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出京之日,娶親之時 稍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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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荷園內,氣氛十分的低沉。

    彭墨看了眼司月和流螢,眸光閃了閃,故意做了打趣的語氣,輕笑道:“你們做什麽這副神情?難道覺得我沒辦法扭轉局勢?”

    司月和流螢忙搖頭,憑著王妃使計讓寧王和晉王內鬥兩敗俱傷,將思妍郡主除掉,將哲王推上現在的位置,她們除了欽佩和無條件的服從,便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情感了!

    隻是,現在的狀況實在不樂觀,而且殿下這副樣子,她們心實在不放心。

    可是這話,她們卻不敢說出口,因為最擔心殿下的人是王妃才對。

    “信我就好。”彭墨笑了笑,轉身走到書桌後,攤開一張紙,從筆架上拿了最小號的毛筆,凝神畫著什麽。

    司月和流螢對視一眼,上前去看,在看清畫紙上的內容後都是皺眉疑惑,這這畫的是蟲子?

    兩刻鍾後,彭墨收了筆,踮起紙張的兩角,吹幹紙上的墨跡,端詳一番,滿意點頭,看著司月道:“速速將這幅畫派人送去給千麵,讓他在婺城國內找一個可靠的巫醫,打聽一下這是什麽蟲子!”

    司月點頭,直覺這蟲子與殿下有關,不敢怠慢,忙去準備。

    晚間的時候,門房有人來報,說是有一個小娃娃遞了一封信進來,指名要給慧寧郡主。

    彭墨看後,將信交給了司月,道:“你按照信上的地址,將真兒和月兒接到安全的地方,再順便問一下宸王府內的現狀。”

    “她們被趕出來了?”司月一邊接信,一邊疑惑的問。

    彭墨沒有應聲,半躺在貴妃榻上,揉了揉眉心,壓下心的疲累。

    司月看彭墨神態,識趣的閉嘴,道:“安全的地方是有,但是王妃要一直讓她們待在京都裏嗎?”要她看,倒不如送出京去,以她們二人的本領也不擔心會落到潦倒度日的地步。

    王妃?這兩個字讓彭墨有一瞬的失神。

    水眸睜開,一抹複雜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雖然不知驪姬怎麽會輕易放過她們性命,但是她們以這種秘密的方式遞信,應該是遇到了難處,反正咱們日後也要出京,到時候帶上她們,將她們安置在一個妥當的地方,也算情誼一場。”

    司月聽完,點頭去了。

    流螢正和憐風收拾箱籠,內室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

    彭墨起身去看,內室的地上擺著好幾隻紅漆梨花木的大箱子,衣服配飾,胭脂水粉,氅衣繡鞋,暖爐毛墊子,連枕頭被褥都有。

    看著不禁扶額:“這次外出不比往常,我們要簡裝出行,這些都不要帶了,備些保暖又實用的就行,銀子和銀票多帶點。”

    流螢和憐風上的動作頓了頓,一個將彭墨常用的靠枕放下,一個將彭墨喜歡的熏香和香爐放回了原位。

    彭墨來到梳妝台前,從首飾匣子的暗層裏拿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通身雪白,觸溫潤,指腹細細摩擦著玉佩上雕刻的歲寒友的圖紋,她想起了他送她玉佩時的模樣,鼻子有些發酸,再看另一麵上的“宸”字,連眼眶泛了紅。

    “混蛋。”鼻音濃重的輕聲罵了句,抬抹掉臉上的眼淚。

    約莫一時辰,司月才返回,道:“她們是被驪姬給趕了出來,本來驪姬是要取她們的命的,卻被殿下給攔了下來,驪姬大概是想在殿下麵前樹立賢良淑德的樣子,倒也沒反駁。”

    “可她們二人出了宸王府,就感到有人跟蹤,她們不敢往僻靜的地方去,便一直待在熱鬧的戲樓內,趁托人給咱們送了信。”

    “屬下現在已經將人安置妥當,也告訴她們日後動身,跟蹤的人也都收拾幹淨了。”

    彭墨聽著皺眉,詫異道:“驪姬在京都還有暗勢力?”

    司月失笑:“暗勢力說不上,隻是買通了幾個地痞流氓罷了,本來是取她們二人的性命的,可這幾個流氓看她們兩個光鮮亮麗又頗有姿色便起了歹心,對驪姬的吩咐也陽奉陰違了起來。”

    彭墨點了點頭:“宸王府內的情況怎麽樣?”

    “真兒說,殿下十分的依賴順從驪姬,對她的話一律不反駁。”司月有些艱難的說著,還不時看著彭墨的神色。

    彭墨神色一暗,下意識的捏緊了的玉佩。

    轉眼到了金修宸大婚的日子,也是彭墨離京的日子。

    一早皇後,金柔嘉和金哲便分別派人送來了賞賜。

    皇後送的是一串刻著經的佛珠。

    金柔嘉送的是一把防身的匕首。

    金哲送的是一件白狐皮的鬥篷。

    彭墨將佛珠套在皓腕上,將匕首別在腰後,將白狐皮鬥篷壓在了箱底,她是不打算穿的。

    辭別了周氏和王氏,馬車離開了將軍府。

    駛出一段距離,彭墨開口吩咐道:“去宸王府。”

    車夫應了一聲,策馬改變了方向。

    司月和流螢小心的看了彭墨一眼,主子這是打算上門奪夫不成?

    馬車很快來到了宸王府外。

    管家站在門口迎接客人,一看到將軍府的馬車就皺了眉,揉了揉笑得發麻的臉,疾步來到馬車前,恭敬問候道:“慧寧郡主大駕光臨,宸王府真是蓬蓽生輝,王爺和王妃一定會高興的。”

    麵無表情的聽完這句話,彭墨踩著腳凳下了馬車,站在管家身前,打量著這位兩鬢斑白的老者。“我記得,你家裏上有老下有小?”

    這樣的人牽掛最多,也最容易被控製!

    管家一怔,隨抬頭看著彭墨,惶恐道:“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

    司月聽著管家的話氣的直磨牙,此刻見他哭喪更是不耐煩,大喝一聲:“郡主麵前,哭嚎什麽?”

    管家噤聲,畏懼的看了眼司月,又看向彭墨。

    喜帖早已經送去了將軍府,可將軍府內卻一直靜悄悄的,毫無動靜,管家還以為彭墨是默認了這件事情,可現在來看,彭墨不禁沒有答應,還是懷有怨氣的模樣。

    回想剛剛的一番話,不禁暗自咬舌,皇上禦賜的宸王妃正主就在眼前,現在婚約還未作廢,他提什麽王妃?真真是作死!

    府內傳出一陣響亮的鞭炮聲,彭墨聽著嘴角扯出一絲笑,緩聲道:“今日倒是熱鬧。”

    管家不敢再胡言亂語,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心口怕的厲害,咽了咽吐沫,點頭哈腰的賠笑道:“郡主說笑了。”

    彭墨轉動眼珠,疑惑的看向管家,輕聲反問:“說笑?管家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說笑嗎?”

    漆黑無波的眸子盯在管家身上,一種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大正月裏他後背起了一層冷汗,想到齊木司月等人無條件服從她的樣子,雙腿一軟,強撐著沒跪下,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奴才愚笨,惹了郡主不高興,但奴才就是一個屁,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了吧。”

    司月覷了眼管家,不悅的頤指氣使道:“走吧,勞煩管家前麵帶路,讓咱們看一看您的新主子。”

    管家確實是服從了驪姬,此刻聽著司月嘲弄的語氣,老臉一紅,諾諾稱不敢,就要引人往內去,隻聽背後傳來一聲嘲笑的聲音:“呦,這不是慧寧郡主嗎?”

    彭墨駐足,轉身看著來人,水眸泛著微微的光:“安小姐。”

    安若素笑著走到彭墨身前,止步站定,掩唇笑問:“怎麽?郡主也來參加宸王的婚宴?”

    彭墨反問:“我不能來?”

    安若素眼睛閃亮,泛著欣喜難耐的光,她看著彭墨,十分的同情又帶著絲絲不加掩飾的愉悅,道:“倒不是不能來,我隻是怕郡主傷心罷了,畢竟這未婚夫都被人搶了。”

    彭墨神色不變,隻是眸光更加的冷冽,她笑問:“安若素,安尚書取名字的時候是想要安小姐安之若素的意思吧?”

    安若素一怔,皺了皺眉,瞪著她問:“你什麽意思?”

    彭墨嗤笑一聲,微微歪著頭,直白道:“我的意思不夠明顯?安小姐若覺得安府太順遂了,我不介意給你們找些事情來做。”

    安若素怔住,回神後怒指著彭墨道:“你你敢威脅我!”

    彭墨收斂了笑,麵上蒙了一成霜,道:“威脅你又怎樣?你覺得我做不到?還是將軍府沒有這個能力?”

    安若素何時見過這麽囂張的人,氣的直跺腳:“你你不要猖狂,你的哥現在還是靠兵部的人在搜尋!”

    “那你大可回去告訴安世客,讓他不要派人去找我哥。”

    “你放肆,膽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諱!”安若素就像被激怒的野貓,尖銳的吼叫。

    彭墨好笑道:“我是二品,安世客也是二品,我有什麽不能叫的?倒是你,安若素,你這副模樣,就不怕被都察院的人看到,到時候參你們家一本,你說,哲王殿下到時候會保誰?”

    “你你。”安若素四下搜尋,果然在車馬裏找到了都察院的丁廣頁的馬車,頓時語無倫次起來。

    彭墨理了理袖口上不存在的皺褶,淡淡道:“我今天不想看到你,識趣的話就快點消失,不然。”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她隻是抬眸輕輕的望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