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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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一早,我將社區辦元節千人宴的事情告訴大家,再將社區的人把我誤認為是張朝武的事情一說,王月她們也倍感蹊蹺。 vw

    以我對張朝武的了解,此人做事有張朝在後謀劃,行事必有因。

    他若是為了名去辦千人宴,表麵看說得過去,可社區的人甚至能將我認成他,可見他並不在意虛名,而應該是另有目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去吃他一回,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招。阿雪如是說道。

    我之所以答應下來,也是有和阿雪一樣的心思。

    我與張朝雖然達成了口頭協議,但這協議畢竟是口頭的,根本沒有任何實際效益,任何一方想要撕毀,不過是順帶手的事情。

    全省城那麽多的小區,知名度這裏高的皆是,張朝武完全可以選擇他處下大手筆辦宴,引來的關注絕對要單純在這裏辦個千人宴會強得多。

    他會如此動作,多半是衝著我們來得,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時至十點多鍾,離別墅百米遠的廣場人聲鼎沸,我們還未出門,兩耳已經被各種嘈雜的聲音灌滿。

    算是房子的隔音效果再好,也經不住喇叭齊鳴,千人碎嘴。一時吵的我在別墅裏都無法安心坐下,隻能起身來回左右渡步。

    瞧你緊張的。一旁王月道:坐都坐不住了

    緊張我忙擺手道:我這是煩躁。你不覺得吵嗎

    王月搖搖頭,翻看著手一份報紙:禪語說,心靜,萬境皆空。

    別提禪語,一說到跟和尚有關的話題,我頭疼。

    城隍廟後血池已將地脈毀了近乎一半,若是能在此時阻止方丈,以地脈的強大力量,尚能自己恢複。

    可血池的屏障,乃是方丈精心布置,若沒有至法門與法器配合,算我們幾個合力也不可能擊穿那道屏障,更別說將它破壞了。

    方丈現在也不來找我麻煩,我也沒辦法破解方丈設下的屏障,真成了兩相僵持的狀態。然而越是這樣僵持,越對方丈有利,我擇時幹著急沒有辦法。

    王月伸手一把將我拉到沙發:我雖然不信命,但是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句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隻怕是我們沒有找對方法。

    王月這是在安慰我,隻是她的安慰,並不能讓我的心這樣平靜下來。

    不一時,到了約定要去廣場的時間。我們五人帶著小秀,一行六人離開別墅,往廣場而去。

    廣場在小區正間的花園裏,麵積很大,也不難找,特別是廣場正間的石雕鳳凰,有個十來米高,離得老遠便能看見。

    耳聽奏樂不斷,嗩呐配腰鼓,喇叭聲聲,鼓聲隆隆,二者交錯一起,好不熱鬧。

    雖說元節是鬼節,可不論天南海北,隻要是過元節宴請賓客的,鼓樂隊少不了。其實類似的習俗在北方最為常見,別說是過元節,算是自己家人出殯,給配腰鼓隊的都不在少數,一場送葬禮,弄得跟音樂會似的熱鬧。

    穿過花園,來到廣場。我本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來的較早的了,可廣場的人數還是讓我大吃一驚。

    本以為千人百桌隻是個噱頭,想要湊夠一千人哪有那麽容易。但是眼見為實,光是現在所見落座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七百,可以用烏泱烏泱來形容了。

    百張桌子的正間,一大爐子隨著鼓風機的聲音火燒不斷,邊擺放著四五十個大銅盆,裏麵落放著各種菜品材料。

    這種典型流水席的爐灶,我在村裏時不知道吃過多少次了。

    以往流水席不了台麵,畢竟是露天做飯,露天桌,間還要輪番著還一茬。這兩年,也不知什麽樣原因,城裏人過事也開始逐漸舉辦流水席了。

    好多人啊。小秀雖然已經習慣了在人前生活,但是見到這麽多人,應該還是第一次。

    小秀的魂身特殊,有個近似肉體的魂形,但那畢竟不是肉體,若是周遭陽氣衰弱,她的魂身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我之所以會想要參加這個千人宴會,也是為小秀考慮。元節這一天,天下無處有陽氣,想要不傷小秀的魂體,要以人氣滋補。

    算是我身的人氣旺盛,讓小秀去吸,也會覺得身體疲乏,更不要說普通人了。但是宴會這麽多人的人氣聚集在一起,小秀各取一些,對誰都不會有影響,是助她熬過元節這一天最好的辦法。

    你說咱們那桌有什麽標誌來著阿雪問道。

    我記得社區大娘說過,我們的座位是在第一排,但是第一排也有十張桌子,總不能胡亂落座一張。

    對了。我一拍腦門:我們的桌子放了束紅旗。

    我想起社區大娘的話,但是並沒有領會社區大娘所說的意思。

    見阿雪指著遠處一張桌子道:應該是那一張了。

    隻見擺滿了餐碟的桌子,唯獨正間有個水杯裏插著一束小紅旗,並不怎麽顯眼。

    若不是阿雪提醒,離這麽老遠,我怕我還真找不見這張桌子。

    順帶眼再看其他桌子,每一桌的正間也都是一杯插一旗,隻不過其他桌子所插的都是白旗,頗有打幡的意思。

    元節裏打白幡也說的過去,反倒是我們這桌的紅旗顯得格外紮眼。

    是這桌了,我們落座吧。我說著頭一個坐下,結果凳子不穩,差點一屁股坐倒。

    流水席的桌子為了方便拿放,做工不可謂不簡陋。與其說我坐的是凳子,倒不如說是一塊板下壓在了幾根鋼條,坐去搖搖晃晃的,極不穩當。

    一旁王月笑了聲:你這基本功也太差了,連普通人都不過。

    隨她說完,阿雪她們也跟著笑我,弄得我好不尷尬。

    不過王月說的沒錯,我也沒法反駁。道門和佛門一樣,都講究禪定功夫。所謂禪定,是歌詞裏所說的,坐如鍾,站如鬆,肩如枷鎖,腳如磐石,坐這麽個凳子摔倒實不應該。

    我不像是阿雪她們,自幼練有童子功,禪定功夫可以說是刻在骨子裏的,算是地動山搖也不會受其影響。

    這是行家與外行之間的區別。

    我們落座不久,周遭的人也相繼落座。嗩呐腰鼓隊,賣足了力氣吹唱一段,也安靜了下來。

    昨天我見過的社區大娘,今天穿了一身鮮紅,依舊帶著她那副老花鏡走前台開始演講。

    聽過這類官方演講的都知道,十句話裏有九句話是廢話,剩下那一句也不過是自誇自表。

    好似為了給廚師們爭取時間一樣,這一席話愣是講了三十分鍾左右,聽的我昏昏欲睡。

    你不是說這一桌十個人嗎怎麽咱們這桌隻有咱們這些人身旁王月問我道。

    這問題問的我也一頭霧水,說是千人百桌宴,廣場也的確是堆滿了一百來張桌子,每一桌都坐著十個人,唯獨我們這一桌隻有我們一家。

    按照社區大娘的說法,她會另行安排四個人和我們拚湊在一起,吃流水席拚桌是無可厚非的,我自然也不會拒絕,可是這四個人呢

    大概他們是不來了吧我隨口說道。

    話音還未落,見一個光頭男人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椅子,結果前輕後重,一個跟頭翻到在地。

    聽咣當一聲,幾百千人的眼睛都被吸引過來,連社區大娘的演講都跟著打斷了。

    光頭男趕忙站起來,摸著腦袋道: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對不起什麽,總之點頭哈腰幾句,重新將凳子扶好,這回穩穩的坐住了。

    看他光頭黑膚的樣子,本以為是個較橫的人,但是他道歉的姿勢又看著恭敬,可能隻是外表惡了一些。

    因為這一桌我們家站了六座,又是先來的,便想跟光頭男打聲招呼

    話還未來得及出口,卻聽一人道:看來我的表是不正常了,竟然晚了這麽多。

    見一帶著眼睛,夾著公包的男子悠哉遊哉的走過來,本想落座到光頭男身旁,又猶豫了一下,轉而空出兩個位置,坐了樂樂身側。

    說了讓你早一點吧你看你看,丟不丟人緊接著又是一女人數落的聲音。

    我再扭頭看去,見一個穿著簡單的女人拖著另一位長裙落地的女子悠哉遊哉的走了過來。這兩人看起來應該是閨蜜,表現的也頗為親密,兩手相牽著根本沒有要鬆開的一絲,直徑坐到了我們這一桌剩下的兩個位置。

    看來這四位是社區大娘所安排的四個人了,乍一看四人都挺普通的。

    所以這一桌也不是什麽所謂的貴賓桌吧無非是起個由頭,讓我這個出資人落座時,心裏落差不會太大。

    十人無所事事,這樣各自玩著手機閑聊,等待飯菜,一切亦如往常一般平靜,卻在平靜之後,隱藏著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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