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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上動的手？”穆清歌問。

    穆源沉默以對，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和雲容雪的第一個孩子，可想而知對雲容雪的打擊有多沉重，可是他對於一個帝王卻始終無計可施，後來也隻能被迫納妾，“你娘善解人意，一直都體恤我，明白我，為了不連累我，你娘不止一次自殺。”

    “而皇上為了報複你娘，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三年後，你娘再次懷孕，這一次你娘小心翼翼卻遭遇難產，費盡精力才生下了你。”

    “娘死了，皇上的報複行為不也是到此為止了嗎？”穆清歌問。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清歌，皇上對於你娘的愛已經深入骨髓，那種得不到的欲望一直轉變為恨，皇上不會善待我和雪兒的孩子，你哥哥便是第一個下場，而雪兒為了生你難產導致血崩而死，皇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為了保護你，我隻能請來普空大師封印你的心智，讓你偽裝成傻子，多年來，皇上看到你，終究是解氣的。”

    變態！？

    穆清歌得下一個結論，湛帝就是一個大變態，因為心愛的女人不愛自己，為了報複心愛的女人對她的孩子下手，這種行為已經構成了心理精神病，在21世紀這種人早就該送到精神病院去，但是這樣的人居然還是南楚的帝王，一個有才能治國平天下的帝王。

    “這多年來為父一直都不敢對你露出慈愛疼愛的神態，隻能對你不管不顧，任由別人欺辱於你，因為為父知道，倘若為父珍惜你，寵愛你，無疑是在皇上的頭上放了一把火，在皇上的眼中，你是雪兒的女兒，是我和雪兒的女兒，所以他對你有著恨。”

    “這麽多年來為父最擔心的無非就是你的性命，現在想想居然已經過去十五年多了，你神誌恢複無疑讓皇上心生懷疑，他在治國方麵的確是明君，但是在感情方麵他卻比任何都要狠，這也是為父不想讓你嫁入皇室最重要的原因。”

    “可是當初，我和四皇子的婚事......”

    “那是當年你娘和皇後娘娘定下的，雪兒雖然恨皇上，但是她對皇後一如既往。”而當年皇上和雪兒的事情非常隱秘，一般人是根本就猜不到的，“當年為父會同意也是為了給你生命多一層保障，但是為父一直都知道芷蘭和四皇子的關係，你的婚事不會成功，這一點為父也早就料到了，而為父要的正是這個結果。”

    要說老謀深算，穆源才是一隻老狐狸，從穆清歌出生到婚嫁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早就為這個女兒鋪好了路，是斷絕皇室之路，穆源抬起頭看著穆清歌道：“為父原本是想等四皇子拒婚之後將你遠送出去休養，卻沒有想到......”

    “卻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在那一天恢複神智是嗎？”穆清歌接著穆源的話說下去，原來當初舊主若是沒有死，就會被穆源送出去平平凡凡卻平安的生活下去，遠離一切紛爭，卻沒有想到舊主居然在那一刻撞柱而亡，“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女兒會對四皇子動真心嗎？”

    “......”

    “以為封印了女兒的心智就可以封印她的愛嗎？就算是傻子也是有感情有愛的，也你卻剝奪了她去愛的權利，導致她......”穆清歌剛想說死那個字，卻想著舊主雖然走了，但是她的身體現在自己在用，為了免掉多餘的煩惱，穆清歌直接說：“心徹底死了。”

    “你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沒錯，你的確保護了她十五年，讓她存活了十五年，但是她在這十五年之中什麽都沒有享受到，癡癡傻傻過了十五年，縱然是死的那一刻，她滿懷怨恨卻也不知道究竟該怪誰造成了她悲慘的命運。”

    雖然穆源不知道為什麽穆清歌要用她這個字來形容自己，但是他知道他始終都虧欠著清歌，“為父知道虧欠甚多，在以後的歲月之中，為父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清歌。”

    “不需要了，穆清歌已經不需要你保護了。”穆清歌冷冷淡淡的看著穆源，“你愛自己的女兒，但是你卻從來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過著被人掌控布娃娃一樣的生活，這樣毫無意思，整日活在痛苦之中，或許她更願意痛痛快快的麵臨死亡。”最後那一刻，舊主的心是碎裂的，在死後恐怕也難以圓全。

    “這就是我苦苦尋找的真相......”穆清歌暗自歎口氣，然後轉身便要向外麵走去，隻是在邁離房門的那一刻停頓了一下，然後便聽到後麵穆源傳來的滄桑的聲音：“清歌。”

    穆清歌猶豫著回頭，卻在這一刻眼圈泛紅，穆源手裏拿著一串冰糖葫蘆遞到穆清歌的麵前，穆源道：“許久不做，生疏了不少，你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為父親手做的冰糖葫蘆。”

    穆清歌抬頭望著穆源，烏黑的發絲之中夾帶著許許多多的白發，臉龐雖然俊朗但是歲月依舊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那一雙幽黑的眼眸沒有以往的清冷和虛假，有的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穆清歌從穆源的手中接過那串冰糖葫蘆，然後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口。

    很甜，猶如麥芽糖的記憶湧向她的腦海之中，對父親的記憶從模糊便的清晰，而這個父親卻再也不是她半夏的父親，而是穆清歌的父親，穆清歌咬著冰糖葫蘆抬頭對著穆源道：“很好吃。”看著穆源欣慰的麵容，穆清歌喚道：“爹。”

    都說父女沒有隔夜仇，而穆清歌麵對這位並非親父卻更加溫暖，因為她讓穆清歌感受到久違的父愛，雖然穆清歌極為不讚同穆源對舊主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位好父親，十五年來雖然表麵冷酷麵對女兒，但是私下卻非常寵愛她，為了她親手學做冰糖葫蘆，為了她，親手做小木馬和撥浪鼓還有一些小女孩的玩具。

    穆清歌回到房間之後手裏還拿著那一串還沒有吃完的冰糖葫蘆，從小到大她的親人從來沒有為她親手做過任何東西，穆清歌都有些舍不得吃這冰糖葫蘆了，淩風一直尾隨穆清歌走到她的房中，當看著穆清歌對著冰糖葫蘆發愣，淩風眼底帶著三分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