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他嗎？

    若是從前渾渾噩噩的淺水自然不知道什麽是愛，可是有了兩世記憶，又有了一百多年的修行，如何能再不知道自己對這仙人木頭到底是什麽感情。

    愛過的。

    呼之欲出！

    前世愛過，今生愛過，現在……現在……也愛的！

    淺水心下酸澀，眼眶有些發紅，就算是知道他前世負心拋棄，今生弄了那麽個樂容，她還是不能完全對他絕情。

    她何償不想要他！

    她能想像到在天溝，他身體毀損時有多痛苦，能想像到他之前不知道時麵對死亡有多痛苦。

    可是，問題就在那裏。

    她敗了一世，怎麽可以在這一世重蹈覆轍。

    淺水沒有去答青陽的話，轉過身去。

    淺水變化的臉色，略帶哀傷的眼神，緩緩轉身，無不向青陽訴說一個事實。

    一個雖然沒有說出口，卻比說出口還要殘忍的事實。

    她不要他！

    她還在怪他。

    青陽竭力挽留，“丫頭，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不滿，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說清楚的機會。”

    淺水邁開步子，青陽衝上前去擋住，一把將淺水禁錮在懷中。

    這個時候，還管什麽君子不君子。

    他不能讓她就這樣走。

    “你以為這樣能擋住我？”

    “非也，我隻是想再和你說幾句話。”

    淺水冰冷的盯著青陽，對著他就是一掌。

    青陽不鬆手，也不反手，咬著牙任由她打。

    她打他，他不放手，不但不放手，還說話。

    “今天話如果不說完，如果不將事情說開，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放手的。”

    “當初將你父神留下的典籍傳出去，隻是為了保護你。你應該知道，很多人都在覬覦你父神留下的典籍。匹夫無罪，懷壁有罪！那些典籍會的人越多，你才會越安全。”

    說完嗆出一口血來。

    淺水見他吐血，心中發酸，要下死手的掌再也拍不下去，也不再掙紮。

    不打了，不掙紮了，卻是笑，譏笑。

    “苦肉計都用上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卑鄙！到如今，不但對著我使苦肉計，還說這種冠冕堂皇的放來騙我，你說是為我好才傳出去，那你怎麽不傳給別人，專門傳給你們軒轅氏？”

    青陽被重手打了幾掌，完全沒有運靈力反抗，此時體內血氣不順，一時說不出話來，隻劇烈咳嗽。

    就算是劇烈的咳嗽，就算是唇角有血絲淌下，他也不肯放手，死死鎖住淺水。

    淺水明明心軟了，但是卻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

    冷冷道，“怎麽？沒話說了吧，不就是希望我父神留下的典籍幫著你軒轅擠上第一神族的地位？”

    青陽知道自己再不說話，隻怕連再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強壓下喉中腥甜，抹掉唇上血跡。

    靜靜的看著淺水，說道，“將典籍傳給軒轅的族人，我確實是有私心的，如你所說，我確實是希望軒轅族能強大，隻有軒轅強大起來，才能成為我們的倚仗，隻有軒轅族強大，我才能更好的保護你，我不可能將你家之物，傳給外族，我軒轅修習，將來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時機到了，我禁了就是，沒有後顧之憂！而且，你應該清楚，我就算是將典籍傳給了我的族人，精髓卻並未泄露半分。”

    淺水想起，在無字天書的畫麵裏，她被追殺，確實是他帶著人來庇佑她，保護她。

    而且，青陽說的話也並不假，他是傳了典籍出去，卻並末泄露精髓，所以，就算是很多軒轅的族人修習，威力也沒有想像中的大。

    如果威力沒有想象中的大，他當權了，就可以明今禁止族人修習。

    事實上，後來軒轅還真沒人練那幾種典籍。

    事實上，正是因為威力沒有想像中的大，沒有得到精髓，所以，後來神族才並沒有再對她父神傳給她的典籍動心，而她也更有自保之力。

    好吧。這個就算他過關！

    可是，她最在意的也並不是這個。

    當初她也沒因為這個，真正的與他絕裂！

    “……這個暫且不提，那你明明山盟海誓說一生一世隻有我一人，轉身，卻又抬了其他女子過門，還讓我做妾伺候極盡羞辱之能事，又如何說？”

    青陽抱著她的手一緊，最關鍵的問題來了。

    “你知道三族最後合談，私下三大帝尊四大族長最後的一致要求簽的停戰合約是什麽嗎？”

    淺水隨口就道，“不是都擺在明麵上，劃了地盤，各有公約，各不相犯嗎？”

    青陽表情沉重，“那隻是明麵上的，是給天下神族的交待，而私底下簽的，才是最重要的。”

    “私底下簽的是什麽？”淺水問。

    青陽靜靜的看著淺水，“是要你的命！”

    “要我死？為什麽？”

    “因為你是盤古的女兒，因為盤古劈開天地的時候，還有鴻蒙本源之力並沒有用完，雖然那時的你並沒有得到鴻蒙本源之力，可是，你是混沌之靈，總有一天，會找到那股力量，他們怕你找到那股力量，顛覆整個神族，做神族唯一的王。”

    淺水覺得很可笑。

    但是，卻又笑不出來。

    因為，青陽說得很認真。

    因為，不管是前世今生，對鴻蒙本源之力覬覦的人還真的是很多很多。

    明裏暗裏想要她命的人也真不少。

    青陽拂了拂她的秀發，“可是，你畢竟是盤古之女，更重要的是你那時，才得了玉山那件天下震驚的大神器，厲害十分，就算他們心裏這樣想，也沒有人敢公開說要你的命，隻是要我父簽下密約，讓我誘你上當，設下埋伏，將你永生永世禁錮於九淵之中。”

    “當初我父雖然仍在，可是幾次大戰，他早已重傷在身，我已經代父執掌了軒轅一族，我父與我商議，我自然不會答應他們這種無理要求，不但不答應，還直接召了眾家來說話，如果他們堅持如此，那軒轅不但將他們的罪行公布，還就此事永遠血戰到底。”

    “可是，我一族又如何能扛得過三王族加上四大氏族的攻打，我父見我一意孤行，隻得暗地裏使了計謀好處，與當初四族之中最為強盛的青丘塗山氏聯姻，許諾隻要他們站在軒轅這邊，軒轅末來的神後就是青丘女。”

    淺水眉心微蹙。

    青陽繼續說道。

    “他們本來就忌憚你，見我軒轅與青丘聯姻，我母族又是西陵一族，說起來，以三對四，也不無勝算，最後各退一步，隻說，重長計議，然後才重新又簽了密約，約定，讓我與你恩斷義絕，也約定，各王族子弟都不得與你通婚，否則，不管聯姻與否，滅族殺無赦！這是他們最後的退步。”

    淺水：“……”還能更狗血點嗎？

    青陽繼續道，“既然已有密約，不能對付你，隻能安撫，簽了明約之後，又賜了你天女的身份，將小靈鏡劃歸於你，這事才算最後的終結。”

    說到這，青陽抬眼看著淺水的眼睛，無比真誠，“這就是我為什麽舍你而抬她進門的原因，也是我當初用言語相激，故意讓你離開的原因。”

    淺水轉過臉去，不看青陽真誠的眼眸。

    “這些都隻是你一口之詞，十幾萬年過去了，誰知道真假？”

    這語氣聽著，就是有鬆動了，青陽長舒了一口氣，“證據當然有，就在軒轅神龍山的藏經閣之中。”

    “藏經閣？”

    淺水有些訝異，那裏她去過，無字天書就是從那裏得來！

    沒想到，十幾萬年前的物件，軒轅居然還保存著。

    青陽大概懂了淺水的意思。

    她能有前世記憶，應該是無意之中得了無字天書！

    隻不過，以她如今的修為，大概還看不到最後一本！

    點了點頭。

    “是的，三樓！無藏經閣字天卷！”

    “無字天卷？”和無字天書就差一個字？

    什麽玄機？

    “對！”青陽又點了點頭！

    淺水臉色早在懷抱的暖意之下被化得差不多了，可是卻任然是努力的板著小臉。

    “好，你如果先來那無字天卷，這事就算這個揭過，那她是你妻這事如何算？”

    說著又要掙紮脫這懷抱。

    她還沒點頭同意原諒他，青陽哪裏能肯，手上加了力道！

    可是淺水這回不打他，卻是各種往外掙，身子自然不免有反應！

    “丫頭，別動！你聽我說，我雖然抬了她進門，也給了她名份，是對不起你！但是！但是，我從來沒來與她親近過，更從來不曾去過她房裏。到了這裏，也是假死將王位傳給族弟，脫身，我，我到如今還是……還是……”

    青陽說著，臉微紅，活了兩輩子，加起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還是……他真說不出口！

    淺水如今早不是少不更事什麽都不懂的那隻蠢魚了。

    先沒察覺，待青陽臉紅，抱緊她叫她不要動，詞不達意，期期艾艾，再發現某人某處有不可描述的變化，還有什麽是不懂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氣息上微妙的變化。

    桃花林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充滿了曖昧的氤氳。

    淺水看著這樣的青陽突然想起從前她無知時將那個寶貝當成法寶，出了大醜的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憋著笑，張著無辜的眼睛，明知故問。

    “你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