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替她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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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如煙一聽,眼淚如泉湧般。
她悲痛萬分,哽咽著:“陶……陶老爺,我爹爹他……他是被人給打死的……”
陶修文震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口中道:“慕兄是被人打死的?何人所為?”
慕如煙哭得泣不成聲,邊哭邊搖頭。
她不敢,對方是地方一霸,奈何陶老爺家大業大也不過是儒商世家,她不想給陶老爺惹麻煩。
見她不肯,又見她凍得瑟瑟發抖,陶修文醒悟過來。
他連忙對慕如煙:“丫頭,你快回房去換身幹爽的衣裳,別受了寒。”
慕如煙這才一步一回頭朝自己睡的屋走去。
“無法無了!這世道真真是無法無了!”陶修文對著大門痛斥。
他轉頭看向滿身傷痕累累的慕老爺,心中無限憤懣。
街上傳言是墓老爺吸鴉片身亡,他倒還信了,心裏還為墓老爺的不爭氣難過不已。
真沒想到他竟然是被人打死的。
“樹生,回去之後帶人去查查,究竟是誰下的手!”
“老爺,這事兒您真的要管嗎?”
別看樹生是個跟班兒,但是在陶修文眼裏,他既是家丁、又是兄弟,樹生辦事兒最得他的心。
樹生在任何事上也極為老爺的利益著想,所以見陶修文要插手慕家的事時,他有些不樂意。
出資安葬慕老爺那是出於友情道義,即使是路人見了也會幫蓋張席子,安葬老友無可厚非。
“怎麽?我陶修文一身正氣難道還怕了誰不成?”陶修文瞪起了眼。
“老爺,我是,咱們還不清楚是誰對墓老爺下的毒手,這萬一是縣裏那些軍爺……”
“軍爺怎了?軍爺就能隨意犯王法了?”
樹生被自家老爺一頓嗆,無奈地不再爭辯。
“你去,到城裏洪記棺材鋪去挑副上好的棺木送來,再讓棺材鋪幫安排喪葬之事,就我陶修文的!”
“好嘞,老爺那您……”
“我在此陪陪慕兄最後一回,你快去快回!”
樹生撒開腿就跑出了院子,這時慕如煙已經換了一身白衣進來,頭上和腰上束著粗細不一的麻繩。
這身裝束是前年姥姥走的時候舅母們為她做的,沒想到時隔一年半就為自己的父親穿上了。
她撲倒慕老爺身上悲愴慟哭,直至哭到聲嘶力竭即將,陶修文走過去輕輕拉了拉她。
“慕丫頭,別哭了,你爹的後事我已著人辦理,讓慕兄走得體麵一些。”
慕如煙停止哭聲,紅腫著雙眼看向陶修文:“陶老爺……謝謝您!”
著,“撲通”一聲跪在了陶修文的麵前,“咚咚咚”的連磕三個響頭。
“哎哎……丫頭起來,你快起來,不必這般。”陶修文嚇得趕緊把她扶起。
“陶老爺,您的大恩大德如煙即使做牛做馬也定當報答!”她泣不成聲。
想想自己為了葬父,插上草標去街市上欲賣身為奴,結果卻差點兒連清白都毀在了惡徒手中。
多虧那位好心的少爺所救,否則此時的自己已落入賊手。
好不容易逃回了家中,又差點兒被賴大發那廝玷汙,幸得陶老爺相救,要不她已在河中化為一縷冤魂。
“丫頭,眼下不是這些客套的時候,等樹生將棺木買回,我看明日就為慕兄下葬吧?”
陶修文飽讀詩書、也精通易經八卦,算出明日正是個殯葬的好日子。
且慕兄若不盡早安葬,慕如煙勢必得日夜守在這兒,隻怕又被肖之徒給惦記上。
他在盤算為慕兄辦後事時,心底已有了安置慕家丫頭的打算。
府中人口眾多,也不缺一個丫頭一口吃的,收留下來,再為她尋個好婆家。
慕如煙一聽讓爹爹入土為安,感激應允:“全憑陶老爺安排。”
這事兒就客套不得,自己無力安葬。
陶修文欣然道:“這就對了,等安葬了你慕兄,我再為你作打算。”
慕如煙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也不便多問,陶修文走向院子,她連忙搬著一把凳子跟出去。
“陶老爺,您坐下歇會兒吧,我去給您倒碗水去。”她把凳子放在陶修文身旁,轉身進了灶間。
她剛端著一碗水出來,院牆外就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在喊門。
“請問是慕老爺府上嗎?”
慕如煙一驚,又以為是來尋事兒。
她雙手緊握成拳,緊張地看向院門,不敢回應。
“去,丫頭,去把門開開。”陶修文揮著手朝她示意。
“陶老爺,我……”
“別怕,這是棺材鋪的掌櫃,快去開門!”
慕如煙一聽,這才放鬆下來跑去開門兒。
門一開,幾名夥計抬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木走了進來。
走在前麵領路的人一見陶修文,立即抱手作揖:“陶兄陶兄,我給慕老爺送壽材過來了。”
陶修文也站了起來拱手回禮:“洪老弟,你怎麽親自來了?有夥計來就夠了嘛。”
“我聽您府上的樹生您在這兒行善,我必須得親自前來才行!”洪掌櫃邊招呼夥計把棺材輕放好邊。
“這是上好的楠木?”陶修文一眼就看出來了。
“對,慕家也曾經是大戶門第,慕老爺又是前清秀才,這臨了可不能走得太寒酸呐。”洪掌櫃歎息。
“還是你想得周到,入殮的事兒你給安排安排。”陶修文抬抬手。
既然明日就要出殯,那擦身、換衣、入殮就必得今日完成才是。
棺材鋪不僅賣棺材,也會接主持喪事流程的活兒。
洪掌櫃親自前來,賣的就是陶修文的麵子,他陶家能做善事積德,他洪家自然也不能落了後。
入殮完畢,慕如煙趴在棺材上哭得死去活來。
洪掌櫃:“慕兄,我看得找個丫鬟來陪陪慕姑娘才行呀。”
全是大男人畢竟不好接觸,再她姑娘家家的,有事兒也不好對男人呀。
“好,這事我沒有想周到,一會兒再讓樹生回府去叫個丫鬟來。”
“慕兄這就對了。”
接著,倆人坐在棺材旁一塊兒商量起慕老爺的墓地來。
剛選好幾處山在商議,院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個人連跑帶爬的趕進來。
洪掌櫃驚駭地問:“這是樹生?他怎麽了?”
陶修文見狀,忙走過去扶起樹生:“你怎的這副模樣?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