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心一沉。

    卻聽南離天尊又道，“雖然王者咒約無解，可是，這紙咒約不知怎地沒有溶入天地之間，而是被你收入體內，此為一漏。二來，它不但沒有溶入天地之間，還有了裂紋，證明它的威力已然有所減少，三來，其上還包裹了一層雷電之力，真真是巧妙極了，想來當年的下咒之人其中之一，心思有異，當時就存了心。”

    想來當初死仙人木頭，當初就存了心，所以這咒約才沒有溶入天地之間，也不知道他是花了怎樣的代價，才將這咒約保存到現在。

    然後呢？”淺水問。

    南離天尊咳嗽了聲，有心想賣個關子，見淺水著急上火的樣子，卻又有些不忍，於是道，“既然有了漏洞，那當然是有了功破之法。”

    真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就算沒有功破之法，它沒有溶入天地，又被雷地之力包裹，就算你們有什麽違約，什麽辦法都不想，要受到懲罰，那也是一千年後。”

    一千年，死仙人木頭，還說一百年呢。

    哦，對了，他說的是最少一百年，好像也沒有錯。

    看來情況比她想像的要好。

    也是一對苦命鴛鴦！南離天尊想了想，又道，“其實你不用擔心，你既然要引天地之力，修複神魔人三界，那麽，修複的時候，你再做一些手腳，有一些天地法則自然也會改變，那個時候，可能這紙天約就做廢了。”

    當然了，如果太子青陽能帶著軒轅在一千年內，將神族一統的話，那就什麽都不是問題了。

    但是，這點南離天尊是不會說的。

    他還是希望抵禦了外族之後，神族能恢複到從前的安逸。

    淺水了沒有再問，既然老頭子這樣說，那麽，死仙人木頭說的就都是對的，那麽，她便再回神龍山去看看他。

    然後，再去看看九頭哥哥。

    如此，她再去九幽之地身死，她也不會再有什麽遺憾了。

    *

    事實上，青陽離開晉陽的防風氏府邸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去，也沒有去魔淵找相顧，而是去了青丘。

    既然相顧的魔元不厚，可能無法支撐到回魔界，那麽，那好人做到底，送大禮就要做足了份。

    青丘塗山氏之所以世代留在青丘，便是為了鎮守魔族的另一個出口，那裏便是一個上好的魔鼎之爐。

    他要將那鏡尊用那魔鼎煉化，徹底的消除相顧的隱患，同時再將煉化的鏡尊與藥材合並煉成丸，彌補相顧為照顧淺水損失的修為精元。

    當然了，這些藥材都是他收集了很多年的天材地寶，而且，要煉成此丹，也需要他的精元雷火之力，很是凶險。

    可，這人情不能不還，豁出去半條命也要還的。

    青陽到了青丘，要借用那魔族出口，用之煉藥，當然會驚動青丘的塗山氏，好在正祁如今已經將塗山氏的大部分事務都接在了手中。

    正祁與青陽多年老友，因為之前青陽說魔族有變，他便一直沒有離開青丘，此時正在青丘。

    當族人通知有變時，第一個趕到的就是正祁。

    見是青陽，正祁便讓報信的人都下去了。

    你怎麽有空來看我？不是聽說已經抱得美人歸，要大婚了嗎？”

    正祁依舊是那沒正形的模樣。

    青陽應付了兩句，也不繞彎子，將來意說明。

    相顧是魔族的魔皇，按道理，站在神族的立場，正祁當然希望相顧就此死去，魔族沒有了天生的魔皇，就算是將來能回到魔界，最少幾萬年內，不能與神族相抗衡。

    但是，因為之前開過青陽的玩笑，又就法寶一事坑過青陽，知道前因後果的正祁自然不會阻擋青陽，卻也並不放心，難得一臉深沉，“你這樣，值得嗎？”

    值，當然值，為她了，別說隻是為相顧煉顆藥，就算是要我的命，也是值的。”

    你瘋了！”

    正祁有些憤然，說完，轉身就走。

    雖然看似絕情，走的時候，卻還是很貼心的給他所在之處，設了一個結界。

    並在不遠處的地方，為他守關。

    君子之交淡如水，有時候，打打罵罵或許才是真心。

    ……*……

    *

    淺水帶著南離天尊回到神龍山的時候，青陽還沒有回來。

    南離天尊去拜會軒轅哲帝去了，淺水不想見軒轅哲，雖然青陽不再她有些失望，但是，卻還是自己回了青雲殿。

    迎接她的是綠荷還有小畢方。

    小畢方前些時就聽說他娘親回來了，隻不過，等它過來找娘親的時候，淺水正和青陽在屋中，三天三夜，它來沒有看到它家娘親，以為她走了，很是鬱悶。

    誰知，回去沒兩日，卻又聽人說，有人看到它娘親在青雲殿。

    等它再來的時候，淺水卻是真的走了。

    這下好，它就此賴在青雲殿不走了，綠荷也沒有辦法。

    娘親，你終於回來了？”看到淺水，小畢方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並且很是經驗的變小，變成一隻巴掌大的小鳥，飛到淺水的肩膀之上。

    淺水輕輕笑了下，點著小畢方的鳥嘴，“小調皮，有沒有乖乖的啊？”

    有啊，當然有了。”它可是聽了娘親的話，回來將那軒轅老兒給氣得不要不要的。

    小畢方說著就想表功，可是，看了眼淺水身後空空的，卻突然很是失望，“咦，盼煙呢，她怎麽沒跟娘親在一起？”

    她……”淺水有些感傷，盼煙為了讓她煉化南離之心，還有鴻蒙本源，已經損盡氣力，化成雪蓮休養生息了，連她都不知道怎麽喚她出來。

    小畢方感覺不對，“她在哪？難道？”他說著，嘴一扁就要哭出聲來。

    淺水連忙說道，“沒事，她沒事。盼煙她就是累了，她跟娘親說，要到一個不想讓人打擾的地方去休息，娘親不能告訴你她在哪，但是，她會回來的。”

    真的嗎？”小畢方睜著眼睛無比期待的看著淺水。

    淺水為了安慰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了，你要相信娘親。”

    小畢方卻仍是不甘心的問：“那她什麽時候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