民,有過多的交流。
偶爾路過的村民,經常會看見,院子裏經常有人,在調教著小男孩,練習武功招式。
有時候是白發老者,有時候是中年男子,有時候是中年女子。
不論嚴寒酷暑。
然而,即便是偶爾路過,毫無武功根基的村民們,看了那小孩打的武功招式,都是直搖頭。
因為,那小孩打出來的招式,歪歪扭扭,時不時地還會跌倒在地,弄傷自己,招式威力,估計還不如與他同等年紀小孩,沒有招式可言,胡亂打架的威力。
一年如此,兩年如此。
第三年,還是如此。
第三年末,也就是那小孩差不多九歲時,中年男子離開了。
四年,五年,六年,還是如此。
第六個年頭,小孩十二歲之時,中年女子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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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第七年,第八年,第九年,第十年,小男孩長成了十六歲的少年。
隻有那白發老者,繼續年複一年,不厭其煩地調教著少年。
隻是,這十年來,少年除了內功修為稍微精深了一些,武功招式幾乎毫無長進。
這麽多年過去,村民們都已知道,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其實是個智障兒。
即便虛長到十六歲,智商也隻有剛來那會兒,五六歲兒童的智商。
這一天。
“唉……”白發老者看著庭院內,仍舊將一套最基礎的拳法,打得歪歪扭扭,毫無長進的少年,歎了一口氣。
緊接著,白發老者感覺喉間一癢,猛得爆發了一陣劇烈地咳嗽聲,直咳得滿臉通紅,就如同脫離了水的魚兒一般,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紅色消退,臉上又泛起一層灰氣、死氣。
“老朽命不久矣,壽終之日就在眼前,罷了罷了,與其帶進棺材,不如再讓老朽助少主人一臂之力,將我畢生一甲子的功力,全部傳授給少主,也算對得起當年老主人對我的救命之恩。”
白發老者看著智障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和溺愛,還有一絲眷戀。
“得我一甲子功力,想來少主將來,即便不能大富大貴,也能少受一些欺負,少受一些委屈,若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老朽也算對得起老主人了。”白發老者心裏暗忖。
當晚九點左右,智障少年正酣睡在自己的木床上,臉上洋溢著童真笑容,貌似在做什麽美夢。
白發老者站在少年房門前,輕輕一震,便震開門栓。
進門後,隨手重新插上了門栓,同時檢查了窗戶,全部反栓,以免被打擾。
隨後,悄無聲息地來至少年床前,足足凝視了少年一刻鍾,連眼皮都沒舍得眨一下,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這十年來的一幕幕。
……
曾幾何時。
“爺爺,這個軟軟的,熱熱的,好像粑粑一樣的番薯給你,你快吃,可好吃了,你看,還冒著熱氣呢。”智障少年還是孩童時,用擦過鼻涕的手,掰了一半烤熟地黃色番薯,一臉天真地遞給白發老者。
“孩子,爺爺不吃粑粑,你長身體,你快吃吧,我不餓,你也不要叫我爺爺,我不是你的爺爺,也不配當你的爺爺。”
“不,你就是我的爺爺,你如果不是我的爺爺,那誰是我的爺爺?”少年充滿童真地問出這麽一句話。
白發老者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語,隻是慈祥地看著少年,眼泛淚光,宛如少年還是五六歲之時。
“你是老主人的孫子,我如果當了你的爺爺,豈不是跟老主人平起平坐?我怎麽敢對老主人如此不敬?”白發老者捫心自問。
在智障少年心中,曾一度當成父母一般的叔叔和嬸嬸,很多年前,就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隻剩下唯一的爺爺,跟他相依為命,始終不離不棄。
……
可是,最後的離別,終究是要來臨的。
“孩子,別恨爺爺,天命不可違,人終有一死,能在臨終前,再幫你一把,爺爺也就死而無憾,對得起老主人了。”
這還是白發老者,第一次自稱爺爺。
自從白發老者決定,臨終前,將畢生一甲子功力,全部傳給智障少年,白發老者這才突破心障,允許少年叫他爺爺。
不過,想來,到那時,他也已經聽不見了。
時辰差不多,白發老者對著少年的昏睡穴一點,便使得少年睡得,更加深沉,少年一個鼻孔裏,還吹出來一個泡泡,隨著少年的呼吸,時大時小。
被點中昏睡穴之後,少年起碼睡上二十四小時,才會自然蘇醒。
而白發老者傳功,隻需十二個小時,而且,這期間不能有絲毫打擾。
一切妥當,白發老者盤膝坐在少年身邊,閉目凝神。
少年突然一個翻身,一腳剛好揣在白發老者的下檔,隻疼得白發老者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
“疼是你爺爺了,臨死還要折騰你爺爺這麽一下,真是乖孫子。”
白發老者一發狠,再次點了少年的癱軟穴。
“小子,睡覺都不老實,這下子沒轍了吧?”
之後再次閉目凝神,過了好一會兒功夫,踩進入狀態,實在是蛋疼未消。
不久,白發老者頭頂霧氣蒸騰,這是運功至極致的表現。
突然,白發老者虎目一睜,一提右手,已是輕飄飄地按在少年丹田位置。
隨後,便有一股無形氣流,從白發老者丹田湧出,通過右手經脈,送入少年丹田。
昏迷中的少年,微微感覺有些不適,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隻是始終不得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