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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

    作為‘馬三家鎮’裏最大米鋪的東家,郝大才不能說死的不慘,他的米鋪坐落在街裏離近‘鄉公所’的位置,離‘藤田洋行’也就是幾十米之隔,當皮均山趕著馬車停在米鋪的門口時,正巧有好些子人買了米從鋪子裏出來,也就對皮均山的馬車產生了圍觀。

    ‘喲,這是誰呀?’由於皮均山早就把被子蓋在了郝大才的頭上,這令圍觀者都猜不出死者為誰。

    皮均山從懷裏掏出了兒子上回從鎮裏給他帶回來的洋煙卷,點燃了一支,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隻聽得‘卡把’一聲,皮均山把馬車的‘手刹’給製動了。

    有個膽子大的老者,掀開了蒙在死者頭上的被子,看後大驚道,‘這不是郝掌櫃著嘛,哎,哎,趕緊往屋裏叫人哪!’

    隨著眾人的呼喊,坐堂的掌櫃帶著幾個夥計從米鋪裏匆匆而來,一看到郝大才的死首之後,都放聲痛哭起來。

    ‘人我可送到了啊,開槍打死你們掌櫃的是東北軍的騎兵長官,說你們米鋪往蒙匪叛軍那送糧,話我也帶到了,我該走了啊!’抽完了一根煙,皮均山心中鬧心的翻騰起來,在他看來,作為一個平頭百姓,誰都不能得罪,人家蒙匪買糧,隻要給錢,當然得賣,必竟這年頭,誰知道誰對誰錯呢。

    對於皮均山的‘義舉’,米鋪來人也進行了道謝,給了皮均山兩塊大洋,可皮均山沒收,之後趕著馬車,離開了‘馬三家鎮’。

    對於遼西的戰事,張知凡每天都會派出人手進行打探,今天得到了叛軍已經向東打來,他不得已對村子裏的人進行了訓誡,讓大家夥有所準備。

    ‘還是對待‘綹子’的老辦法,村裏的老人小孩女人們,最好都先躲幾天,等過了這陣子再回來,大家夥都放心,家裏的東西值錢的可以隨身帶走,其餘的我們幫你們看著,指定沒事啊!’

    對於張知凡的話語,村裏人是深信不疑,在本村隻有張家是最大的大戶,平日裏從不占村裏人的便宜,每到天災之年,張家還會施舍米糧進行幫襯,很快挨家挨戶的人就進行了遷移,離開自已的老家,暫時避禍去了。

    看著村裏的人都四散而逃,張知凡也讓大兒子張龍,護送著家裏的女眷孩子奔往省城a城,投奔二女婿去了。

    ‘姥爺,我家用搬不啊?’皮耀祖跟著張知凡走上了小山坡,直到張龍帶人趕著馬車走遠,他才敢把話說了出來。

    張知凡看了看外孫,‘你們家外頭有親戚咋的,往哪搬呀,就你媽那樣,要是蒙匪打來了,還不知道誰怕誰呢,不用搬!’

    ‘哦,’皮耀祖向一旁的張軍武吐了吐舌頭,也就退了下來,向遠處的‘射擊場’跑去。

    精貴的子彈,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買到的,就算是你有錢,也不可能象買菜一樣買到手,射在耙子後頭泥土裏的子彈頭,射擊完畢之後,都會有村裏的半大小子,拿著手中的小耙子進行清理,之後張鳳會按照個數論價回收,那射擊同時掉落的子彈殼嘛,自然射擊同時,就已經被人撿了起來,原因是副‘大隊長’張吉,還有個變廢為寶的本事,早在‘東北軍’當軍官時,就已經學會製作簡易的‘合並彈藥’了。

    ‘三舅,你也發我一支槍唄,我也想練練!’

    ‘我不說了嘛,隻要你媽你爹同意,我就給你發槍,你以為有槍就好啊,要是碰到了‘綹子’裏的人,你不拿槍,興許死不了,要是扛槍了,你可是非死不可呀!’

    ‘三舅,這可是你說的呀,一會我媽我爹回來了,我就去問他們,我就不信了,張軍武整天能擺弄槍,我就不行!’

    當皮均山再次回到嶽父家裏時,村口幾個重要的位置,已經碼起了沙袋,架設好了路障,由兩個“保安隊員”帶領,皮均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嶽父和幾個舅爺,這裏是村子最高的所在,之前是某個大戶家的祠堂,後來這家大戶由於得罪了‘綹子’,全家被滅了門,這裏也就空置了起來,為了讓村裏的孩子們得到良好的教育,張知凡把這裏改變成了‘私塾’,請了先生教孩子們念書,到如今教書先生和村裏的孩子們都已經跑了,這裏也就成為了‘保安大隊’的指揮部,居高臨下,能看得很遠官道上的情景。

    聽完了女婿的講述,張知凡並沒有急於發話,隻是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抽著長長的銅杆煙袋,這是一種名曰‘鳳凰曬’的旱煙,為此張家大宅的後園,專門有幾壟地專種這個煙葉。

    ‘人家叫你拉‘死倒兒’,你就去啊,你沒和他們說,咱家妹夫是團長嘛!’‘皮張氏’也是安頓好了女兒,從家裏趕到了父親家裏的,此時她的座位鄰近父親,她也是一身‘江湖人士’的打扮,腰間別了一把‘火銃’。

    皮均山在自已家裏是說了算的,可今天是在嶽父這裏,他並沒有對妻子進行解釋,隻是說了句,‘遇到這事,誰都能幹的,巴不成被狗叼了去啊!’

    ‘爹,剛才我聽回來的人說,蒙軍已經打到鄰縣了呀,那裏隻有一個保安團,可能頂不住了,您老真應該想想辦法了!’張祥負責打探消息,從探子的口中聽到的消息,他也就當成了自已的,在眾人麵前說了出來。

    ‘愛打到哪打到哪,我說爹,咱們就不信了,他們敢動咱們咋的,對不老三!’張鳳算準了自已的實力,他們隻是個民間武裝,又不吃官餉,就算是蒙匪打來了,也不可能把他們怎麽樣。

    有了上回被‘綹子’打伏擊的教訓,張吉深感事情沒那麽簡單,‘王圖是個茬子,當初張大帥都想請他出山當官,他說他不問事世,現在突然間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爹,我看咱們也得早做打算啊,我就怕~~,’張吉話說了一半,表現得很是猶豫,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三,你咋的了現在,咋前怕狼,後怕虎的呢,你是不是想說,王圖會派人來收編咱們呀!’張知凡的威名,在這方圓百裏,沒有不知道的,作為蒙民的‘佐領’,王圖也和張家打過交道,用過張家幫忙往蒙古草原‘送鏢’,給他的主子進行孝敬,張鳳也猜出三弟想說什麽了。

    ‘你都替我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呀,爹,你早在之前就對咱們說過,王圖還跟你有些交情呢,我怕的也是這個!’被蒙匪收編,一定會被人當作炮灰,放在衝鋒的前列,張吉又補充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