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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子紹，因為此前的‘保黨之舉’而名滿天下。如今黨禁已解，黨人入仕。那袁本初也因而養望有成，隱為士林中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

    “正因此，前些日子袁本初的一席話流傳開後，士子儒生多有敵視白虎者。更有甚者，將‘燕大王’與太平張角、蜀中張修，一並斥為‘亂漢之妖邪’。”

    “兩位中郎將與曹都尉等人，本來就對小大王頗有微詞，在‘太平小天師’力護钜鹿、又於昨日大破官軍之後，就更認同袁本初的說辭了。”

    太原王定為白虎眾人解釋了此間局勢，見他們仍是忿忿不平，便苦笑道:“就連我這個購寶者都遭受了池魚之殃，更何況你們還是大王的座下弟子。”

    他那日購得“小仙寶”後，立時就選擇了使用。而後一路飛馬奔馳，趕至潁川大營。

    其父豫州刺史王允，知“小仙寶”之事後，責令其閉門謝客、非戰時不可外出。然“得寶”一事終究還是傳播開來，軍中將帥於是紛紛登門觀摩、較武。

    王定的武藝隻屬一般，雖有寶甲相護，卻還是被曹氏子弟、孫氏部曲等人輪番虐了一通。好多將領，私下都道“仙家秘寶，不過如此”。而那佐軍司馬帳下、姓祖名茂的家夥，則是在戰敗他後，嘲笑他“人不如甲”！

    人不如甲！

    這四個字，他王定會一直記得！然後，待“兵卒巔峰”時，一字一句，全還給那莽夫！

    “你們且小心，有此長社一敗，這些人肯定會找上門。”王定說完這句，即走到一眾內門弟子身邊，向高魯幾人請教起“升級”的事。

    夏侯惇、曹仁皺起了眉頭，關羽卻隻淡淡一笑，而潘鳳更是不屑地道：“任他們來！正可讓這些無知之輩，見識一下大王仙法的威力！”

    說話間，一群人走了過來。

    “豎子既口出大言，可敢上校場與我祖茂一戰？”

    “怕你不成？！”

    潘鳳大吼一聲，緊接著卻轉頭看向關羽、夏侯惇二人。

    他素來心直口快、舌在腦先，一語應戰後，才想起下山前小大王曾叮囑他的話——“遇事莫莽撞，多聽取雲長、元讓的意見。”

    夏侯惇頗為無語，你都答應了，我還能說什麽。

    關羽卻點了點頭，道：“直接祭出[凍血刀]，敗敵揚威即可！”

    [武將技·凍血刀]，十息之內，可使潘鳳的武力由75驟升至125點，更兼有冰霜之力。就算是目前的關羽、夏侯惇，也不敢硬接他一刀。這幾人，更不在話下。

    然而，這一道仙法雖是威力無儔，但比較起對戰場的影響來，反倒不如潘鳳的那頭白狼。所以，關羽索性讓他用出[凍血刀]，輕鬆敗敵的同時，更可樹立起大王的威名來！

    如此，也便於接下來的行事。

    潘鳳得了關羽點頭，大為興奮，對那祖茂道：“走！去校場！”

    “走！”

    腰胯雙刀的祖茂、與提了一杆鐵脊蛇矛的漢子等幾人，說說嚷嚷，隨眾趕去校場。

    ……

    中軍大帳中。

    “董仲穎得那白虎山之助，擊破了钜鹿城。現已趕往廣宗會戰張梁一軍。”皇甫嵩皺眉道，“冀州的局勢趨於好轉。我等卻如此……”

    其餘幾人，聞“白虎山”三字，都默然無語。

    士林厭棄、陛下態度不明，倒讓好多人不知該如何麵對那充滿了神異傳言的地方。

    皇甫嵩待了片刻，不見有人接話，便又道：“明日賊人若是攻城，是否許那白虎一眾……”

    一語至此，帳外親衛忽然道：“將軍，白虎門徒與孫家部曲要在校場論武！”

    “什麽？！”

    孫堅一下從席上站了起來。

    “去看看！”

    皇甫嵩與朱雋、曹操、孫堅等人，忙趕去校場。

    黑壓壓的人群，以千數計，裏三層外三層圍住了校場。見中郎將、騎都尉前來，兵卒們忙閃出一個過道來。

    “你這廝武藝太低，肯定擋不住潘某一刀，再喚幾個來！”眾人目光所聚之處，潘鳳空手而立，指了指那名手提鐵脊蛇矛的漢子以及漢子身邊的幾人，“你，你，還有你，都上來！”

    “狂妄之徒！”

    孫堅氣得臉色通紅。這廝將他的幾員大將當成什麽了？

    皇甫嵩等人都搖了搖頭，曹操也皺眉道了一句“狂徒”。

    “非也，非也！”身後一人忽然出言否認。

    曹操回頭一看，好大耳！

    “莫非是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涿郡涿縣、劉備劉玄德？”

    “呃，正是備……”

    ※※※

    長社城中。

    軟榻短案，粗茶兩盞。

    “管亥，正如我方才所說，你那大兄對你還算不差，而且那‘燕大王’在傳聞中亦不是嗜殺的人物。咳咳！咳！如果你真要前往白虎山，十之八九不會有喪命之危。”

    “但是，你若不死，對白虎山來說，並非好事！”

    “天下士族對白虎山的感觀本就極差，更將我與那‘白虎大王’同斥為‘妖邪’。若你這‘太平小天師’再登白虎山，咳咳，那天下人當如何看待‘燕大王’？如何看待白虎山？”

    張角一陣咳喘，斷斷續續間說出來這一番話。他是真想將此一員大將收入麾下，壯大太平聲威、實力的同時，更可讓他研究一下“仙法”的奧秘。

    然而，此人雖千裏來報恩，卻因為其“大兄”的緣故，並不願與他張角多接觸。就連張角要為他取字，也都被他拒絕了。去意甚決！

    張角舉起了案上的粗茶，停頓良久，不知怎地一脫手，那茶盞摔碎在地上。

    渾濁的茶水潑了一地。

    管亥就要彎腰收拾，張角卻阻止了他，道：“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再做決定也不遲！”

    管亥遂告辭離去，留下張角一人望向那摔碎的茶盞處——十幾隻馬蟻，僵在渾濁的茶水中，一動不動。

    聽說隻要是“仙寶”加身的人，死後就會化作一團虛無。

    沒有屍體，沒有仙寶，隻是一團虛無。

    是真的嗎？

    ※※※

    廬江郡舒縣。

    太守羊續，休沐之後未及返家，即披起粗麻縕袍、架起瘦馬破車，興衝衝趕往縣中的一處院落。

    “興祖，你來了。”庭中一位年歲雖長，卻目光矍鑠的老者，笑嗬嗬地舉起一段燒焦的木頭，對推門而入的羊續道，“看！我今日從火塘中尋到的一截良木，若裁而為琴，必有……”

    “伯喈！大喜啊！”

    “哦，何喜之有？”

    “陛下傳訊揚州六郡九十二縣，要召你蔡伯喈回京麵聖！”

    “啊？！！”

    “啪”地一聲，那一截焦枯“良木”掉落在地，碎成兩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