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記住,是我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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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城中張家一早便炸開了鍋,張家小姐張紫惜被下了藥,昏睡在房中,而三殿下不知道去了哪裏。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新著急的搖著昏睡的張紫惜。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麽一早就這樣了。

    “快去叫大夫來!”張紫惜的父親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女兒的情況,著急的大喊。

    張紫惜悠悠轉醒,看著眼前的父親跟小新,不知雲裏霧裏。

    “老爺,小姐醒了!”見張紫惜悠悠醒來,小新高興的喊到。

    張丞相顫顫巍巍的走到床邊。

    “我的兒啊,這是發生了什麽?殿下呢?”

    “我也不知道,我頭好疼,發生什麽了,殿下昨晚還在這的!”張紫惜聽著丞相的話,大概猜到是方逸青動手了。

    “這好好的人,怎麽一大清早就沒在了!”張丞相急的團團轉。

    “老爺,您先別著急,說不定是有事先回府了,小姐才剛醒來,您這麽著急,小姐也沒法好好休息啊!”

    “行了,你先伺候小姐休息,我先去看看情況!”

    張紫惜躺在床上,心神不寧,她不知道方逸青什麽時候動的手,也不知道現在方逸陽是什麽一個情況。

    張丞相才剛出門便接到管家的傳話,桀過來了。

    “丞相!”桀恭恭敬敬的給張丞相行了個禮。“府中有急事,需要殿下親自處理,不知殿下起來了沒,我來接殿下回去!”

    “殿下,殿下他……”老丞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知該如何說起。

    “丞相有事請直說,這麽支支吾吾的是做什麽?”桀皺著眉頭。

    “殿下沒在府中!”

    “沒在府中是什麽意思?”桀冷下臉來。

    “殿下昨夜確實是留宿府中,隻是今早便沒了蹤影,我以為是殿下先回去了!”丞相說話都抖。

    若是在這府中,把方逸陽弄丟了,這罪名他可擔不起。

    “胡說,殿下自從昨日陪夫人回家後就沒回過府上,再說,若是殿下要提前走,定會知會你一聲的,豈會這般不辭而別!”

    “你先別著急,說不定殿下是有什麽急事出去了,我們再等等!”丞相額頭上的冷汗一直在往下滴。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桀沒有再說話,看著張丞相。其實他大可不必親自過來接方逸陽,隻是昨天晚上後半夜突然接到了方逸陽的信號。

    方逸陽給他發的信號是他們約好有危急事情的時候發的,看到信號桀便知道事情不妙,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隻能到信號出現的地方找,沒想到什麽都沒找到,桀一直懸著心,所以一大早便到丞相府來找方逸陽,果然沒在。

    “一上午過去了,殿下還是沒回來,丞相,你總要給個交代吧!”桀再次到丞相府中,他又派人出去找了一圈,依然沒有方逸陽的身影。

    “這……”丞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問張紫惜也問不出什麽來。

    就在這時,桀派出去的人匆匆回來,湊在桀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桀心一沉,看向丞相,丞相看桀的眼神,心中也是一沉,看來果然是出事了。

    “丞相,還請跟我到衙門走一趟!”桀冷冷的說到。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丞相雙腳發顫,有些站不穩。

    “城外的樵夫發現了一具屍體,衙門大人讓親自去看一下!”桀沒說話,抬腳便往外走。

    張丞相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走不動路。

    桀轉過身,看著丞相。

    “丞相這是怎麽了?正事要緊,還是快些有為好!”桀不耐煩的說到。

    丞相點了點頭,擦擦汗,跟了上去。

    桀跟丞相到的時候,衙門已經圍了很多的人,桀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你過來了,快進去看一下吧,裏麵的人身形還有衣著都很像三殿下,我們也沒敢亂動!”為首的官員迎上來說到。

    桀沒有說話,一直往裏走,丞相聽到那人的話,心中越發的虛。

    衙門的正中央靜靜的躺著一具屍體,桀走進去,看著布下的人,指尖有些微微的顫抖。

    兩個衙役過來,掀開白布。

    上麵的人臉已經看不清了,被火燒的麵目全非,但是身上的衣服還有手指上的指環都顯示著這個人就是方逸陽。

    桀看著眼前的人,覺得呼吸困難。張丞相在看到屍體的一瞬間,癱坐在地上,手跟腳不聽使喚的發著抖。

    “這是怎麽回事,公子怎麽會變成這樣?”桀的怒火像是要把整個衙門給燒了一般。

    張丞相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可有查清是什麽人做的,或者有沒有什麽線索!”

    衙門歸京兆尹管,之前的京兆尹何誌翊被皇上貶官之後,新上任的京兆尹剛上任沒多久就接到這麽大的案子,心中實在是慌張。

    京兆尹李季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才剛把屍體帶回來,因為人物如此重要,他也不敢耽擱便把桀叫來了。這麽大的人物放在他這裏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你先不要動,我先把此事回報陛下!”桀說完便匆匆出去了。丞相也不敢耽擱,顫顫巍巍的跟著出去了。

    “陛下,三殿下跟著王妃回家探親,卻慘遭毒手,被發現冤死在城外,現在殿下的屍骨還在衙門,臣不敢私自亂動,還請陛下徹查!”

    “什麽?快,快去把朕的陽兒帶回來!”皇上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桀不敢耽擱,帶著人便把方逸陽的屍體抬到了宮中。

    皇上緩緩的從龍椅上走下來,看著靜靜躺在殿上的方逸陽,雖然臉看不清楚,但方逸陽身上的衣服還有腰間的軟劍讓皇上肯定他就是方逸陽,那軟劍還是方逸陽生辰的時候皇上送的,看著眼前的兒子,皇上眼中老淚縱橫。

    聞訊趕來的蓮妃站在大殿門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景象。她的兒子明明那麽優秀,怎麽會說沒就沒了。

    蓮妃眼前一片模糊,踉踉蹌蹌的走到方逸陽跟前,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皇上走過來,輕輕的把蓮妃擁在懷中,輕拍著蓮妃的背。

    “陛下,您一定要為陽兒做主,不能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蓮妃抽抽噎噎,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

    皇上看著蓮妃的樣子,越發的心痛。

    “京兆尹李季!”皇上沉著聲音喊到。

    聽到皇上的喊聲,李季腿一軟,但還是定了定神走過去。

    “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負責,若是明天見不到凶手,那朕就讓整個衙門給陽兒殉葬!”皇上壓製著心頭的火說到。

    “無論是誰,隻要跟這件事有一點點關係的,一個也不能放過,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子敢謀害皇子!”

    “臣,遵旨!”李季跪在地上。

    張丞相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皇上理智,沒有追究他張家的責任。

    “張愛卿!”剛剛緩過神來的張丞相聽到皇上喊自己,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老臣在!”張丞相緩緩走過去,跪在大殿上。

    “陽兒是在你府中出的事,你也逃不了幹係,昨天晚上你府中可有什麽異常!”皇上盯著張丞相,張丞相感受著皇上如火的目光,細細想著昨晚府中的情況。

    “回皇上,昨天府中並沒有什麽異常,殿下跟王妃早早的就歇息了,今晨才發現殿下失蹤,王妃也昏迷不醒!”

    蓮妃聽著張丞相的話,雙目含淚,看向張丞相。

    “為何陽兒遭難,王妃卻相安無事?”

    “娘娘,這老臣也不知道!”張丞相見蓮妃把難題拋給自己,不知該如何回答。

    蓮妃看著張丞相,張丞相緊張的一直在擦額頭上的汗。莫非這件事真的跟張丞相有關,當初方逸陽跟張紫惜是他們兩湊合的,方逸陽不喜歡張紫惜他們兩心知肚明,張紫惜有多喜歡方逸陽他們也都知道。莫非……蓮妃搖了搖頭,不可能,這對張丞相沒有好處。

    匆匆趕來的方逸青看著方逸陽的屍首,心中暗暗驚訝,當時的情況……方逸陽的屍體為何會變成這樣,這不應該,難道當時還有另外的人?

    “青兒,你有沒有什麽發現?”看方逸青皺著眉頭,皇上眼尖,問到。

    畢竟凶手不可能排除方逸青,方逸陽是方逸青爭取王位的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最有可能的人。

    “回父皇,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證據,這件事情兒臣不敢妄下結論。”方逸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把這件事情推開了。

    蓮妃靜靜的坐在方逸陽的屍旁,此時此刻,在她的眼裏,誰都有可能是凶手。蓮妃惡狠狠的盯著方逸青,現在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方逸青了。

    感受到蓮妃的眼神,方逸青轉過身來。突然,方逸青像是抽了魂一般愣在那,蓮妃此時此刻的眼神,像極了方逸陽當時的眼神。

    皇上疲憊的揮了揮手,趕走了所有的人。看著哭的雙眼紅腫的蓮妃,皇上心中五味雜陳。

    或許這是他的錯,他不應該不立太子,若是他早早的立了太子,他們就不會為皇位爭的你死我活。可是話說回來,這太子立不立都無用,他們照樣會爭的。

    “唉,孽債啊孽債!”皇上輕輕的擁著蓮妃歎息道。

    “陛下,為何偏偏是陽兒,他還這麽年輕,是誰要下這樣的狠手!”蓮妃聽著皇上的話,越發的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是皇子,所有人都對他虎視眈眈,誰不準到底是誰害了他,還是等等京兆尹的說法!”皇上疲憊的說到。

    近來,皇上越發的感覺有心無力,隻怕是時日無多,任憑太醫給再多的藥方也無妨了。

    張紫惜看著父親疲憊的進來,心中一沉,莫非……

    “爹爹,可有殿下的消息了?”張紫惜掙紮著起來問到。

    張丞相見女兒的身體依舊虛弱走過去,把女兒扶起來靠在床頭,緩緩的搖了搖頭。

    “殿下已經去了,屍體現在在宮中,皇上正在徹查此事!”張丞相緩緩說到。

    張紫惜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心中瞬間空了一大片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這明明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可現在這樣的結局竟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那現在有什麽線索了嗎?”

    “還沒有,我也希望能趕快找到凶手,不然,別說整個衙門,隻怕我這丞相府都得跟著陪葬!”丞相似乎一天老了十歲一般,心頭似有千金壓著。

    方逸陽死去的消息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柳如夢第二日本來要帶著妹妹到司空琛的府中拜訪,但方逸陽的消息一傳來,柳如夢便回然府了,然而,方逸然的舉動更令她錯愕。

    她回到家的時候,方逸然正在書桌旁寫什麽東西,柳如夢走上前去,正在斟酌著要如何開口,畢竟她不想道歉,這件事情是方逸然錯了,錯並不在她。

    方逸然見她回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暗了暗。

    “你回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方逸然淡淡的說。

    柳如夢竊喜,看來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莫非是要主動去找她承認錯誤的。

    “我回來說為了三皇兄的事,聽說三皇兄被人暗害了,我回來跟你一起到他府中看看!”柳如夢說道。

    “我找你並不是因為這事!”方逸然咬了咬牙開口到。

    “那是什麽?”柳如夢假裝驚訝的樣子問到。

    “我們,合離吧!”方逸然頓了頓,最後開口到。

    柳如夢錯愕,想不到她等來的卻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合離。

    “你說什麽?”柳如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們合離,這是合離書,我已經擬好了。你在上麵按個手印就可以了!”方逸然說到。

    柳如夢看著方逸然的臉,依然是那張像妖孽一般的臉,隻是那雙桃花眼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看她一眼。

    柳如夢心中算是明白了,到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柳如夢閉了閉眼,壓下眼中的淚。

    伸手接過方逸然手中的合離書,撕了個粉碎。

    “你幹什麽?”方逸然沒料到柳如夢這樣的反應,驚呼。

    柳如夢撕了合離書,走到書桌旁,拿起未墨還未幹的筆,刷刷寫下休書二字,接著便洋洋灑灑的寫了一通。

    柳如夢收筆,把休書甩在方逸然的臉上。

    “記住,是我休了你!從今往後,你我再無任何瓜葛!”柳如夢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完這句話。

    轉身,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