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你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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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將碗裏的剛撈出來的白菜用筷子撕成兩塊,又用力搗爛,何麗才慢慢舒了口氣,

    “何況,你大哥不是說了不是來找你的?”

    姚珍珍聽得更著急了。

    但是這次她不敢亂說了,她現在有求於何麗,隻能盡量耐心道:

    “我知道他不是來找我的,可是、可是他要是鬧起來,總會牽扯到我的啊,這怎麽行?何麗,你不能光看著不管我啊。”

    何麗聽得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心說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姚珍珍還看不上姚大軍,兄妹兩個其實誰都沒比誰好到哪裏去,怕什麽連累啊?

    隻是這話她絕對不會說出口,這不是她會說的話,也不能現在說。

    要不是現在時機還不到,她還有要用到姚珍珍的地方,今天絕對不會跟著過來。

    頓了頓,何麗抬頭,臉上恢複了一如往常那般清爽的笑:

    “你別急,你應該知道大哥主要目的既不是你也不是顧夕,而是顧雪,你忘了之前在車站看見顧雪了嗎,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她了呢,到時候肯定不會再來打擾你了,是不是?”

    姚珍珍很想說不是。

    到現在她都有些懷疑當初在車站看見的是不是顧雪了,要不然姚大軍在省城蹲了那麽久,怎麽連點兒影子都摸不著?

    難道說隻是因為顧雪沒有再次出現在車站?可是也沒來學校找顧夕啊。

    但是看著何麗眼底的不容拒絕,隻好點了點頭。

    兩人默默吃完了飯,中途隨意聊了幾句,姚珍珍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何麗倒是看上去心情好轉,吃完主動叫了服務員過來結賬。

    “小禮物直接給她就好了,她喜歡吃。”看見服務員送上的小禮物,何麗笑得和氣地道。

    姚珍珍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

    “謝謝,下次我請你。”

    說出這話的時候,姚珍珍語氣幹澀。

    之前跟何麗來吃飯的時候,送的東西她拿走覺得理所當然,可是現在總覺得像是在接受施舍。

    心態的轉變是因為這次從家裏拿的生活費比上學期還要少。

    不僅這樣,姚父聽人家說有孩子趁著假期找活兒幹的,甚至讓她也去找個掙點錢,說往後家裏不會再給她那麽多了。

    還是姚母心疼她偷偷給塞了些錢,但就這樣她也得省著用。

    姚珍珍從小在同學裏就是吃的好穿的好的那個,雖然姚父隻是個村支書,可在一幫縣裏孩子中,她也是零花錢數得上的。

    她哪裏過過這樣的日子?

    一想到家裏爸媽把錢省下來都是要留給姚大軍的,她心裏對姚大軍的厭惡止也止不住。

    何麗把姚珍珍的表情都看在眼裏,什麽都沒說。

    卻在經過收銀台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顧夕,我們走了。”

    顧夕點點頭。

    何麗嘴角噙著柔和簡單的笑意,一點兒都不介意顧夕態度的疏離,又提議道:

    “等下次有時間,我跟珍珍去你的新店吃飯,正好珍珍說她下次請我,你可要給我們打個折啊。”

    原本低著頭的姚珍珍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來。

    何麗仿佛沒有察覺她的態度,還轉頭俏皮道:

    “珍珍你不是要耍賴吧,雖然我能想到顧夕新店的生意一定很好,她也不差咱們去照顧生意,但是你都答應我了啊,我可等著吃好的呢。”

    新店生意好?

    不差這點兒錢?

    何麗的每一句仿佛都直接說到了姚珍珍心裏最在意的東西。

    憑什麽她日子越過越不好,連生活費都成問題,顧夕就能接二連三地開店?

    想當初在鄉下的時候,她才是村裏最有錢的孩子,她喝著易拉罐飲料的時候,顧夕家裏還連塊肉都舍不得買呢。

    怎麽才不到一年,一切就都變了?

    姚珍珍眼神又妒又恨地瞪著顧夕,好半天才咬著牙答應何麗道:

    “好啊。”

    何麗看得嘴角翹起。

    顧夕本來沒想理她,可是眼角餘光卻忽然瞥到姚珍珍臉上的異常。

    這是……讓人打了?

    她視線剛落上去,姚珍珍自己也察覺了。

    頓時心裏一驚,她現如今的落魄不能讓顧夕知道,她臉上的傷當然也不想讓顧夕看見。

    立刻心慌地用頭發遮擋了下,再顧不上去跟顧夕較真,姚珍珍匆匆跟何麗道:

    “屋裏有點兒悶,我去外麵等你。”

    說著急忙越過兩人朝外麵跑。

    中途差點兒跟端著托盤的服務員撞上,幸好小服務員反應快,穩穩地端著托盤一個轉身,再回頭姚珍珍已經推開門出去了。

    小服務員往老板那裏看了看,見顧夕擺擺手,這才笑著繼續去上菜。

    要不然她剛才還懷疑是不是有人吃了飯不給錢跑了呢。

    何麗對姚珍珍的窘迫無動於衷,甚至看到她落荒而逃臉上還帶著笑意。

    直到顧夕轉頭看過來,她這才連忙臉上露出一絲急切道:

    “顧夕你別介意,是我自作主張了,我說讓珍珍請客去你的新店,其實也是想緩和一下你們的關係,沒想到珍珍性子還是這麽強,而且也是我的錯,忘了她現在心情不好,有人來找她,她的臉……”

    何麗說著欲言又止地看著顧夕。

    顧夕卻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去問誰打了姚珍珍,因為她根本就不關心這個。

    而且還道:

    “你確實自作主張了,我跟姚珍珍沒什麽需要緩和的關係,沒有關係是最好的關係。”

    何麗聽得表情一僵,隨即露出苦笑:

    “你們一個個這脾氣啊,我就是想著咱們一個縣裏出來的挺難得的,處好了將來留在省城也能相互有個照應,好了好了,順其自然吧。”

    語氣裏全是包容。

    仿佛顧夕和姚珍珍隻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在鬧別扭,而她是那個脾氣好居中調和的。

    偏偏她這種自以為是還及時刹車了,並沒有再得寸進尺。

    這要是換做幾個人在一個集體,麵對這種情況,她肯定不會是被指責的那個,相反還會被人讚一句熱心。

    顧夕皺了眉。

    她跟姚珍珍的關係何麗應該清楚,所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