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給幾位先生奉茶。”進入了農村家裏的大廳，江明吩咐道。
    江芸乖巧地點頭。
    一行人打量著江家，心裏有些唏噓。
    按理說這江先生也算是出名的填詞人了，怎麽還住在這種破農村？
    別看農村的房子大，其實不值幾個錢的。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心裏在揣測江明剛才那麽說是不是在唬他們。誰都想用最少的錢買到最好的歌。
    江明坐在主座上，把幾個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心裏冷冷一笑，這是還想壓價的樣子。
    “江老師，您現在的知名度的確很高，但是在作詞界曇花一現的詞人更多。您不是像汪洋老師一樣穩定的詞人，所以我們不敢拿過高的價格來買您的歌。”
    江明睨了一眼：“那你們去買汪洋的啊。”汪洋是歌手屆很出名的作詞人，他一年寫的歌並不多，但是幾乎首首都能夠火，是很多歌手爭搶的一個作詞人。
    相比之下，江明的確算不上什麽。
    那男人被江明一堵，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
    蘇雪兒不溫不火的，和汪洋更是沒有太大的聯係，怎麽可能搶到那種作詞人的作品？
    退而求其次選擇江明的，也不過是蘇雪兒的垂死掙紮。
    江明知道這個蘇雪兒出道之後有過一兩首傳唱度還不錯的歌，但最近幾年一直沒有什麽作品，要不拿出來就是個撲街。所以才在年前這麽著急的時間找到了江明。
    男人思索了一會兒，道：“江老師家裏現在情況似乎還不是很好，如果您有兩三首質量不錯的歌，我們買下，想必應該能夠在江海市城裏買一套房子。”男人是從江南省過來的，自然看不上江海市這種小地方的房子。
    江明淡淡一笑，沒有反駁。
    “哥，喝茶。”江芸端著盤子，把茶放到江明身邊，然後給幾個男人分別送了一杯過去。
    陳哥坐車也坐了許久，現在有些口幹舌燥。他看到送來了茶，端起茶杯就想喝。
    打開茶杯就聞到撲鼻的清香，那股清香味繞著鼻尖讓人心曠神怡。
    陳哥看著裏麵的茶葉，頓時震驚了：“頂級……碧螺春？”
    江明低頭喝著茶，沒有回答。
    “陳哥，你說什麽？碧螺春？”另一個男人連忙問道。
    陳哥低頭喝了一口，雙眸徒然睜大，還真特麽是頂級的碧螺春！市麵上的碧螺春能夠賣到幾千元一斤，而極好的更是能夠賣到上萬元。陳哥喜歡喝茶，對這方麵有些研究，當喝到這茶頓時就震驚了。
    這種珍貴的茶，這江詞人拿來招待客人？
    他們應該算不上什麽貴客吧？
    江芸站在一旁，道：“這茶我們家好多的，我哥買了好多回來。前些天有些還被耗子啃了。”
    陳哥：“……”
    什麽鬼？這江詞人家裏還很多？
    陳哥看著茶杯裏的茶，抬起頭看向主座上的江明，看見江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陳哥的臉頓時羞紅了一片，剛才他還說人家家裏窮，就憑這些買茶葉的錢，人家想在江海市城裏買套房子挺輕鬆的。
    江明放下茶杯，道：“我這裏剛好有一首歌，我要15萬，另外版權必須在我手裏。”
    在作詞界，不僅僅是賣出去的錢，更多的還是靠版權抽成。
    陳哥聽到這句話趕緊把茶杯放下，震驚地看著江明。這價格實在有些高，而且他還要版權。
    江明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歌詞和五線譜遞了過去。
    江明是不會作曲的，前世的那些流行歌曲，江明倒是能夠哼哼出來，就是做不出來。江明為了柳如煙，特意去了圖書館把作曲書借來看了一遍，期間他明顯感受到了圖書管理員老大爺鄙視的目光，似乎在說他不務正業，這些玩意兒都是戲子才在乎的。
    “《勇氣》？”陳哥看著歌名念了一下。
    陳哥隻是派來商量買歌的，對於歌的質量他自己也把握不準。
    陳哥試探性地問道：“可否先把這首歌給蘇雪兒小姐看看？”江明欣然同意了。
    蘇雪兒和柳如煙不一樣，一個是自己公司的員工為自己賺錢的，另一個則是柳如煙的競爭對手。但江明也不怕歌詞泄露。
    正在錢塘的蘇雪兒很快就收到了拍照圖片，看到了江明的要求。
    十五萬外加版權。
    蘇雪兒看著歌詞和五線譜輕輕哼著歌，她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她的內心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或許她將因為這首歌東山再起！
    “雪兒，要不我們再壓壓價？”
    蘇雪兒一咬牙：“不用了，就這麽多，簽訂合同。”她看著手裏的歌詞和五線譜，突然間有一種害怕被別的歌手給搶占了想法……
    陳哥聽到這句話，隻好答應下來。
    就在江明的家中，簽訂了合同，十五萬今晚到賬。
    陳哥幾人前腳一走，後腳江峰就衝了進來。
    “江明，我剛才在外麵已經聽到了你一首歌就賣了十五萬，還有什麽版權。”江峰盯著江明，就好像在盯著一塊肥肉。
    江明睨了一眼：“幹嘛？”
    江峰一下子抓住江明的衣領子道：“你不知道你堂哥我欠了錢？我他媽為了寶馬車的事情，欠了我那朋友二三十萬。我還賣了理發店才還錢。”
    江峰越說越悲憤，他盯著江明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江明造成的。
    江明挑眉：“哦，欠債還錢很正常。”誰讓江峰沒錢就裝逼？劉宇想整他能怪得了誰？
    江峰有些暴躁地道：“我不管，你寫一首歌就能有十五萬，你多寫幾首給我點不行嗎？”
    江明冷笑了一聲，“憑什麽？”
    江峰張嘴就要說憑他是他堂哥，江明陰著臉道：“憑你小時候怎麽欺負我？憑你以前帶你弟弟當著我的麵罵我野種？你休想從我手裏拿一分錢，滾！”
    江峰震怒，他狠狠瞪了江明一眼：“小野種，我看爺爺怎麽說你！”江峰一下子就氣跑了。
    江芸皺眉道：“哥咋辦啊？爺爺就向著江峰，過年的時候肯定罵我們。”
    江明壞笑了一聲：“誰說今年我們會在家裏過？”
    江明話音剛落就看見江平和何翠香走了回來。
    江平一臉詫異：“剛才江峰那孩子怎麽氣跑了？連我們都沒有打招呼？”
    何翠香看著兩兄妹，道：“今年在金陵你們外公家過年，多幾天收拾東西就準備先去吧。”
    江芸這才恍然大悟。
    何翠香其實不是村裏人，她是江南省金陵一個普通家庭的姑娘。當年江平偶然去金陵辦事遇見了何翠香，兩人就在一起了。何翠香不顧反對毅然嫁進了江海市，然後又撿到了江明，後來生下了江芸。
    江明知道，何家其實也隻是普通人家，可前幾年做中藥材生意發家了，聽說前幾年買了複合式小區，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江平看著江明，有些猶豫：“江明，你是要留在爺爺家，還是一起去金陵？”
    江明聳了聳肩：“一起去金陵給外公拜年吧。”
    江明其實是無所謂的。
    反正不管是在江家還是何家，江明都被那些長輩當成外人，就是一個撿到的小野種而已。反正江老爺子不待見他，那外公也不見得待見他。
    何翠香點頭：“那咱們就這幾天出發吧。”
    江明拿出手機看到是葉依依打來的電話，他接通。
    “江明，我爸爸在餐廳請大家提前團年，你也來吧。”葉依依嬌軟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江明心頭一動，“好啊，我等會兒過來。”
    江明跟家裏人說了自己要去見同學團年，然後就快速從家裏跑了。
    江明前腳一走，後腳江老爺子就帶著江峰氣勢洶洶地過來了。
    老爺子進門就嚷嚷起來：“江明呢？聽說他一首歌能賺十五萬麽？怎麽不拿出來給他堂哥？他不知道他堂哥現在欠了一屁股債？”
    江芸心裏壞笑，道：“爺爺，我哥出門見同學吃飯了。”
    江峰聽到這句話，直咬牙：“這小子就是故意逃跑的，我就就不信他今晚不回來了！”江峰說完就往大廳裏的沙發上一坐，一副江明不給錢他就不走的架勢。
    ……
    江明給了幾十塊錢坐車來到江海市城裏約定好的酒店。
    遠遠的就看到葉依依穿著一件白色的皮毛衫站在門口，不斷搓手。
    江明大步上前，一下子握住她的手：“你冷？怎麽不進去等我？”
    葉依依愣了一下，笑道：“我現在又不是風一吹就倒。咦，你握著怎麽這麽暖和？”
    江明心裏輕笑，反手拉著葉依依往酒店裏麵走。
    不少人看到兩人都看了一眼。
    “本來我們家是沒有這麽早請客團年的，但是我爸好像前幾天認識了一個金陵富商，所以順便請客吃團年飯。”葉依依解釋道。
    江明聞言點了點頭，帶著葉依依走進餐廳現場。
    葉大海正端著酒杯，跟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人在說話，看起來很是開心。中年人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應該是那中年男人的兒子。
    葉大海看到江明來了，立刻就走上前來：“江先生，你來了。”
    江明正要張口，就聽到那中年男人驚訝地道：“這就是葉總你的女兒葉依依麽？長得真是如花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