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有上天賜福的意思，你就是中國男籃天賜福氣，這個詞也可以用來指代天子，也就是皇上，將來你在中國籃球界也必定相當於詹皇的地位。”明九日解釋道，“至於雲緩震的硬度彈性，我們完全可以根據你的需求調校。”

    “耐克有King詹姆斯，你們這是要搞個天子赫連午跟他們唱對台戲啊！這樣太高調了吧？這是要把我的客戶往火坑裏推啊！”約瑟夫在一旁聽了隱隱覺得這可能是個坑。

    “球鞋名字都可以再商量嘛！再說了這也是一種必要的炒作手段！這樣可以更大地吸引流量和口水，熱度上去了，銷量肯定不會差！”明九日說道。

    豪吉斯特卻不樂意了，“怎麽明先生對自己的球鞋外觀功能和質量都沒有自信嗎？一款籃球鞋難道不應該依靠出色的性能、過硬的質量和高顏值來吸引顧客嗎？”

    “赫連先生還是太理想化了，產品本身是一方麵，但是宣傳也非常的重要，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市麵上琳琅滿目那麽多種類的球鞋，大家憑什麽買我的鞋？是質量還是性能還是顏值性價比？這些都是第二步。”明九日微笑著向豪吉斯特耐心地解釋，但話說了一半卻賣起了關子。

    豪吉斯特和約瑟夫畢竟還是太年輕，正如一位和藹長者的批評，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二人果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在談判中的立場，異口同聲好奇地問道：“那第一步是什麽？”

    明九日跟李寧相視一笑，得意地繼續說道：“第一步我們得讓大家都知道這款鞋啊！當我們告訴大家赫連午或者說豪吉斯特的李寧簽名鞋上市了，也許關注你的球迷喜歡你的球迷會踴躍購買，但是其他球星的球迷會說‘哦，那又怎樣？某某球星的鞋我都還沒買呢！’但當我們告訴大家，耐克有小皇帝詹姆斯，李寧有天子赫連午，你們猜他們的球鞋誰的更好？球迷們即使認為你不如勒布朗，也會想進入到李寧的門店裏去試試看，到底赫連午的簽名鞋是什麽感覺？居然敢跟勒布朗的球鞋叫板？”

    “這不就蹭熱度麽……”豪吉斯特跟約瑟夫麵麵相覷，他們本以為明九日會說出什麽了不得的大道理，沒想到說了半天，起這個名字就是為了蹭熱度。

    明九日和李寧想到了豪吉斯特這樣的沒經曆過挫折，還抱有理想主義幻想的年輕人很有可能會鄙夷這種手段，早已準備好了說辭，“這怎麽能叫蹭熱度呢？自己不可能火還無賴地硬跟最火的事件扯上關係才叫蹭熱度，你本身就能發光發熱，我們隻是借助一些手段把你在眾人麵前點燃而已。這這應該叫雙贏才對！”

    “雙贏……？”約瑟夫和豪吉斯特都有些莫名其妙

    “對啊！你和勒布朗的球鞋對比熱度起來了，大家也都更加關注你們二人的球鞋，會有更多的人因此買你的鞋，當然也就會有更多的人因此而買勒布朗的鞋啦！”明九日接著忽悠道。

    “是這樣嗎？”豪吉斯特悄悄問約瑟夫，畢竟商業方麵的事情約瑟夫更有發言權。

    但約瑟夫畢竟還是個菜鳥，就算思路再清晰，對於沒有經驗的事情也腦補不出結果，隻能跟著明九日的思路走，“聽著好像挺有道理的。”

    “那這合同？”豪吉斯特看看約瑟夫，畢竟這可是一大筆錢，他們二人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雖然豪吉斯特上了大學以後老赫連暴露出了有錢人的本色，但是這可是總價值上億的合同，豪吉斯特和約瑟夫一時之間都喪失了下定決心的勇氣。

    李寧看到二人的神態，知道這生意十有八九是談成了，便微笑道：“二位不用急著拍板作決定，我讓手下明天之前把簽了字合同拿過來，還有‘鐵林軍’其他成員的球鞋合同，一並也會帶過來，你們可以認認真真地反複閱讀合同條款，看清楚想明白了簽了字以後我再派人來拿就是，如果二位覺得我們的價格還是不能讓你們滿意，最終決定與其他公司簽約也不要緊，合同撕了扔進垃圾桶，順便通知我們一聲就行。”

    “那這些設計好的團隊鞋款、休閑鞋款以及設計好的幾種個人Logo還要我再介紹一下嗎？”明九日開口問道，但卻不知道他問的是豪吉斯特還是李寧。

    “二位還有興趣聽聽嗎？”李寧微笑著問道。

    “那……先說說個人Logo吧？”豪吉斯特像是在問約瑟夫，又像是在示意明九日。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明九日察言觀色，便自顧自地打開了pad，在相冊裏給豪吉斯特一張一張翻看著公司內部征集的豪吉斯特個人Logo的設計稿。有一張白紙上隻有一個貌似很隨意潦草的連筆字“午”卻引起了豪吉斯特的注意，“你們公司的設計師是欺負我不會寫漢字還是你在敷衍我啊？隨手寫個午也能被你采用！”

    明九日又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嗬嗬，我就猜到這份作品一定會引起你的注意，不瞞你說，這可是我最滿意的一份設計稿，這可不是隨意寫的一個午字，你再仔細看看。”

    豪吉斯特接過pad仔細地端詳了起來，好奇地約瑟夫也跟著湊了過來，豪吉斯特把那個“午”字放大到占滿整個屏幕，這才有了新的發現，這並不是隨手寫下的一個“午”字，而是由並不完全重合的兩個手寫體小寫的h和阿拉伯數字1組合而成的。兩個不完全重合的h的小尾巴拖得比較長，而且向右側傾斜了45度，阿拉伯數字1垂直穿過h的小尾巴，定在h的弧線處，看起來就像一個“午”字。

    “這……這這……這這這……”約瑟夫這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豪吉斯特放下pad，同樣也沒有說話，明九日得意地說道：“這個‘午’字是由兩個H和1組成，HH1是1號豪吉斯特.赫利的縮寫，而‘午’字又是你的名字，所以這個Logo既包含了你的英文名字和球衣號碼，也包含了你的中文名字。怎麽樣，是不是而非常棒？”

    豪吉斯特點點頭，“確實不錯，我很滿意！就衝這個Logo我……“

    看到豪吉斯特欲言又止，明九日直到他們公司跟豪吉斯特簽約的砝碼又多了一枚，為了把這筆生意砸瓷實，李寧放出了最後的大招，“如果你們喜歡這個Logo，那麽我代表李寧公司把這個Logo無償贈送給赫連午，以後無論你跟哪家公司簽約，隻要你願意，都可以自由的使用這個Logo。”

    “這……這這……這這這……”這回輪到豪吉斯特結巴了，他急忙站起身來推辭道：“貴公司太客氣，我們受之有愧啊！”

    “赫連小兄弟玩笑了，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又何談受之有愧呢？”李寧起身拍了拍豪吉斯特的肩膀說道。

    但是一旁的明九日心裏卻暗暗發笑，老板還真會拿這種便宜事兒收買人心，這個Logo不給你用，我們又上哪裏去找一個中文名帶個午字，英文名縮寫是H.H，球衣號碼是1的超級球星呢？這個Logo你用了才值錢，不是你用也就值幾百塊人民幣的設計費而已。

    就是這樣不值錢的東西，卻讓豪吉斯特感受到了李寧的赤誠和尊重。豪吉斯特一拍大腿，“我決定了，就簽李寧了！”

    “大哥！”約瑟夫雖然也傾向於跟李寧簽約，但是還是想先看看合同再說，可沒想到一個不注意豪吉斯特就已經答應了下來。

    李寧真的是給足了他們麵子，笑嗬嗬地揮手說道，“不忙不忙，到時候讓畢傑夫小兄弟好好研究一下合同，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漏洞，今天我們帶著設備，如果不介意我們能否先采集一下你的足部模型，等到簽約完成一兩天之內我們就能做出鞋子，還趕得上你參加夏季聯賽用。”

    明九日在給豪吉斯特製作腳模的時候，踩在軟軟的泥巴上，豪吉斯特突然想起來剛才雲減震的話題還沒有聊，便隨口問道：“之前你說雲減震彈性和硬度可以根據我的需要調整是嗎？”

    “沒錯，我這裏的這幾個成品鞋正好用了不同密度的雲減震材料，你可以都試一試，告訴我哪個比較舒服，我記錄下來以其為標準再進行微調。”明九日說道。

    “說起來，我喜歡的硬度也不一定適合普通球迷，那麽市售的版本雲減震又怎麽調整呢？”豪吉斯特倒是挺關心用戶體驗。

    “考慮到耐用性的問題，市售的雲減震材料一般都會稍微硬一些，不然衰減的太厲害，打一兩個月就會完全喪失彈性的。”明九日倒是沒有在耐用性方麵吹噓，畢竟豪吉斯特是要親自上腳比賽的，明九日不可能騙過他的腳。

    豪吉斯特有些擔憂地問：“那我豈不是打一兩場比賽就要換鞋？”

    明九日有些迷惑地回答道：“沒錯啊，可這有什麽好擔憂的？你的鞋我們是無限量供應的啊！”

    “可是這樣好浪費鞋啊！”豪吉斯特從小是窮養長大的，他知道很多愛好籃球的孩子還沒有能力購買籃球鞋，自己這樣費鞋簡直是一種犯罪。

    “穿壞的鞋你可以簽了名送人啊！也是一種回饋球迷的方式嘛！順便還能推廣我們的品牌。”明九日建議道。

    豪吉斯特想了想，“這個方法倒不錯，我可以讓球隊每場比賽找一個家庭比較困難的小球迷，賽後我親切接見一下，握手合影送球鞋，回饋球迷同時收獲聲望，真是一舉兩得啊！”

    當送走了李寧和明九日，豪吉斯特和約瑟夫坐在沙發上，豪吉斯特始終覺得有些超現實，“真不敢相信我們就這樣談妥了一份總價值上億的合同！你都已經成為千萬富翁了！”

    “你數學還是好好重新學學吧！那合同的錢又不是一次付清，一年隻有1000萬，攢到什麽時候我才能成千萬富翁啊！”約瑟夫倒是比豪吉斯特腦子清醒一些。

    “我怎麽把這茬忘了？”豪吉斯特一拍腦門，“不過你百萬富翁也不錯了，至少維特拉和小薩默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吧！”

    約瑟夫想想，也是，自己也別太貪心了，這都已經掙了父母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了，看來是時候讓父母退休享受生活了。於是約瑟夫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啤酒，遞給豪吉斯特一瓶，“這裏也沒有香檳，我們就喝點兒啤酒慶祝一下吧！話說你掙得比我多的多啊！難道你就沒一種喪失了工作動力，想躺下來好好享受生活的慵懶的感覺嗎？”

    豪吉斯特拉開啤酒一口氣灌了小半瓶，舒服地打了一個嗝，“我在球場上揮灑汗水，在對手頭上把球打進就是我享受生活的方式啊！也許當我年紀大了，沒有能力在其他人頭上扣籃，沒法頂著對手的貼身防守把球投進的時候，我就不會再享受這種生活了？不過現在我估計那至少是十五年以後了吧！”

    “厲害厲害，老大我真是佩服你的生活態度。”約瑟夫舉起啤酒遙敬了一下豪吉斯特，然後喝了幾口，“我就做不到這麽享受工作。”

    “我享受工作是因為我擅長打球，而球場外的瑣事都有你幫我處理，但是你麵對的卻是人心險惡，時間長了會感覺到疲憊也是正常的。”豪吉斯特笑著安慰了兩句，然後話鋒一轉，“可是我們才剛剛談成了新秀合同和球鞋代言合同，怎麽你的語氣就像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一樣疲態盡顯呢？”

    “我……”

    “打起精神來，我們的時代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已！你要是再喊累，可別怪我狠狠地踢你屁股！”豪吉斯特將啤酒一飲而盡。

    “沒錯，你就是下一個勒布朗，而我就是下一個裏奇.保羅！”約瑟夫也重新振奮起了精神。

    隻是躊躇滿誌的二人卻沒有想到，他們和李寧合作的鐵林計劃才剛剛起步就受到了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