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宸王府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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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淑妃和惠妃在後宮的那一架,皇後便下旨二人禁足。

    金睿已死,淑妃心再無期盼,每日昏昏沉沉,一心等死。

    惠妃卻不同,她不相信寧王會下毒,這件事情怎麽看都是一個局。

    晉王府私藏龍袍,湛兒和父親帶著九門的人前去搜查,恭王怎麽就得到了消息?還陰差陽錯的受了傷?

    而遠在宮外的湛兒又怎麽能有時間對晉王下毒?

    這些年他們母子前朝後宮雖在爭奪儲君之位,卻從來也沒有動過對皇上下的心思?

    而現在,皇上和晉王的毒的罪名都拋在了湛兒身上,這讓惠妃怎麽甘心!

    反觀不動聲色的皇後和她那個半路認來的兒子成了最大的贏家!

    這個局,怎麽看都成功的將晉王府和寧王府套住了!

    她不能這樣等死,湛兒還在等著她去相救!

    可要怎麽救?

    現在湛兒罪名纏身,朝百官全都投奔了哲王,父親深陷大獄,寧王府一脈盡數折損,走得近的官吏全都避著風頭,看著皇後的臉色說話。

    朝還有誰能去為湛兒揭發這件事情的疑點?

    惠妃心默默籌算著。

    寄雲端著點心走進來,看著窗下坐著的惠妃,上前和聲勸道:“娘娘,您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這是奴婢剛去禦膳房端的點心,您好歹吃一點。”

    “不吃。”惠妃搖頭,湛兒還在牢裏吃苦受凍,她身為母親,哪裏能吃得下東西?

    寄雲皺了皺眉,側目求救的看向從丹。

    從丹稍一思索,上前道:“娘娘,您若熬壞了身子,還怎麽去救寧王殿下?”

    惠妃聽到這句話微微紅了眼,卻還是拿起了盤的點心,大咬了一口。

    寄雲看著鬆了口氣,忙又奉上溫熱的茶水。

    惠妃剛喝了一口就跳了起來,的杯盞掉在厚軟的波斯地毯上,濺了一身的茶水,她也顧不上,眸閃著光欣喜大叫道:“本宮知道怎麽能去見湛兒了!”

    從丹和寄雲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看著惠妃,這裏是深宮,怎麽去見寧王?皇後會同意嗎?

    承乾宮

    皇後正處理著宮務,夏瑾來報道:“娘娘,怡景宮的那位說要見您。”

    “說什麽事了嗎?”皇後從厚重的賬本抬起頭,不悅的問著。

    夏瑾搖了搖頭,猜測道:“應該是寧王的事情。”

    皇後輕哼一聲,“啪”的合上了賬冊,鳳眼一抬看著夏瑾道:“你去告訴她,皇上仁厚,沒有像對待晉王一樣斬了寧王,她就該知足,安心的待在宮裏,自然有人頤養天年,若還是這樣不懂事的胡攪蠻纏,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夏瑾頜首應聲,自去傳話。

    天牢內,寧王蹲縮在冰冷的牆角內,渾身幾乎凍僵。

    四周黑漆漆一片,讓人分辨不清百日還是夜晚。

    一陣鎖鏈的響聲,接著火把的光著涼了牢室。

    一個獄卒模樣的男子端著一個破了沿的陶碗對牆角內的人吆喝道:“吃飯了。”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將的碗粗魯的一放,轉身走了。

    寧王聞著空氣酸腐的飯菜味,咬著牙流出了淚。

    他以為在晉王府內找到龍袍之時,就是他穩坐儲君之位的時刻。

    卻沒曾想,他不禁沒有找到龍袍,還誤傷了恭王。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皇上和晉王的毒。

    而他竟成了嫌疑人!何其可笑?

    等待的日子難捱又煎熬,轉眼八日已過,彭墨沒有等來齊木的消息,而是迎來了回京的金修宸。

    聽說他傷勢未愈,是一個嬌美的精通醫術的女子一路悉心照料著才得以返回京都。

    而同行的彭昊,沒有人提及。

    彭墨聽著心“咯噔”了一下,知道金修宸出了宮直接回了府:“去宸王府。”

    司月和流螢忙拿上鬥篷跟上了彭墨的腳步。

    來到宸王府,人被眼前的架勢給震住了!

    隻見廣闊的大門兩側,站著數十個鎧甲加身,持兵器的禦林軍。

    彭墨的腳步稍有停頓,但也隻是一瞬,下一瞬她就加快了腳步,迎著宸王府的大門走了過去。

    一個禦林軍上前製止了彭墨,生冷道:“宸王有令,不見任何人。”

    一陣風吹過,彭墨打了個寒蟬,袖的瞬間攥緊,水眸升起了霧氣,她看著侍衛道:“我是慧寧郡主,求見宸王殿下,請通傳!”

    侍衛看了看不遠處馬車上的徽標,又打量了彭墨一眼:“稍等。”說完轉身向府內走去。

    半刻鍾,一刻鍾,半個時辰。

    流螢看著冷風瑟瑟發抖的彭墨,上前勸道:“主子,咱們先回府裏吧,這冷風口裏,若是凍著了可怎麽辦?”

    “不用,我就在這裏等著。”彭墨搖了搖頭,眼睛直直的看著宸王府的匾額,聲音清冷的厲害。

    流螢還想再勸,卻被司月拉住了胳膊。

    “主子會凍壞的。”流螢皺眉看著司月。

    司月看了眼冷風背影筆直毅然的彭墨,壓低的聲音問流螢:“你怎麽不想想,主子為什麽來?”

    “主子擔心殿下身體啊。”流螢回答的理所當然。

    司月歎了口氣:“殿下是回來了,可彭少爺卻沒了蹤影,齊木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殿下身邊又有驪姬那個巫醫在,你說,王妃能願意回府等著嗎?”

    再者,殿下這般怠慢,本就是極不正常的了!

    換做以往,回京後就是不見麵,也會立即讓人傳信過來的。

    還有,這府門口守著的禦林軍算怎麽回事?宸王府的暗衛哪裏去了?齊辛和王陸呢?

    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流螢聽著,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再看宸王府時,便多了幾分的不安。

    一個時辰後,府內走出一年男人,他來到彭墨的身前站定,拱行了禮,客氣道:“郡主,我們王爺說現在沒空見您,請您回去。”

    彭墨睫毛顫了顫,巴掌大的小臉慘白一片,她看著回話的男子,道:“告訴宸王殿下,我就在這裏等著,他不見我,我不會離開!”

    男子看著彭墨毅然決然的樣子,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隻是折身進入府。

    一刻鍾後,男子再次來到彭墨身前,躬身道:“郡主請。”

    彭墨鬆了口氣,袖的舒緩了一分,她跟著男子往府內走去。

    “王爺現在書房,請郡主隨我來。”男子前麵帶路,扭頭和彭墨說著。

    彭墨點了點頭,打量著府一門兩衛的架勢,一顆心懸了起來。

    司月和流螢也是皺眉,本以為府門外的禦林軍已經夠駭人了,沒想到府內的禦林軍竟然更多。

    書房重地,男子攔下了司月和流螢,看著彭墨道:“郡主,請。”

    彭墨看了二人一眼,示意她們稍安勿躁,這才跟著男子往內走。

    司月不滿的瞪眼,暗聲嘀咕道:“又不是沒進去過。”

    穿過一大片紫竹,就是金修宸的書房。

    “小心,小心,別磕壞了。”

    還未走進,就聽到幾聲交談聲,她眉目輕蹙。

    “有些歪了,好好掛正。”

    緊接著,一聲嬌媚軟糯的喝令。

    彭墨心尖一顫,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吼間的哽咽哽的她非常難受,看著腳下的青石地板,她有些膽怯起來。

    “郡主,請隨我來。”男子看彭墨駐足,轉身催促。

    彭墨吸了吸鼻子,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跟著男子繼續走。

    轉過竹林,入目的是書房廊簷下站著的驪姬,她穿著霞紅的衣裙,身上披著金修宸的黑狐裘衣,娟秀的小臉微微揚起帶著桀驁。

    懷抱著精致的掐絲暖爐,正指揮著幾個男丁掛著匾額。

    原本書房外的品墨軒的匾額已經被取下,隨意擱在落了雪的地上,取而代之的是紫旭齋。

    驪姬已經看到了彭墨,清秀的臉上盡是得意,她漫步走近,俾睨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嘴角噙著愉悅的笑意,慢條斯理道:“慧寧郡主來了,宸哥哥在等著你呢。”

    宸哥哥?彭墨的眸光冷冽勝冰雪,她一寸一寸的看著驪姬,最終目光落在水光十足的黑狐裘衣上,眸光漸漸暗沉下來。

    “這個啊,是宸哥哥怕我凍著執意要我披著的。”驪姬細白的指輕輕拂過肩上的狐裘,說著擰了擰眉,有些不悅道:“京都的天冷得很,不比我們回城時一起窩在狹窄的車廂內暖和。”

    彭墨的心又是一疼,但心的焦急還是讓她恢複了理智,越過驪姬,她走向書房。

    驪姬看著彭墨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嘲弄,她看著男子問:“就她一個人來的?”

    “還有兩個侍女。”男子頜首回答。

    “侍女?”驪姬冷笑,是金修宸給彭墨的暗衛吧!“好好看著,不要讓她們兩個在府亂竄。”

    “是。”男子恭敬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書房的門被推開,彭墨一眼就看到了房間內的金修宸。

    他半躺在窗下的藤椅上,拿著一本藍皮書卷,明媚的陽光透過紙窗灑在他的身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了一層金光。

    他眉目柔和的看過來,眸光落在她身上,帶著疑惑。

    彭墨繡著空氣的草藥味,眼眶微紅,按下心萬千思緒,向內走了兩步,站在藤椅前,低頭看著他的桃花眼,問:“聽說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