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奸計和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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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讓薛向送張斌出去,兩人並行向府外走去。

    張斌臉上有著失望和了然,雖然早就知道如王安石這樣的人物,絕不可能被自己三言兩語輕易打動,更不可能輕易將其投注心血的均輸法說廢除就廢除,但此時他依然感到濃濃的失望。

    “想要做點為國為民的好事,咋就這麽難呢?”此時此刻,張斌突然體會到了王安石變法的艱辛和困難。

    王安石雖然沒有一口拒絕張斌的提議,但對於廢除均輸法看起來根本難以接受,顯然是想通過根除均輸法的弊病,繼續維持均輸法的施行。

    而王安石不想廢除均輸法,以當今天子的性格,十有也不會采納他的招標拍賣之法。

    “發運使最為熟悉各轉運司的情況,如今王相公還想維持均輸法的推行,依發運使之見各轉運司還能挽救?”走到王安石府上大門口,張斌正要向薛向行禮告辭,見薛向始終緊蹙著眉頭,神色極為沉重,心中一動,便禁不住問道。

    薛向歎了口氣,搖頭沉聲道:“難!太難了。”

    張斌目光一閃,追問道:“依發運使之見,隻是難而已?”

    薛向看著張斌咄咄逼人的眼神,苦笑道:“何止是難,除非大開殺戒,可是這怎麽可能,陛下的性子首先便做不出來,即使陛下真被相公說服,可舊黨勢大,若是逼極了,不擇手段之下,定會鬧出大亂子,陛下肯定會立刻叫停,我等新黨之人必遭反噬,而那個時候,相公難保相位,我等重則下獄,輕則外放,離開朝廷中樞。”

    張斌由衷佩服道:“發運使果然心思通透,是個明白人,還望發運使能夠多勸勸王相公。”

    薛向苦笑一聲,低聲道:“子玉難道不知相公有‘執拗相公’之稱,他若是做了決定,即使陛下也難以改變他的想法。”

    張斌再次失望,不甘心的問道:“還請教發運使,眼下可還有其他辦法廢止均輸法,施行招標之法?”

    薛向看著張斌,略一沉思,道:“不瞞自玉,我是文官裏麵極為少見喜歡鑽研商事之人,但可惜力有未逮,均輸法在我具體推動之下,成為眼下局麵。”

    頓了一下,薛向又道:“我對子玉所說招標之法非常感興趣,剛才在相公書房之中,我便細細想過,此法雖然古今未有,但我認為極為可行,因為我知道商人逐利。”

    張斌眸中有精光閃爍,真心讚歎道:“發運使目光如炬,下官對招標之法有如此大的信心,的確是因為商人逐利乃商業之規律。”

    薛向略一猶豫,低聲道:“眼下要想讓陛下廢除均輸法,施行招標之法,除非朝廷突然急用大量的錢糧,但三司那邊又拿不出來,可是這等事情多半不是什麽好事,也是可遇不可求。”

    說完薛向擺了擺手,也不等張斌行禮告辭,便轉身進了王安石府上。

    書房中,王安石和一幹新黨骨幹分子繼續討論研究,妄圖找出一個挽救和維持均輸法的法子。

    張斌看著薛向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中,竹娘沒有來,但蛇奴在,伺候著張斌取下官帽。

    張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蛇奴彈性十足的大腿上,雙眼微微眯著,閉目養神。

    剛才在王安石府上,雖然隻是說了一些話,但所耗費心力不小,感覺有些精神疲憊。

    虎頭一甩馬鞭,馬車開動,李四娃等一行人簇擁著馬車向驛館行去。

    ………

    ………

    明月樓雖然在東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中排第二十一位,但是地段卻是極好,坐落在汴河旁邊,客人坐在樓上便可縱覽汴河勝景。

    還是後院那幢小樓,王雱在明月樓主事少婦明月的伺候下聽著小曲喝著小酒,臉上卻沒有多少因為麻彬瑞未能成功羞辱張斌而惱火。

    “公子,那麻彬瑞羞辱張斌不成,反被羞辱,此時通過妾身求見公子。”明月坐在王雱懷中,溫柔的給王雱喂了一口美酒,輕聲說道。

    王雱臉上閃過一抹寒光,道:“張斌身邊有一名隨從,好像叫虎頭,你親自去安排一下,讓麻彬瑞死在虎頭的手上。”

    明月身體一僵,但瞬間恢複如常,低聲道:“妾身明白了,妾身這就親自去安排。”

    王雱想了一下,又道:“此事不用太急,得有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重創張斌。”

    頓了一下,王雱又道:“你先準備好人手,想好萬無一失的計劃和手段,等我的指示,我讓你們動手,你們便動手。”

    “妾身明白了。”明月點頭道,“隻是那麻彬瑞現在要見公子,如何給他說?”

    王雱冷笑道:“你不是說過,那麻彬瑞對咱們樓叫春兒的丫頭非常著迷,那便將春兒送給他吧!就說是我給他歉禮,讓他管住自己嘴巴,不要亂說。”

    ………

    ………

    回到驛館,驛卒給張斌送來了兩封書信,一封是老爹從橫渠鎮讓一個商隊帶來的,主要說了兩件事情。

    第一,問他要商州鎮安縣的一千畝下田,好推行他的井田製的實踐。

    第二,詳細的回答了張斌故意留給他的難題:就為何船在水中航行之時,人們是先看到遠處歸來船隻風帆的頂部,然後才慢慢地看到船身?

    張載先是表揚了張斌發現了真理,糾正了自古以來人們的錯誤認識,然後闡述了自己的看法:大體意思是,雖然還不清楚為什麽地是圓的,而地若是圓地人們站在上麵為什麽不會掉下去?但張載還是認為大地的確是圓的。

    張斌看完信之後,苦笑道:“老爹對這井田製還真是念念不忘,注意力很難轉移啊!”

    張斌深知,絕以不能讓老爹搞成這井田製的實踐,否則對他仕途的影響必然很大,這從新法施行過程中,受到利益受損的官員權貴抵製和反對便可看出。

    而他老子欲推行的井田製更狠,直接將天下所有官員、地主、貴族給得罪死了,簡直是自掘墳墓不說,還往死裏坑兒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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