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好奇心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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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泡不斷,證明棺材裏的空氣正在飄出,堪堪能夠浮起的紅木棺材,沒幾分鍾便沉了底。
周圍好事的人,拿手機對著下沉的棺材各種拍照,甚至還有人搞了什麽現場直播。
這口棺材來的實在是突兀,忽然從河麵中冒出,現在又沉了下去,甭管怎麽說也得先報警才對。我直接撥通了警方電話,一番詳說之後,正在附近巡邏的警察很快趕來驅散人群。
“剛才是被報的警?”警察高聲問道。
我舉起手機示意:“是我,警官。”
“報警電話裏說的棺材,沉在什麽位置?”警察趴在護欄出看了半天,沒發現棺材的蹤影,這才問我。
那口棺材幾分鍾前就已經沉入了水底,整條河流又算不上清澈,能見度頂多一兩米,自然是看不到棺材位置的。
我大致指了一下道:“就在這附近,那口棺材看起來挺沉的,暫時應該不會移動位置。”
雖說是暫時不會移動,也就是四五個小時之內。整條河的河水流速還是非常快的,再加上河底沉沙很多,要不了多就棺材下的沉沙就會被水流衝垮,棺材也會隨著向下有移動。
聽了我說的話,警察便向無線電通報了情況。
我見他說了半天還沒有講完,便拉著王月準備離開。
警察卻在這時將我抓住,隨即掛斷無線電道:“先生,麻煩你先留在這裏。”
“為什麽?”我倍感疑惑,這又不是什麽大案子,頂多派個打撈隊打撈一下,怎麽還要將我留住。
警察卻不理會我的疑問,而是開始一邊驅趕人群,一邊開始布設警戒帶,沒一會時間已將附近五十米完全隔離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拍攝直播視頻的那些人已經完全將鏡頭轉向了我和王月。這戲碼就好像是我挾持了王月,正在逼迫警方答應我的條件似的。就差一個人拿起大喇叭喊道: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了。
覺得這些人視線頗為刺眼,我隻能拉著王月轉身背對他們。
又等了七八分鍾,幾輛警車呼嘯而來,下來一批警察再次將警戒線擴大。
就在我和王月狐疑之時,警車上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忙上去一把攔住道:“曾警官?這怎麽回事?”
曾警官看見我倒不覺得奇怪,隻對旁邊的下屬耳語吩咐了幾句後,拉著我到了一邊:“這陣勢可不是我弄來的,而是上頭批示。”
“批示?幹嘛?不就是打撈一口棺材嗎?用得著這麽多人?還得上頭批示?”我狐疑道。
難不成那口棺材真是什麽國寶級的東西?可是我剛報案沒多長時間,警方那邊應該還不知道棺材長什麽樣子呢,怎麽就能如此興師動眾。
卻聽曾警官道:“這麽多人可不是為了棺材來的,是為你來的。”
足足幾十名警察站在警戒線內,看起來像是各忙各的,眼睛卻時不時的忘我身上瞟上一眼。
我趕緊壓低聲音道:“跟我有什麽關係?”
“還不是你身上背的那幾件案子。九個人身首異處,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上頭批示要對你進行重點關注,你又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報警,所以這不是按著級預案來的嗎?”曾警官解釋說道。
既然有級預案,肯定就有b級和級預案。警察方麵是完全把我當成嫌疑犯看待了,我不過是打了個報警電話,就能驚動這麽多名警察,我都佩服我自己。
我怕王月擔心,給她示意一笑。然後拉著曾警官鑽到一輛警車後麵道:“怎麽搞的?那九條人命怎麽成了我的鍋了?你看我像夥夫嗎?”
“那能怪我?”曾警官也不好氣道:“九個人死在你家旁邊的公園裏,九顆人腦袋是你指明地挖出來的,你還覺得自己身上的嫌疑小?”
“這麽一說還真是。”我多少認同了曾警官的說法,但是轉念一想又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九顆人腦袋的事情我都解釋了不是嗎?”
曾警官無奈攤手道:“我相信你不頂用,關鍵是你得罪了上麵,你知道嗎?”
“哈?”我不記得自己和警方的高層有過什麽來往聯係,怎麽就得罪了那些人?
聽曾警官再道:“我也不瞞著你,在殯儀館捕蛇的案子現在上麵壓不住了,有人給市裏施壓,市裏就給警局施壓,壓力最後全都到了我這。上頭現在讓我對你實施監控收集證據,我可是有三四天沒怎麽好好睡過覺了。”
我心裏聽了一驚,依曾警官的說法,警察對我的監視已經從三四天前就開始了。
現在警察監視人不再像是過去一樣要在家裏安裝什麽竊聽器,或者是派人盯哨。如今滿大街都是監控器,隻要根據監控畫麵隨時篩選我所出現的位置,就能做到實時監控。
但是這種監控還是有很大的局限性,警察可以知道我去了城隍廟,但無法知道我在城隍廟裏做了什麽。
其實仔細想想,警察對我的監控並沒有達到監控嫌疑人的程度,而且導火索並不是九屍案,而是城隍廟的事情。
以張朝武和他背後老板的實力,我猜想多半是此人以建設為名向市裏施壓,市裏又轉嫁給了警局吧。
知道了詳情,我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任他們反應再大,我自巋然不動就好。
其他警察也做好了打撈準備,幾名身著潛水服的水警跳入水中,隨後找來了一輛大型吊車。
尋找棺材的過程花了不少時間,估計是因為水下泥沙太多,棺材的顏色又是與泥沙相近的紅色。兩個小時後,潛水警員終於找到了棺材,隨後拴上吊車的吊繩,棺材這才被拉出水麵。
一出水,就見棺材裏不斷有汙水外露,隨著水逐漸流盡,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即便是百米外隔離帶後的人群也有不少受不了這股味道,伏身嘔吐的。
我趁這個機會仔細看了看棺材的造型,四四方方一個長方形與現代棺材完全不同。
到宋朝時期,我國還擁有大量的金絲楠木。金絲楠木略帶一股香氣,木紋如同金線一般,質地皆是,很多皇宮建築都會使用金絲楠木作為柱子,當然也會用其來做棺材。
金絲楠木的長勢與與一般木頭不同,底粗頭窄,上下並不是一般粗細。工匠為了能合理利用金絲楠木製作棺材,便將棺材做成了一頭高一頭低的梯形形狀,自此以後成為棺材的最主要範本。然而在宋朝之前,古人的棺材全都是四四方方的形狀,如同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特別是西周到東漢末年時期,長方形的棺材不僅逐漸裝飾了雕刻了窗戶,後來還發展出“房頂”等建築構造。
以這口紅木棺材來看,它的外形並不花哨,更偏向於最原始的長方形棺材構造,不過具體年代得讓考古學家專心研究了。
隻可惜紅木棺材的底部被撞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可能是它飄到河堤時撞擊造成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口棺材如果一直埋在河底部,為什麽會突然冒出河麵呢?
我雖然對棺材的來由十分好奇,但我現在也沒那麽多時間可以耽誤在這件事情上。見棺材打撈完畢,我便對曾警官道:“既然能幫的我已經幫完了,我和我老婆就先走了。”
曾警官自然不會為難我們,隻道:“我這邊能幫你的,會盡量想辦法幫你。你最近可千萬別惹事,省得最後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我點點頭,隨後和王月離開了隔離區。
點頭不代表著答應,我也沒辦法答應曾警官。眼下諸多事情都圍繞著我在轉,就算我不惹事,事也已經惹上了我,所以不鬧事的約定我無法完成。
因為打撈棺材的事情耽誤了半天,我和王月差點忘了要給我嫂子買營養品的事情。人都快走到家門口了,王月這才想起來,連忙拉著我去了超市。
我昨夜熬了一個通宵,早上還因為幹某件事的關係,耗了不少體力,到超市時已經筋疲曆盡了。王月見我困乏的一直打哈欠,也不勉強我陪她逛超市,讓我自己找個地方休息。
我原本想找個能坐的地方玩玩手機打發時間,結果半道上看見床上用品區一張碩大的床就像是在對我展開懷抱一樣。
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理鬥爭,我將一旁禁止上床的警告語翻蓋住,隨後竄到了床上。
躺在軟軟的床墊之上,就像是在天鵝羽毛之間享受溫存一樣,睡意如期而至。
平時不怎麽做夢的我,這一次卻做起了夢。
我閑來無事走在河堤上欣賞月亮,周圍的情侶和路人來來往往,如此平和安詳的氣氛,我已經很久沒有獨自感受過了。
那種心靈舒暢的美,無法用文字和語言堆砌表達,隻能自身去感受。
就在我沉寂在這種美好中時,月下映照出月亮的地方,猛然浮起了一個黑點。
黑點衝我越飄越近,逐漸看清了那是一口棺材,隻是棺材並未順著水漂,而是浮空而來。
那棺材的兩邊我隱約能看見五指撐住棺材板,是誰?是誰在扛著棺材行走。
我在好奇心驅使下,翻過護欄,衝著棺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