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瓦倫丁還想挽留，但諾亞沒有理會。
    她轉過身去，身影隨著步伐逐漸變得透明，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來得悄無聲息，走時亦似夢如幻。
    “嘖。”
    如此瀟灑，整得瓦倫丁有些許不爽。
    他還想問問，那所謂“生命的集合”是什麽呢。
    而且她的名字為什麽會是一堆亂碼，難道諾亞不是本名？
    安德烈婭到底給諾亞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如此樂不思蜀？
    羅德島還有一大堆獸耳娘等著你回去啊，博士！
    ……唉，凱爾希又要守活寡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瓦倫丁就感覺後背一涼，猛地打了個哆嗦。
    好像有什麽恐怖的存在突然投來目光，跨越時間空間，盯上了他。
    ‘被神明惦記上了’，瓦倫丁如此形容這種感覺。
    他在心裏想著凱爾希瘋狂默念對不起，表麵上卻風輕雲淡，隨便指了扇門，說：
    “我去找找出口。”
    於是轉身向衛生間走去。
    艾麗妮：……
    小鳥很慶幸沒有吃那些罐頭和水。
    反正在這裏感覺不到渴和餓，也沒必要進食。
    這大概就是瓦倫丁所說的，‘遊戲世界’帶來的便利。
    小龍人在衛生間釋放自我，艾麗妮等著無聊，便各個房間都轉了轉。
    等瓦倫丁出來後，就看到小鳥在一間很小的屋子裏蹲著，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湊過去，輕輕拍了下艾麗妮的肩膀。
    “李在贛神魔？”
    還好，小鳥沒有被嚇到，不然瓦倫丁的右手可能保不住。
    她指了指麵前的東西：“這跟外麵的開關一樣。”
    從布局來看，這應該是安全屋的儲藏室，小小一間。艾麗妮指著的是地麵上一個半球形的裝置，上麵插著根細長拉杆，跟魂遊裏的升降梯開關高度相似。
    “非常好。”
    瓦倫丁對小鳥的細心提出表揚，並握住拉杆，向前一壓——
    毫無動靜。
    拉杆一點沒有動的跡象，似乎是卡住了。
    艾麗妮看看機關，又瞥了眼瓦倫丁的臉龐。
    小龍人的笑容逐漸消失，煩躁壓下了他的嘴角。
    “這是不是代表著，我們又得去打BOSS？”
    艾麗妮還記得，外麵的開關拉杆就是擊敗夜梟的獎勵。
    遊戲就是這樣。跑不完的任務，打不完的BOSS，拿不完的道具。
    “還是說，剛剛的……博士就是BOSS，我們錯過了？”
    “應該不是……”
    可無論瓦倫丁怎麽用力，朝什麽方向，開關就是巋然不動。
    就在艾麗妮準備出去再逛一圈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撇到一抹藍色，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吱呀聲鑽進耳朵。
    “行了！”
    果然生機是萬能的。
    瓦倫丁覺得這東西可能是生鏽了，就嚐試著用法術給它潤滑一下，結果歪打正著。
    也不知道安德烈婭這麽設計是為什麽，也許真的需要打敗噩夢靈諾亞才能獲得任務道具。
    隻是她跑了，就打了這麽一個補丁。
    齒輪咬合的聲音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裏是令人放鬆的，它代表著短暫的安寧。
    什麽都沒有，隻剩下等待。
    瓦倫丁能感覺到升降梯在緩緩向下墜落，隻是時間有點久了，稍稍讓人感到焦躁。
    終於，在一陣轟隆聲後，它停下了。
    打開門，瓦倫丁看到了一處巨大的空洞，讓他以為來到了某處地宮裏，結果走出去才發現——
    “下水道？”
    艾麗妮看著眼前的巨大通道，給出她的猜測。
    “是地鐵。”
    瓦倫丁糾正，腦海裏浮現出一張如蜘蛛網般的龐大地圖。
    正是不久前龍龍飛出去時看到的地下交通俯瞰圖。
    ……說起來，自從瓦倫娜飛出去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聽到她說話了。
    可能也被安德烈婭屏蔽了。
    目視來看，隧道約有五十米寬，整體切麵呈不規則的圓形。牆麵粗糙，沒有澆築混凝土，看起來像是直接炸開就投入使用了，沒有做任何的修整。
    奇怪的是，隧道表麵有不少溝壑，大的一米寬半米深，小的也有二三十厘米，一條接著一條，連綿不絕。
    整體看去，給人的感覺就像……
    “像是一條大蟲子鑽出來的。”
    瓦倫丁抽了抽鼻子，試圖從空氣中聞出來點什麽。
    結果是馬冬梅。
    “現在該往哪走？”
    艾麗妮把腳邊的石子踢下平台，看向隧道兩邊。
    皆是一片漆黑，正如他們在阿戈爾的未來。
    “一般來說，PRG遊戲裏不存在長而空曠的場景，因為這會讓玩家感到無聊。”
    瓦倫丁一邊解釋，一邊摸索著門口附近的牆壁。
    “要麽有機關能叫來一個載具，帶我們去下一個場景。”
    “要麽就會有劇情殺，讓敵人幫我們推進主線。”
    見狀，艾麗妮也開始尋找機關，隻是她摸了一圈都沒找到異常。
    “我希望是前者。哪怕沒有交通工具，能找到個隱藏門也是好的。”
    “為什麽？”
    小鳥開始用劍柄去磕牆壁了。
    正如瓦倫丁所說，她也希望能找到隱藏門，盡快推進主線。
    “因為我不喜歡戰鬥。”
    因為我不想讓身邊人受到傷害。
    瓦倫丁對著升降梯的門踹了一腳，震得他小腿疼。
    心裏話是不能說出來的，有點曖昧，可能會讓艾麗妮誤會。
    “哈？”
    你不會是在說笑吧？
    跟夜梟戰鬥時的場景仍深深刻在艾麗妮的腦海中，那時的瓦倫丁簡直是一個站在陽光下的惡魔。
    明明是正派，卻表現的跟反派一樣，一步一步慢慢地摧毀敵人的心理防線，在對方崩潰之後才將其殺死。
    殺了之後又給她複活了，扔到自己家囚禁起來，也不知道以後會對她怎麽樣。
    這樣的人，說不喜歡戰鬥……
    艾麗妮更願意相信他不好澀。
    啪。
    一塊石頭從隧道頂部掉落下來，差點砸到艾麗妮腦袋。
    小鳥被嚇得後退一步，但仍有幾塊碎石崩到了她身上。
    “小心一點！”
    艾麗妮還以為是剛才瓦倫丁那一腳導致的。
    但瓦倫丁沒理她，隻是抬頭向上看，眉頭微蹙。
    “我不覺得……”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蓋住了他的話語，緊接著襲來的便是遮天蔽日的灰霧。
    隻是瞬間，雷光便蕩開灰塵，讓瓦倫丁拾回視覺。
    他看到無數石頭活了過來，自上而下穿透了隧道，視野中盡是如黑曜石般的石柱，粗糙猙獰。
    這堆石頭的速度奇快，最長的距離他的鼻尖僅有數厘米。
    怪不得腳下的平台隻有一半。
    如果艾麗妮不後退的話……
    應該不會被這堆石頭碾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