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道門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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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話說完,石桌下的手其實在微微顫抖。

    我見識過方丈威能,知道我的能力和他比起來,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前幾次交手,每次我都是被逼到了鬼門關前,如果不是有外力介入救我一命,我哪裏還能以現在的姿態和方丈說話。

    方丈遲遲不說話,眼睛也不盯著我看。他看看天,看看地,似是在思考什麽,足足讓我等的忍不住要再次開口時,他卻先說話道:“好,我就和你這死人聊聊。”

    方丈如此痛快的同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那就接著剛才的話說吧,你和那個外國人是師兄弟?”

    “他是我的師弟。”方丈說的隨意,反倒更顯真實:“很多很多年前,他到我們的國家學習巫蠱之術,便和我拜的同一個師傅”

    “等等。”我伸手一攔:“那你還有一個師妹嘍?”

    我從鷹鉤鼻口中聽來的版本可沒有他這個師兄,隻有修學蠱術的師妹一人。

    方丈凝眉道:“看來你也知道不少的事情,的確我還有一個師妹。不過我們雖屬同門,但我修巫,而他們修蠱,交集並不多。”

    方丈施展邪巫之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能將佛光道法融進巫邪之術共同使用,原來是有這麽方麵的根基。

    想到這裏,我不由一個一問上頭,忙問道:“那個外國人可沒說過你是他的師兄,難道你認識他?他不認識你?”

    “如果是現在這副身軀,他的確是不認識。”方丈忽然頭往我身前靠近:“我想你應該聽某人說過了吧,這個老和尚的**並非我的本尊。”

    “知,知道。”我趕緊往後坐了坐,方丈給我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大了,他靠這麽近,我心髒瞬間狂跳起來。

    從剛才開始方丈對我所說的也越來越接近核心,從他言談方麵可以看出,他並沒有打算要對我隱瞞什麽。

    越是這樣,我心中越肯定方丈已經決心殺我,不會放我離開。他現在的一言一語,都是在跟一個已經預定死亡的人再說。

    “我想你對血池裏的人也會感到好奇吧?”方丈眉一跳:“我不妨告訴你,我興師動眾的造出這麽大一個血池,是為了清洗煉金術遺殘的粉灰。”

    西洋煉金術?如方丈所說,那麽他並沒有造什麽魔物出來,反倒是血池裏的人西洋煉金粉浸染過。

    能與方丈扯上淵源,還被西洋煉金術侵染過的人,我能想到的隻有鷹鉤鼻了。可是鷹鉤鼻的心髒已被白蠍撕裂,肉身更是被我一把大火燒了。在那天夜裏,我到石洞內檢查過,鷹鉤鼻與那些蠱蟲已經盡數化為灰燼,我還將骨灰清掃之後就近扔到了垃圾桶裏,估計早就被清潔工阿姨送到了垃圾處理站,又燒過一遍了吧。

    見我一臉茫然,方丈也無隱瞞的意思,便直截了當道:“血池中是我唯一的血脈,是我的兒子。”

    “哈?”這個答案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十幾年前,我兒子被人開車撞死,然後以煉金術粉灌注全身,以致於我動用畢生所學都無法將他的肉身複原”

    我越聽越覺的故事耳熟,隻是我聽到的版本和方丈所說的版本有些微的差別:“你說的難道是那個外國人,也就是你師弟的兒子?”

    “那是我兒子!”方丈猛然怒道:“他一直醉心於蠱術,冷落自己的妻子。是我一直在照顧他的妻子,後來才有了孩子。那是我的兒子!”

    “好好,你接著說。”這個料過猛了,我見方丈情緒激動,忙順著他道。

    方丈怒意不消,又道:“就在我準備和師弟攤牌時,卻遭遇追殺結果我受了重傷。等我修養再出時,已經是十多年以後了。我的孩子已經任師弟做了父親,我見他家庭幸福,本也不打算再介入其中。可就在這時候,他卻突然發瘋似的開車撞死了我的兒子!”

    方丈咬的牙齒嘎嘣作響,本應該斬斷六根的和尚麵孔,此時卻隻能看到無邊恨意在繼續蔓延:“我得知一切後,假借寺廟方丈的身份前去超度,同時騙過師弟將兒子掉包,換了另一具死屍放在那棟別墅的三樓。”方丈接著道:“可是帶回屍體後我才發現,西洋煉金術與我所學術法毫無相通之理,根本無解。我無奈之下隻能將他藏屍在這座城隍廟裏,自己也做了這裏的主持。”

    我恍然大悟。我剛搬進別墅發現活屍時,以為他所中煉金術是為了穩固魂魄,持續吸收人氣。現在才知道,鷹鉤鼻發現活屍的母親想道門術法逆轉生死,這才以煉金粉塗滿活屍內腹,表麵上看是穩固魂魄,其實是阻止魂魄吸收人氣。

    方丈在發現鷹鉤鼻的意圖之後,也準備了一具形似或者整過容的屍體也依樣畫葫蘆的塗抹上煉金粉末,之後再通過他們聯係用的密道將屍體掉包。

    怪不得我所見到的活屍雖然體內被抹了煉金粉,卻依然能夠吸收人氣,近乎要到複生之時。隻可惜別墅裏逆轉生死的風水陣法並不是為他準備的,八字不合。他這才沒有完全複活,變成了一具受人操控的活屍。

    鷹鉤鼻也是夠慘,我還以為他是自我意識過剩,誤會了他的老婆。沒想到真是有人趁他不在家,給他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而且一戴就是十幾年。

    “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研究和準備,我現在終於找到了清除煉金粉的辦法。”方丈仰天大笑幾聲:“要不了幾天,我兒子就能重獲新生了。”

    他頭猛然低下,麵色難看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麽有那麽多次機會要殺你,卻一直留著你嗎?”

    方丈殺氣已經臨身,我知道他隨時有可能對我下殺手。

    警惕著他的動作,我搖搖頭,順帶手裏捏了一張爆符。

    “清除煉金粉隻是讓我兒子複活的第一步,想要重新引動逆轉生死的陣法,我需要最為純正的一股道力作為引子。正好”方丈笑容轉冷:“你身上的九女獻壽圖,就是最好的引子。”

    說話隻見,我立感不妙,手上爆符咒當即飛出,近距離引爆道符的巨大衝擊力,一把將我撞了出去。

    “快跑!”我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對阿雪和小秀說道。

    兩人知道不妙,闖門而出,往大典方向跑去。我也不敢停頓,剛才的爆炸對方丈來說隻是小兒科,根本傷不到分好。

    隻聽漫空之中,傳來陣陣佛音:“正座廟宇,以及被我以佛印封閉,你們是跑不掉的。”

    夜空中隱約能察覺一股佛能橫跨整個佛寺,我知道方丈所說並非誇大,也知道他跟我說的如此明白,就是已經下定決心,今日徹底將我誅殺。

    我不由的想到樂樂,如果小白能帶著樂樂早點回來,現在的局麵也許對我們會更加有利一切。

    可惜一切隻能是妄想,我見方丈淩空越上鍾樓頂部在尋找我們的身影,忙誇走兩步將阿雪和小秀拉到牆根。

    “噓慢慢的往前移動。”我輕聲對阿雪說道。

    方丈抓我們,就如甕中捉鱉一樣,已是優勢在握。我和阿雪即便兩個人聯手,也打不過方丈,隻有逃跑的份。

    不過方丈也不會一下子逼我們太緊,如果要將我一下逼入死關,很大幾率會觸發九女獻壽圖出來保命。以方丈的勢力,興許能抵擋九女獻壽圖的威力,但是對他而言也是不必要的損耗。

    所以方丈沒有立刻追擊我們,就是想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先消磨我和阿雪的反抗意誌。隻要留有破綻給他,他會一擊將我擊殺,不給九女獻壽圖護命的機會。

    也正是因為清楚方丈的心思,我才打算和他玩這躲貓貓的遊戲。縱使是方丈布下的結界,也肯定會有薄弱的地方,隻要能找見薄弱點,一點突破,就有生機。

    我看了看周圍,若隻在外麵躲著,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方丈發現,便對阿雪一直廟正中的大殿道:“咱們先躲到那裏去。”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廟正中的大殿乃是方丈誦經之所。方丈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想到那裏才對。

    阿雪抱著小秀靠牆慢慢往大殿移動,我也緊緊跟在她們身後。見阿雪成功進入大殿,我偷看了一眼方丈的位置。

    見方丈此時還站在鍾樓上尋找我們的蹤影,我也趕忙進入了大殿之內。

    我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城隍廟的主殿,店內供奉的巨大如來佛像莊嚴無比,似乎是最近才重塑的金身。

    隻是殿內本應該充盈的佛氣之中,卻夾雜著一股道氣,讓我頗感奇怪。

    “你們先休息,我左右看看。”說罷,我穿過如來金身前的供台,走到金身之後。

    萬萬沒想到,如來金身之後竟另有供桌,而這一麵卻供奉的是三清老祖,那可是名副其實的道門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