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巫蠱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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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蠱之術?
    從孫姮嘴裏說出來的這四個字讓杜宛筠愣了一下,神色微微變了變,看向孫姮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殺意。
    曆朝曆代,皇宮裏總有那麽些忌諱。而巫蠱之術則幾乎是被所有帝王所忌憚的。
    就拿慶國來說,上一次牽扯到‘巫蠱之術’這種東西,還是在二十多年前,先皇在位的時候。
    二十多年前,當時的誠元皇後因不滿先皇寵愛一位新進宮的女子,心生嫉妒之下,與那位女子發生了許多爭鬥。後來不知怎麽的,宮裏便有了傳言,說誠元皇後勾結宮外的人在宮裏行巫蠱之術。
    先皇原本不信,誰知後來在誠元皇後的宮裏搜出了一些符咒和人偶,上麵密密麻麻地紮著銀針。看著種種鐵證,先皇自是勃然大怒。
    二十多年過去,當時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已無從查考,但誠元皇後隨即被禁足,幾個月後更是被廢後,最後在冷宮裏抑鬱而終。
    杜宛筠自然不會糊塗到卻碰所謂的‘巫蠱之術’,因為,她看向孫姮的眼神愈發森然。
    “巫蠱之術?姮嬪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姮嬪冷笑著,眉眼之間皆是狠戾:“來人,把那個小賤婢帶上來!”
    隨著她的命令,殿內一陣騷動,兩個身材粗壯的老媽子架著一個宮女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娘娘,人帶來了。”
    其中一個老媽說大聲說著,將人重重地扔在地上,還不挑釁地朝杜宛筠看了一眼。
    “喜兒!”舒兒驚叫一聲。
    杜宛筠看著那個撲到到地上,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小宮女,眼眸微縮。
    這是她宮裏的一個叫喜兒的小宮女。杜宛筠看了一眼舒兒,眼中帶著詢問。喜兒昨晚便不見了蹤影,她還曾派人尋找過,但卻沒有找到。因為隻是一個才來沒幾天的小宮女,杜宛筠心中雖然稍稍有些疑惑,卻也並未太在意,想不到,竟是被
    孫姮抓了起來!
    “杜宛筠,哦是,是宛妃娘娘,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孫姮大聲叫囂著,臉上帶著張揚的笑容。
    杜宛筠瞥了她一眼,眉頭漸漸皺起。喜兒不過是個才來幾天的小宮女,平日裏在毓秀宮裏也不過是做些灑掃之類的雜事。隻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落到孫姮手裏的。
    至於孫姮所說的‘巫蠱之術’,就更是個笑話了,以皇帝對她的恩寵,她又如何會愚蠢到去碰那些東西。更何況,她即便做了,又怎會讓一個才來沒幾天的人去做?
    “舒兒,你是她是喜兒?”杜宛筠臉上現出幾分疑惑。
    舒兒點點頭,臉色漸漸地白了。
    杜宛筠俯下身子,認真地打量了幾眼撲到在地上的瘦弱女子。
    “似乎真是喜兒。”半晌,杜宛筠起身,緩緩抬頭看向孫姮,語氣冷冽:“姮嬪,你擅動私刑,眼中可還有陛下,還有王法嗎?“
    “嗬嗬,簡直可笑之極!”
    孫姮跳了起來,得意洋洋地指著杜宛筠,眼底帶著大仇即將得報的惡毒快意:“怎麽,宛妃娘娘心虛了?”
    杜宛筠神色不變,淡淡道:“本宮心虛什麽?”
    “哈!杜宛筠,死到臨頭了你還裝糊塗,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小全子,你來告訴‘宛妃娘娘’是怎麽回事!”
    ‘宛妃娘娘’四個字被孫姮咬得極重,語氣裏透著一股譏諷。她似乎已經看到,杜宛筠被盛怒之下的皇帝重重懲處,甚至處死。這種美妙的結局,讓她興奮難當。
    “是,娘娘。”
    孫姮身後的一個太監上前兩步,大聲道:“前幾天,主子一直覺得身子不適,便去請了太醫。誰知五六位太醫來過,卻查不出病證,最後還是賀老太醫出手,說娘娘有可能沾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說到這裏,小全子頓了一下,偷偷朝杜宛筠看了一眼,卻不曾想杜宛筠也在看著他,平靜的眸子帶著一絲凜然寒意。
    小全子被那眼神驚了一下,趕緊低下頭,嘴角卻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
    “賀太醫的話,主子不敢不信,卻又不知沾到了什麽髒東西,此事便隻得作罷。誰知當晚……”小全子指著地上的喜兒,惡聲道:“誰知當晚,奴才起夜時,便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牆角埋著什麽東西。奴才以為進了賊人,不敢驚動那人,便躲在一旁。那人在牆角埋下一些東西之後,便又潛了出去。
    第二天,奴才將此事稟告了主子。主子命奴才帶人將那東西挖了出去,卻是兩具紮著針的人偶!”
    孫姮陰沉沉開口:“來人啊,將那兩個人偶拿來給宛妃娘娘開開眼。”
    孫姮身後,有人捧著一個硬木盒子走上前,孫姮大聲道:“藏那麽緊作什麽,打開!”
    木盒被打開,露出裏麵放著的兩個大約一尺長的人偶。
    在場的宮女太監都看了過去,舒兒捂著嘴,低呼了一聲,身子有些顫抖。
    那兩個人偶製作頗為精細,而且是一男一女,女的身著宮裝,一看便知是宮裏娘娘的服侍,而那個男人偶,則是一身明黃裝束!
    孫姮瞪著杜宛筠,眼中盡是狠戾:“宛妃娘娘,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想不到你的心腸如此歹毒,竟在宮裏使這些齷齪手段,詛咒本宮就算了,你還敢膽大包天地詛咒陛下!”
    “鐵證如山?嗬嗬,原來在姮嬪眼中,這便叫鐵證如山嗎?”
    杜宛筠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笑了,“照姮嬪這般做法,若是某日有人將姮嬪院中的宮女抓住一個,再將她打得人事不知,然後拿著所謂的證據上門,姮嬪便也認了罪?”
    孫姮一窒,偏過頭冷哼一聲。
    喜兒確實已被她打了個半死,可那也不能怪她,誰讓這個小賤人嘴硬的像石頭。自己好生相勸,不過是讓她在陛下麵前說幾句說,她一個小賤婢,竟不識好歹,沒當場打死,便已是她命大了!
    可這樣一來,說服力便也弱了一些。所以孫姮才會大張旗鼓地上門,為的便是先將事態鬧大,將這些事硬栽在杜宛筠身上。即便不行,巫蠱之術素來為皇家所忌諱,此事過後,皇帝也會有杜宛筠這賤人有隔閡。如此一來,雖然有點可惜不能借著皇帝的手宰了這賤人,但有朝一日,自己升了正妃或者貴妃。再來拿捏一個失了寵
    的鄉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起這個,還要說娘娘管教有方呢,喜兒這賤人,本宮才審問了她片刻,她不但不說,還開始自殘,若不是為了包庇什麽人,她一個小小的宮女,何必如此行事!”“哦?原來喜兒傷成這樣,是自殘的?”杜宛筠緩步上前,指了指喜兒額頭,臉上,還有身上的傷,輕飄飄地道:“額頭上這青紫一片的,應該是磕頭磕的吧,臉上這手掌印,莫非,喜兒是自己抽的?還有身
    上這一片片的燙傷……”
    孫姮聽著,臉色不由微變。這些,都是她為了逼迫喜兒這奴才時所下的手。畢竟,對於孫姮來說,想偽裝一個人的傷勢,也不是那麽容易。
    “本,本宮不懂這些,可喜兒確實是自殘的,她自己一頭撞在柱子上,然後便昏迷不醒了!”孫姮大聲說著,掩飾著心裏的底氣不足。
    “哦……”杜宛筠笑的諷刺:“她一頭撞在柱子上,頭上沒受傷,卻傷到了後腦勺?”
    孫姮麵色了變,朝身邊的下人們狠狠瞪了一眼。
    一群沒用的東西,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
    ………
    內室裏,葉清歌聽到此處,微微笑了笑,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左右打量一圈,葉清歌朝著窗戶走去,走出幾步,她又回身,走到之前她和杜宛筠坐著的地方,將自己之前喝過的茶杯拿了起來,倒掉杯子裏的茶水,然後才從窗戶裏輕巧地翻了出去。
    眼下這種局勢,搜查已是必然,她不能留下任何可疑之處。
    出了毓秀宮,葉清歌快速前進著,朝著孫姮所居的方向而去。
    栽贓這種事,若是最後一番搜查,不但沒能在杜宛筠這裏找到任何東西,卻搜到了自己頭上時,不知那位姮嬪娘娘作何感想?
    “你幹什麽?”
    身後驟然響起的低沉男音讓葉清歌身子瞬間緊崩。她緩緩頓住腳步,慢慢回過身後,看著身後不遠處站著的男子,神色有些複雜。
    “你在這裏做什麽?”神色冷峻的男人見她不答,再次問了一遍。
    葉清歌沉默片刻,淡淡開口:“你又在這做什麽,候爺?”
    慕容煜,你為什麽會在這?
    男人大步走過來,伸手想拉葉清歌的手,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了。慕容煜眉頭皺起,神色有些不悅。
    “跟我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男人語氣微冷。
    葉清歌斜了他一眼,涼涼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倒是候爺您,今日怎的這般閑,竟然有功夫有宮裏閑逛?我還以為,候爺您出了京城呢。”
    慕容煜定定看著她,半晌,輕聲道:“你在怪我沒去找你?”
    “豈敢豈敢,候爺您可是在忙人……”
    “喂,你們兩個,要說話不能挑個好地方嗎?”隨著這聲不滿的話,楚辰從一旁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