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一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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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和賈珍一臉愁眉的回去了, 路上兩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 等著到了東府的門前,賈珍轉個心思對著賈赦說:“到了門前, 請大老爺到我那邊坐坐。”賈赦也是一肚子的心思, 聽著賈珍的話, 點點頭, 兩人一起進去了。
書房裏麵, 賈赦打量下四周, 有些感慨的說:“和以前比起來真的差了很多。怎麽連個陳設都沒了?那些混賬東西,皇上都說要還家產了, 怎麽還這樣克扣呢!”當年東府可是陳設富貴風流, 各處精致的和天宮一般。但是現在, 賈珍的書房裏麵隻幾個大書架子, 上麵擺著的書本也沒多少, 很多都是破破爛爛的。剩下的文玩陳設也都沒了。
賈珍苦笑著說:“大老爺親眼看見了, 我那裏還敢奢望什麽?這已經是皇上的恩典了。大老爺是沒見識過那樣的情景。算了, 不說了!今天從那邊回來,大老爺看林姑父的神色態度如何?”
賈赦心裏一動,賈珍的話裏有話, 看樣子和自己想的是一樣了。賈赦一臉憂心忡忡的說:“我正是擔心呢!真是家門不幸怎麽怎麽教咱們家總是攤上事?看著如海的樣子, 肯定難辦的很了。他這是要脫手不管的意思了。其實咱們家也沒臉麵總是求人家辦事。哼, 尤其是那邊二房的事情。當年老太太一手好盤算。結果都是老二的媳婦不省事, 作天作地的。結果如何?賈家幾輩子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賈赦提起來當初的事情忍不住和賈珍抱怨起來:“他們真是勢利眼, 打量著如海沒兒子, 也不在京城就要攀高枝去。其實人家才是真正的清流,世家。當年你姑姑出門子的時候你還年輕,我卻是知道的,是老太爺費盡心思才攀上的親戚。若不是林家先看中了你姑姑的人品,就算是抬過去多少的嫁妝,家人未必肯點頭呢。結果,這個老二媳婦真是個目光短淺的人。後來的時候就不說了。如海對嶽家不錯了。換成個小心眼的還幫著你說話呢,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賈珍聽著賈赦抱怨賈政兩口子的話,感慨道:“這才是真正書香世家的行事,寬厚大度。叫我自愧不如。看樣子二老爺的事情怕是不能幸免了。咱們要想辦法才好啊!”
“辦法現成的,如海都說了拿錢出來補上虧空就是了。還能怎麽樣?剩下的隻看天意如何。”賈赦一攤手表示不會再費心的去求人辦事了,賈家親友雖然不少,可是關鍵時候能幫忙的沒幾個。為了賈政的時候把人情都浪費了,今後再有事自己可怎麽辦呢?
還是賈珍更了解賈政和王夫人,他為難的說:“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但是二老爺那邊,未必肯舍錢出來。我擔心的是拖延下去,皇上遷怒可怎麽好呢?”皇帝上了年紀對著吏治也沒以前抓得緊了。這些年來天下承平日久,各級官場上難免是歪風邪氣橫行。皇帝也察覺出來,要整頓吏治。賈政是撞在了槍口上沒遇上好時機,賈珍把自己的擔心和賈赦說了。
看風向皇帝是要抓吏治了,如何和賈政切割才是他們目前緊要的事情。賈珍的話正說到了賈赦的心裏。他唉聲歎氣的說:“我們是一母同胞。總不能落井下石。可是,我上了年紀,就賈璉一個兒子,還在外麵。我不能看著賈家這一枝沒了香火不是。這個話真是難說。沒得叫人以為我這個做兄長的沒良心,不顧念香火情分呢。”賈赦把皮球提給了賈珍。
誰都清楚賈政是個糊塗蛋,王夫人是個披著老實人外衣的潑婦。這對夫妻不好應付啊。要想叫王夫人拿出來錢給賈政填虧空,那真是不亞於老虎嘴裏奪食。賈珍是光棍一個,自然沒法到嬸子跟前說話。賈赦不想沾染事情,而且邢夫人根本不是王夫人的對手。他們也不想叫人說成是冷血自私的人。
賈珍聽著賈赦的話,就知道這是大老爺躲懶呢。他不想做惡人,難道我就想做惡人。別是惹了王夫人,叫她把什麽都抖落出來。自己現在這個位子多少人盯著,加上以前的事情,賈珍總比別人矮一頭。因此更不想蹚渾水。但是又擔心被牽連。賈珍轉轉眼珠子,計上心來:“我想著那邊二太太最疼的便是寶兄弟了。要是咱們換個說辭。沒準二太太還能鬆動。”
賈赦想了想,明白了賈珍的意思,忍不住撫掌微笑:“真是個好主意。還是你年輕腦子好使!”
賈政和王夫人正在無言相對。這幾天家裏簡直是到了世界末日。那些家裏的下人不是偷懶請假不來了。就是要拿錢贖身離開的。王夫人那裏見過這個陣勢,開始還生氣,狠狠地罵了一些要脫籍出去的人,結果媒人來求著贖身出去了。倒是多了幾個偷著跑掉的。竟然連著周瑞一家也悄悄地跑了。王夫人忙著叫人去查賬,現周瑞竟然把管著的莊子租子給卷走了。
為了寶玉的事情,王夫人手上的錢用的差不多了,久指望著這回收上來的租子呢,誰知卻被周瑞給卷走了!得了這個消息,王夫人差點背過去。賈政一向是不懂俗事,對著家裏的事情根本是束手無策,想著身邊的人商量,那些清客相公們不是告假的,就是借口著年底回家不來了。
現在賈政和王夫人兩眼一抹黑,隻剩下哭哭啼啼了,聽著外麵通報賈赦和賈珍來了,賈政就像是抓住了救星,趕緊站起來:“快請!”
賈赦一進來就被賈政殷切的眼光看的渾身毛,自己這位弟弟還沒這麽親切的看過自己呢。賈赦伸手搓下胳膊,安撫那些豎起來的汗毛。賈珍倒是會看眼色的,忙著扶著賈政坐下來,又要給王夫人磕頭:“侄兒這幾天在軍營當差呢。也不能隨便請假出來。好容易下值了趕著回來看望嬸子。嬸子安心。二叔福氣大,造化大。肯定沒事的。我還聽了個消息,寶兄弟隻怕——”
聽著賈珍說寶玉,前往夫人頓時眼前一亮抓著賈珍:“寶玉怎麽了?你快說!”
“我聽著贖罪銀的話。寶玉的事情透著蹊蹺,我今天到林姑父那邊打聽消息,還拖了不少的人幫著打聽。因為今年冬天天時不好,欽天監說是怨氣凝結直衝上天才如此的。皇上下旨叫刑部擬定贖罪銀的章程,寶兄弟因為年輕不謹慎犯錯,皇上也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不是。二太太不如——”賈珍暗示寶玉可以拿著銀子贖罪。
聽著賈珍的話,王夫人就像是抓了救命稻草,忍不住哭起來:“若是這樣,我願意拿出來全部家當!”好了銀子的問題解決了。賈赦這邊拉著賈政去書房說話了。賈珍安慰了王夫人一會,也就告辭了。
賈珍臨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麽,對著王夫人說:“二太太怕是還不知道。薛家的那位大姑娘現在成了賈雨村的正室夫人。侄子有句話,本想著疏不間親,二太太和薛家是親戚,我這樣說不好。但是想著寶玉是太太的親生兒子。做母親的都是最疼自己的兒子。因此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賈珍故意說一半留一半,王夫人聽著賈珍的話頓時明白了什麽,惡狠狠地咬著牙說:“是薛家的丫頭在背後幹的好事?”
賈珍做出來無奈的樣子,對著王夫人說:“這個話我是聽著一個錦衣衛裏麵的朋友說的,說是有人拿著以前寶兄弟的詩詞告了。這個東西,不是家裏的人沒辦法拿到啊。或者是我多想了。太太還是趕緊想辦法救寶兄弟出來吧。”
等著賈珍走了,王夫人一個人坐在那裏不知道想什麽,看著王夫人麵色越來越猙獰,那些丫頭婆子見著情景不對,趕緊都悄悄地溜出去了。王夫人心裏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海麵,驚濤駭浪,簡直要崩潰了。自己真實瞎眼了,竟然給寶玉選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寶釵竟然裝的這樣好,剛來京城的時候,掩飾的太好了。
賈珍剛才的話不斷在王夫人腦子裏回響著,寶玉的詩詞被人拿去當成了證據!能拿到寶玉寫的東西,自然是寶玉身邊的人了。寶玉身邊麝月和那些丫頭們都不認識字,她們就算是拿了,也不會去告的。那麽隻有寶釵了。她認識字,自然之道寶玉寫的東西在什麽地方,上麵都是什麽。王夫人忽然想起賈雨村忽然把寶釵扶正了。這個可恨的女人——王夫人猛地站起來,眼裏閃著寒光——一定是那麽沒臉的東西為了扶正,出賣了寶玉。
這個時候王夫人腦子已經是隻剩下一個念頭,一定是薛寶釵害了寶玉,她要為寶玉報仇!
…………………………
顧直踏進院子,就見著飛白站在廊簷下正在喂鳥。顧直挑起一邊的眉毛,暗想這一定是玉兒心情不好了。這個時候飛白應該在裏麵服侍著。而不是站在廊簷下裝著喂鳥。果然見著顧直過來,飛白做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大奶奶心情不好,這會在裏麵歪著呢。大爺可仔細著,別重裝了奶奶!”
“是什麽事情?你們惹她生氣了?”顧直心裏明白了幾分。玉兒是個重感情的人。見著賈家徹底散了,自然是心裏不舒服。
“是賈家的事情,大觀園賣了,看樣子榮國府沒多久也保不住了。”飛白打簾子,請顧直進去,一邊輕聲地說著黛玉傷心的原因。
顧直進去就見著黛玉坐在窗下日常坐的椅子上呆。顧直上前從懷裏摸出來個精致的小盒子:“奶奶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小的給奶奶開解開解!”黛玉看著那個盒子有幾分眼熟。接過來打開赫然現是個很精巧的點翠紅寶石累絲金鳳,看起來很是眼熟,黛玉仔細端詳了下,驚訝的現竟然是當年賈母戴過的東西。
“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這個東西你肯定見過的。那邊為了彌補虧空和給寶玉湊足贖罪銀子,真是把什麽都變賣了。我今天回來,正巧看見一個人牙子從那邊府上帶出來好些丫頭小廝的。真是,哭聲連天比抄家也不差什麽了。”賈母留下來的體己,王夫人的飾還有賈政名下的那些東西能變賣的都變賣了。
這些好東西一旦進了當鋪和飾店,都被立刻送到了那些大買主手上。顧直事先悄悄地和京城各家銀樓的掌櫃的都打過招呼了,賈母的東西先送過來。顧直明白,在黛玉心裏賈母占著很重的分量。顧直想著盡量把賈母的東西收過來,算是給黛玉一個安慰。
黛玉看著那個鳳釵,真是個好東西,賈母也隻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戴過幾次。上麵鳳凰的羽毛拿著最細的金絲編織出來,貼上翠鳥的羽毛,真是碧彩輝煌,上麵鑲嵌的寶石,足足有龍眼大小,一個個顏色純正。鳳凰身子上的那個最大的紅寶石竟然是有雞蛋大。但一個紅寶石就是價值連城了。這個東西最後被賈母留給了寶玉。結果——黛玉歎息一聲合上盒子:“我不是為了外祖母傷心,幸虧外祖母不在了。她若是還在眼看著繁華一時的榮國府成了現在的樣子不知道什麽心情呢。我隻是感傷一家人怎麽成了這步田地?你可知道,二舅為了彌補虧空隻騙二舅母說是為了寶玉贖罪的銀子,其實寶玉的贖罪銀子那用這些?還不是隻要補上越多的銀子,二舅的責罰就少點。他們夫妻幾十年了,竟然落得這樣離心離德。我隻是一時感慨罷了。”
寧王和皇帝的心結打開了,自然賈寶玉的大不敬罪名就變得無關緊要起來。皇帝再看了寶玉寫的那些詩文,一笑:“還算是有點才學,小小年紀不懂事。朕是提天子還能容不下一個不知深淺的小子。這個事情就算了!”皇帝既然說算了,自然寶玉的死罪就沒了。可是錦衣衛和肖承恩卻不想放過這塊肥肉。他們直接話了,要賈寶玉免罪可以,要拿錢來贖罪!
有林如海和顧直幫著,寶玉的贖罪銀子自然不會很多,隻需要二萬兩銀子。但是賈政的虧空可不是二萬兩能打住的。賈政擔心王夫人隻念著兒子不會管自己,不肯拿出來十萬銀子為自己填補虧空。賈赦和賈珍的主意就是說這都是寶玉的贖罪銀自。賈政就這樣半哄半騙的掏空了家底,變賣了家產,總算是把以前的虧空給補上個七八成了。
聽著賈政那邊折變家產,黛玉忍不住唏噓起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幾十年夫妻要到了欺騙的地步!
原來是為了這個,顧直伸手把黛玉攬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在黛玉耳邊堅定的說:“何必為別人煩惱。這世界上有貌合神離的夫妻,也有咱們這樣心心相印的夫妻啊!你何必為古人擔心呢。隻想著今天晚上要怎麽犒勞我才好。這幾天當值,別的倒也罷了,隻是不能吃到奶奶精心預備的飯菜。還請奶奶可憐可憐小的吧。”顧直親親黛玉的臉頰,熱氣撲打在黛玉的耳邊。
黛玉一肚子的感傷頓時煙消雲散,噗嗤一笑:“你個沒臉的,放尊重些!叫丫頭們看見怎麽回事?!”說著黛玉臉帶紅霞,啐了一聲站起來叫人進來服侍著顧直洗手,換衣裳,預備著吃晚飯了。
賈政和王夫人家財散盡,總算是叫賈政和寶玉免除了牢獄之災,賈政因為補上了虧空,竟然還得了戴罪立功的機會,到邊關效力去了。賈政聽了最後的結果,頓時長長的舒口氣。王夫人則是眼巴巴的等著寶玉的消息。等著錦衣衛那邊收兌了銀子,一紙文書就把寶玉放出來了。見著寶玉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王夫人抱著寶玉哭的肝腸寸斷,心裏更是恨死了寶釵了。
賈政本想帶著王夫人一起到邊關去,誰知王夫人卻是不肯離開寶玉隻守著兒子過。賈政也沒辦法,隻能收拾了性狀帶著兩個家人踏上了路程,賈家的族人少不得要湊上些銀子,踐行擺酒。賈家在京城的親友們也是各有饋贈,這樣一來賈政倒是得了不少的銀子,分一半給王夫人收著,剩下的自己待在;路上盤纏。
王夫人把分到的大觀園賣掉了,也不想在賈赦這邊寄人籬下,隻帶著寶玉另外找個安靜的住處安置下來。賈珍和賈赦各自送了些銀子和日常要用的東西,算是吧王夫人和寶玉安頓下來。林如海得了消息,想了想,叫了林安過來:“你拿著一千兩銀子帶上些家常用的東西,到那邊去看看。順便看看寶玉的傷勢如何,若是不好請個大夫看看。”
等著林安離開,林如海看一眼女兒說:“隻希望寶玉能振作起來。君子當三省吾身,要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這便是放縱自己的後果。我聽著你怎麽心疼孩子,佳兒犯錯了,你攔著他老子不叫他教訓呢?”林如海擺出來嚴肅的表情,對著黛玉黑著臉教訓起來。
黛玉無奈的說:“父親是聽誰說的。他可真是的。多大的人竟然鬥不過孩子,在父親這邊告狀來了。父親可知道,是他們父子兩個辯論文章,結果做老子竟然輸了!臉上下不來,要拿著老子的威勢出來壓服孩子,惹得佳兒吐槽。當時顧直氣的臉色通紅,要打孩子呢!真是出息了,竟然學會到父親這裏告狀了,真是不害臊!”黛玉對著林如海吐槽著事情真相。
林如海聽了黛玉的話忍不住摸著胡子嗬嗬笑起來:“這個小子,我就看他不是凡品!假以時日肯定能做出來一番成績。顧直還真是沒出息,竟然辯不過兒子了。哼,沒用的東西,明天就叫佳兒過來,我親自教導。對了那件事顧直和你說了?你是什麽意思?”原來顧直和黛玉商量,叫小兒子性林,繼承林家宗嗣。
“一切看父親的意思。顧直是真心如此,父親不用想多了。”黛玉也知道在林如海內心深處肯定還是遺憾的。叫小兒子跟著外祖父姓,也算是多少滿足了林如海的願望。
“你們兩個孩子啊!都是好孩子!”林如海撚著胡須,露出個溫暖的笑容,人生如此還有什麽奢求的呢?
等著黛玉從林如海那邊回去,卻見著湘雲正在等著自己呢。見著黛玉來了,湘雲露出來羞澀的笑容:“寶玉總算是無事了,我得了太太的消息,叫我預備下,等著下個月就接我過門呢。我來是向林姐姐道謝的!我和寶玉的事情多虧了林姐姐了。到時候還請林姐姐過去吃一杯喜酒。”
原來是這個,王夫人還真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啊。現在賈政這一支徹底敗落了,寶玉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富貴閑人,翩翩佳公子了。王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寶玉不娶湘雲也不會有比湘雲更好的妻子人選。這會湘雲不是克夫的白虎星了!
黛玉膩歪王夫人,心裏不想去。但是看著湘雲期待的眼神,黛玉有些矛盾。要怎麽推辭呢?
“莫非林姐姐還在生氣,我不肯幫著妙玉傳信的事情?”湘雲快言快語,黛玉看著一屋子的人,立刻轉開話頭:“什麽妙玉?雲妹妹的好日子我然是要賀喜的。隻是——”黛玉決定找個借口,隻送禮,不親自去。
“奶奶,宮裏傳出消息來,靖王殿下被皇上立為儲君了!大爺叫奶奶進宮賀喜呢。”一個婆子喜氣洋洋的進來,黛玉眼前一亮,總算是有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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