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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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林夕收起笑,她也覺得這時候笑似乎真的太不合適。可是想起汪小凡拿武大郎和潘金蓮的比喻來形容高壯壯和他老婆,林夕就沒控製住。林夕當然不是嘲笑高壯壯,而是想起現在死的不是武大郎而是西門慶,就莫名覺得好笑。

    時代在進步,所以水滸傳就有了不一樣的結局吧。林夕摸了摸脖子掩飾自己的走神。

    記錄員沒有任何反應,不幹涉似乎也是他們的職業素養。

    林夕像上課時一樣,坐正,然後看著前麵,不過此時看的不是老師而是高壯壯。

    有些大的鼻翼上有紅白色的粉刺,膚色偏黑,不足一厘米的寸頭讓高壯壯的臉顯得有點大。脖子很粗,和身材一樣,給人粗壯的感覺。將軍肚像是一塊矽膠整個的覆在胸部以下,而不是遊泳圈。

    林夕回想起汪小凡對死者的描述高瘦,風流瀟灑型。

    一個瀟灑帥氣的畫家,一個矮胖的小區電工,要是讓自己做選擇題的話自己也會選畫家。誰都喜歡爽心悅目的東西嘛,林夕對宋美芬和秦川之間有私情毫不意外,隻是高壯壯為何在知道宋美芬和秦川有私情後不去找秦川算賬,而是今晚突然去找死者呢?

    按照生氣曲線的走向,得知自己老婆出軌後應該是高壯壯最生氣的時候。雖然林夕沒讀過心理學的書,但為老師們整理心理學資料的時候偶爾也會看到一兩條記憶深刻的知識。

    林夕把汪小凡說的整個過程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就像警察懷疑的一樣,林夕也覺得整件事看上去疑點重重但就是沒有證據說明人是高壯壯殺得。

    林夕左手托腮,兩眼無辜的跟睡意做抗爭。

    就在林夕半睡半醒的思考時,高壯壯毫無征兆的一下站起來,滿臉通紅的大聲嚷嚷道,“你們警察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沒有證據快點放我回去”。

    林夕被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好像沒惹惱高壯壯吧。

    高壯壯看著林夕似乎更加氣憤,“你們是消遣我咋的啊,讓這個小姑娘來,啊?”

    警察確實喜歡消遣人。林夕讚同的點點頭。

    “坐下!”記錄員出口威嚇。

    高壯壯顯然不聽這一套,雙手抱臂氣呼呼的站著。

    林夕放下胳膊打了個哈欠勸到,“沒事,你想喊就喊吧,反正他們有權拘留你二十四小時,時間不到不會放你的”。

    “二十四小時之後我就能走了是吧?”

    “如果他們找不到證據證明你是凶手的話”。

    “我當然不是凶手,我有不在場證明,我有人證”,高壯壯自己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身體前傾,仿佛是在極力說服林夕相信他,“九點二十分到九點二十五分我和李老頭說話呢,九點半我踹開1203的門,1204的小夥子能給我作證”。

    “你確定?”林夕看看四周低聲說,“要是警察說死者是九點二十分之前死的呢?你不是就有作案時間了嘛”。

    九點十分到九點二十分之間,高壯壯回到四號公寓排查線路,在這期間沒人證。

    高壯壯哭笑不得,又似乎帶著幾分鄙視。“你不是警察?”

    “不是”,林夕扯扯嘴角一臉無奈,“我被他們誤以為是什麽心理學專家,大半夜的把我叫來破案,其實把我就是個學生”。

    高壯壯笑得將軍肚亂顫。他從林夕一進門就發現林夕根本不是警察了,一身的鬆散怎麽會是警察呢。原來是個學生,高壯壯終於放心了。

    “他們找不到證據最多也就關你二十四小時,而我比你慘多了”,林夕自顧的說起來,“他們弄錯人了還說我裝專家騙人,你說誰比較慘?”。

    “警察也會冤枉人?”高壯壯瞟了一眼記錄員。記錄員像個透明人一般,沒表情沒表示。

    “何止是冤枉,還會公報私仇呢!”林夕想起燕然就恨得牙根癢,說起話來也是氣憤的不得了。

    “不會吧”,高壯壯不再笑了。他抓抓頭皮,眼睛盯著腳尖。

    “怎麽不會,他們隊長給我定的罪呢”,林夕越說越氣,“之前我都以為警察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呢,誰想到這裏的刑偵隊長就是第一號的黑心大蘿卜”。

    記錄員低頭,林夕從他抖動的腮上能判斷出此人一定在笑。

    不管了,笑就笑吧,林夕把雙手放在桌上,直接趴在上麵閉起眼睛。“睡覺吧,反正是黑是白都是警察說了算。”

    “不可能”,高壯壯聲音沒了之前的底氣。“人是死在電鋸之下,九點十分到九點二十之間樓裏沒電我我不可能用電鋸殺人,就算他們把死亡時間往前改也沒用。”

    “電鋸應該有提前充好電的那種吧”,林夕漫不經心的說,“我上次看他們在公園伐樹用的就是那種充電電鋸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高壯壯看林夕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莫名覺得想科普一下。

    “哦”,林夕覺得自己反正也想不通,不如睡一會,說不定打個瞌睡腦袋能清醒一些呢。

    “現在技術越來越好了,法醫不會弄錯的”,高壯壯揚起下巴,信心重新回到臉上。“充電電鋸和普通電鋸的鋸齒是不一樣的,秦川那小子是死在普通電鋸之下的,也就是說必須通電電鋸才能用,而我,四號樓有電的時候完全有不在場的證明”。

    “有道理哦”,林夕抬起頭看看高壯壯的臉問,“做電工很厲害哦,你上過大學?”

    “大學?”高壯壯哈哈大笑,“小學畢業罷了。我這個小區電工知道合閘還有正負極就夠了,遇到解決不了的就打電力公司電話,他們會來的”。

    林夕一臉的敬佩,高壯壯也毫不客氣的表現自己的驕傲。

    邏輯清晰,清晰的實在過分,和隻有小學文化的身份有些不搭。

    嫌疑犯不應該是緊張或者急著洗清嫌疑嘛,可是高壯壯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反倒是把時間點記得這麽清楚。

    高壯壯這麽強調警察會相信他的不在場證明,而且警察的確找不到破綻。‘越強調就說明越心虛’,麥麥的口頭語此刻占據了林夕的心頭。

    林夕轉向記錄員。“手持電鋸就一定是手持?,難道電鋸不能是事先放好的嗎?”

    記錄員看了林夕兩秒,林夕解釋說,“要是事先把電鋸放好,隻要通電電鋸就會自己工作了唄,這就不需要凶手在場的證據了啊”。

    高壯壯臉色發青,身體一震,嘴唇立刻發起抖來。記錄員把這一切看在眼裏。

    “胡說,你這事憑空猜測”。高壯壯眼睛瞪得很大,空洞的盯著林夕。

    “手持電鋸,但不一定就是手持!”記錄員恍然大悟,轉頭看向房間一側貼著玻璃的牆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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