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零章 姚成心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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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墨目光一寒,如今的將軍府再不是前世的了,也不是誰想誣陷都能成功的!

    看他俊顏染了戾氣,她心一疼,歪身躺在他的膝上,笑問:“今日查的如何?”

    金修宸低眉看著她,眸的血色漸退,唇角彎了彎,道:“禦醫院的檔案對那件事情沒有留下一字半句。”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沒法開口去問,所以,當日之事在禦醫院無從查證。

    秀眉微蹙,她接著問:“恭王府的府醫呢?”禦醫院是皇上的管轄範圍,若當年的事情被有意掩蓋,應是皇上所為。

    可府醫就不同了,皇上的總不至於伸到兒子的府吧!

    金修宸搖了搖頭:“現在的府醫是去年才請的,那年的府醫因錯被逐出了府,後得了惡疾,去世了。”

    水眸微閃,嘴角笑意泛冷:“這麽巧。”

    她洗了澡,頭發絞的半幹,齊整整的披在腦後,此刻因躺在他的膝蓋上,頭發灑在他的腿上。

    空氣帶著微微的花香和她特有的溫暖馨香。

    以為爪,輕輕的摟著她的頭發,發絲從指縫劃過,涼絲絲的。

    他樂此不疲。

    “宮裏的太醫和府醫對那年的事情肯定知道些什麽,隻是被封了口。”

    彭墨點頭:“出事後,恭王做了那麽多血腥事情,府醫和府上下被封口是理所當然,可禦醫呢,先皇為什麽要封口?”這是她想不通的。

    孫子莫名其妙的沒了,做祖父的不徹查,反而掩蓋此事?

    金修宸眼睛一亮,笑道:“那就查查先皇為什麽封口!”再掩飾的秘密也總能被撬出一個口子的。

    “我今日遇到了恭王妃和元若郡主。”她拉下他的,輕輕的扣在,低聲道:“小孩子非常純真可愛,我想,恭王做的事情應該是瞞著府裏的。”

    金修宸捏了捏她軟嫩的掌心,靜靜的聽著她未說完的話。

    不過,心卻是猜到了她要說的話。

    他的掌很大,比她的足足大了兩寸,她的掌貼著他的,卻莫名的貼合,舒服。

    “金修宸,這件事情若是到了糟糕的程度,能否避過不知情的婦孺?”

    握緊她的,暖著她微涼的指尖,聲音清冷低冽:“前世誰繞過了你和孩子?”

    水眸泛起了霧氣,她吸了口氣,道:“此一時彼一時。”

    金修宸默了默,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前提是確保那些婦孺不會成為將軍府的又一個敵人。”

    彭墨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若是留下了恭王子嗣,那麽在很多年後,他們就要做好被尋仇的準備!

    姚成直到深夜子時方才回到姚府,麵色十分的陰鬱隱忍。

    次日,姚若蘭一早去給姚成請安,看著他眼底的烏青,柔聲問:“祖父沒休息好?”

    姚成歎息一聲,低語道:“蘭兒,你四歲時便由我親自教養,為的就是有一日能為姚家一脈爭光。”

    這麽多年,他們一直堅信這件事情,沒想到昨晚,他方才夢醒!

    姚若蘭不知姚成為何說起這個,但想到這些年所受的苦,她還是心有苦澀的。

    姚成沒有看姚若蘭的神情,神態落寞灰敗的接著道:“當初進京時,我本以為很快便能將你扶上那個位子,但是眼下事情有變,我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麽辦。”

    現在的情況,若是成,那就身披榮耀,若是敗,那就株連九族!

    姚若蘭聽到前半句,一顆心都揚了起來,但後半句話又讓她收了雀躍,心頭惶惶,能讓姚成這樣愁苦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情。

    眉頭淺蹙問:“祖父猶豫什麽?”她更想問的是,出了什麽事情嗎?但她知道姚成不會告訴他,所以隻能換了個問法。

    姚成望著窗外臂粗細的樹,因是新移栽下的,樹葉低垂著,沒有一丁點的生命力。

    他心更是憑空生出了幾許空落不寧的感覺,喃喃道:“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姚若蘭猛地瞪大了眼,慌張問:“回祖父要回哪裏去?”

    姚成回神,看著姚若蘭,淡淡道:“從哪來,回哪去。”

    姚若蘭心冷哼,但麵上不顯,神色苦楚問:“祖父不是說要我為姚氏一脈增光?為什麽突然說起回去的事情?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她才不要回去,見識了京都的奢華後她才不要回到那個窮鄉僻壤!

    她要做皇後,她要將天下女子都踩在腳下!

    姚成頹廢的搖了搖頭:“事情有變,咱們若留下一個不好就要傾覆了。”

    昨日恭王的話竟是要要。

    這些年他都被恭王給欺騙了!

    姚若蘭不知道姚成經曆了什麽事情,但她知道,她決不能就此離開!

    芙蓉麵上帶著堅毅之色,一雙眼睛裏泛著利欲之光:“祖父,富貴險求的道理您不會不知道,您再想想,這些年姚家在我身上做的準備,咱們所遭受的白眼,難道現在不拚一把就要後退?咱們這一退沒什麽妨礙,但是姚氏一脈的起複之事還有誰能完成?祖父怎麽向姚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姚成被質問的臉色發白,袖的微微顫抖:“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說著便微微後仰靠在了椅背上,眼皮微磕。

    姚若蘭氣悶的喘著氣,瞪了姚成片刻,一甩袖子出去了。

    她怎麽甘心回去,若沒有見到京都繁華,若沒有見到他,她或許不會這樣的堅持,但如今,她絕不輕言放棄!

    她要成功,她要讓全大庸的女子都仰視她!

    她要得到他!縱然是大庸的皇後,她也要得到那個風姿絕豔的宸王!

    隻是,究竟出了什麽事,讓姚成這樣的膽怯!來京時他可是誌躊滿滿的。

    “昨日老爺子什麽時候回來的?”側目詢問著身旁的瑾瑜。

    瑾瑜上前一步,低聲回道:“聽前院伺候的人說,子時左右才回來。”

    子時?已經宵禁,他去做了什麽,或者說見了誰?“誰跟著去的?”

    “阿東。”

    “讓他來見我。”她必須搞清楚,老爺子究竟犯了什麽瘋病,竟然提議要回去!

    “是。”瑾瑜看了姚若蘭一眼,垂首去了。

    阿東正在補覺,忽的被兩個小廝給拉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帶到了姚若蘭的院子裏。

    姚若蘭看著腳底下跪著的人,眉目間滿是厲色,狠聲質問:“昨夜,你帶著老爺子去做什麽了?”

    阿東一怔,不明白的反問:“大小姐這是什麽話?”

    姚若蘭更是惱怒,茶杯的茶一下就澆在了他的頭上,茶杯一摔,怒聲問:“老爺子現在昏迷不醒,定是你做的腳,還不快說!”

    姚成身邊的人一向口緊,她若不采取些非常段,隻怕什麽都問不出來!

    阿東頓時呆住,老太爺昏迷不醒了?

    片刻回神,看著姚若蘭冰霜般的小臉,他大叫道:“冤枉啊!小的什麽都不知道!”昨夜陪著姚成出府就他一個人,若是姚成出了事情,他可就百口莫辯了!

    姚若蘭暗罵阿東一聲蠢,但麵上沒表現出來。

    聲音依舊冷冽:“還不承認,來人,去報官,將他交給京兆尹府!”

    阿東徹底的慌了,若是進了府衙,白的也要變成黑的了!

    頭哐哐的磕在地上,哭喊道:“小姐,饒命啊,小姐,小的冤枉啊!”

    瑾瑜順勢上前一步,拋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還不快說,老太爺昨夜到底見了誰!”

    阿東忙不迭的點頭:“小的,小的都說,求小姐放小的一條生路。”說著吞咽了口吐沫,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恭王,老太爺見了恭王殿下,一切都與小的沒有關係啊!”

    姚若蘭震在原地!

    恭王?老爺子背後的人竟是恭王不成?

    他瘋了不成!秀眉深深蹙起,她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老爺子竟然找了這樣一個沒有鬥誌和前途的王爺做後盾?

    他口口聲聲的將姚氏的起複掛在嘴邊,可他做了什麽?恭王在朝野上下沒有一丁點的話語權,靠著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麽用?

    就算他曾是恭王恩師,但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值得現在還搭上姚氏一脈賭?

    瑾瑜看姚若蘭神色晦澀,低聲警告阿東:“今天的事情不許告訴別人,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阿東恍然,自己是被騙了!

    但想著老太爺的段,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將口風透給了大小姐,隻怕自己也是沒有活路的,忙磕了幾個頭:“是是,小的什麽都不知道,今日小的沒有來過大小姐這裏。”

    瑾瑜點頭,打發了人離開。

    姚若蘭猶在夢般,神色默然,低語喃喃:“恭王做了什麽讓老爺子生了退意?他還有什麽外人不知的勢力不成?”

    瑾瑜聽著恭王兩個字,恍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老太爺總讓小姐去給恭王妃請安。”原來姚家背後靠的是恭王府。

    “閉嘴!”姚若蘭厲聲嗬斥。

    瑾瑜嚇得一哆嗦,忙閉緊了嘴,不敢言語。

    姚若蘭恨恨的磨了磨牙。

    她未來是皇後之命,一個親王妃也值得她去請安?她去恭王府是看得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