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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擊隊撤了,日本士兵衝上山坡,迅速地清理現場,讓人把道路清理幹淨,日本軍官一揮戰刀,“給我追。”日本士兵的摩托車隊向著金蛇穀衝去。他們的行軍速度相當快,隻有幾分鍾的時間,就追上了遊擊隊,衝在前麵的日本士兵用機槍向遊擊隊掃射。

    “遊擊隊進了金蛇穀!”前鋒小分隊向山島報告。山島哈哈大笑,說:“遊擊隊看來慌不擇路。給我聯係酒井大佐。”

    酒井大佐接到山島的匯報:“我們已經追到金蛇穀。”酒井大佐命令:“咬緊了,我們隨後到。”

    酒井坐在步戰車裏,命令:“左右兩側快速突進,包圍金蛇穀。中間一線快速逼近臥龍居,與山島匯合。”

    酒井的命令下達完畢之後,左右兩側的步兵爬上山坡,以最快地速度向金蛇穀兩側的山嶺上突進。很快,他們占領了高地,向酒井放出了信號彈。酒井命令步戰車提速,幾分鍾,他們的隊伍接近了臥龍居。山島的前鋒小分隊已經插入了金蛇穀,他留在穀外麵等待酒井。

    酒井把步戰車的天窗打開,拿起望遠鏡向金蛇穀看去。這時,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隻見佐滕山木的黑色汽車開過來了,一隊日本武士也跟著跑過來。佐滕山木的汽車經過步戰車的旁邊並沒有停下,而是向著臥龍居的門口開去。酒井大聲嗬問:“佐滕山木,你要幹什麽?把他的車攔下!”幾個日本士兵衝上去,攔住佐滕山木的汽車,佐滕山木生氣地打開車窗,問:“為什麽攔車?”

    酒井大聲問:“佐滕,臥龍居有危險,剛才有遊擊隊撤離。請你暫且不要接近,先讓士兵清理一番。”佐滕山木氣急敗壞地喊:“我要找到馬雲龍,這個偷機倒把的家夥,他騙取了我們的信任,他私自跟劉牧之合作,竊取了龍脈圖的秘密。”

    酒井不屑一顧地說:“你給我冷靜,他一個馬雲龍算什麽,我們先把共產黨的遊擊隊收拾了,你最好把黃金先運回玲瓏背金礦的金庫。”

    佐滕山木無可忍耐地說:“我要親自活剝了馬雲龍的皮!”酒井冷笑道:“佐滕君,這裏是戰場,請你先忍耐一下,馬雲龍有槍有人,他要是殺你輕而易舉。”

    佐滕山木一肚子怨氣,說:“有你們這麽多士兵在,怕他麽?”酒井懶得跟他解釋,說:“佐滕君,你先找個地方避一下子彈,我們要開戰了,等打完了,臥龍居歸你,你先到步戰車裏,那裏安全。”酒井說完從車裏出來,請佐滕山木上車,說:“等我指揮完了,咱們再談。”

    酒井轉身下令:“山島,開始進攻。注意,共產黨的遊擊隊是想把我們吸引進金蛇穀,利用地形與我們作戰,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轟轟轟,日本士兵的迫擊炮同時開炮,射向金蛇穀內。山島戰刀一揮,步兵持著步槍,衝向金蛇穀的石陣。而已經占領了金蛇穀兩側山嶺的日本士兵,則依然按兵不動,靜悄悄地藏在樹林裏。

    金蛇穀的石陣,巨石林立,適合隱蔽。遊擊隊員進入石陣之後,轉化成最小的戰鬥編組,每個戰鬥編組四至五人,有人拿刀,有人拿長槍,他們或者藏在巨石之後,或者隱蔽在洞穴之中。孟德的藏身之處是一個狗窩,原來肯定是野狗的居住之所,一股子騷氣。

    日本敵人的一輪炮轟之後,石陣裏的石頭被炸飛無數,但這很難傷及遊擊隊的戰士。第一批摸上來的日本士兵,是山島的尖子士兵,他們靈活地借地形掩護,向金蛇穀的內部深入。有的遊擊隊員已經爬到石頭頂上,居高臨下衝著日本士兵開槍。此時的射擊距離隻有幾十米,遊擊隊戰士步槍的威力得到充分發揮。瞬間,衝在前麵的幾個日本士兵被放倒了。但是,這些日本士兵都是經過強化訓練的,經曆了不少戰鬥,素以頑強著稱,他們就地掩護,利用石頭做掩體快速還擊。

    這些日本士兵很快組成了雙尖形進攻隊形,每四五個人一組,組與組之間呼應,快速接近遊擊隊。眨眼間,有四五十個日本士兵接隊了遊擊隊員。

    “打!”孟德大喝一聲。他的嗓門十分洪亮,遊擊隊員們已經準備好了手榴彈,像冰雹一樣飛過來。伴隨著爆炸聲而來的,是一排點射,畢竟遊擊隊員的槍械與日本軍隊的相差很遠,難以組織密集的火力。日本士兵很快地找到時機,迅速反擊。幾個行動快的日本士兵插入了遊擊隊的陣地。“大刀,上。”孟德大吼一聲,首先跳了出來。他的身體像一隻巨鷹,從一塊巨石上跳到另一塊巨石上,然後,借著向下跳的重力,猛地劈向一個日本士兵,那個日本士兵舉槍一架,隻聽哢嚓一聲,槍被劈開,嚇得那日本士兵啊啊大叫,孟德哪裏容他逃跑,追上去一招龍出海,一道亮光劃過,那日本士兵撲在地上。

    其他遊擊隊員有人持著刺刀,有人揮舞著大刀,從石頭上跳出來,大聲呼叫著拚殺,隻見血光四濺,有十幾個鬼子受傷,紛紛退回去。

    第一輪進攻,山島損失了一個班的兵力。酒井把旁邊的二狗子翻譯叫過來,說:“你的,告訴山島,帶領幾個士兵繞過石陣,從後麵打。”二狗子翻譯跑顛顛地來到山島跟前,偷偷地說了幾句,山島高興地點點頭,叫來過一個班長,跟他說幾句,讓帶著一個班偷偷地從樹林邊繞過石陣。看到那些士兵鑽進林子裏,山島得意地一笑,雖然損失了一些兵,但是遊擊隊也有傷亡,並且他的士兵已經撕開了一道口子,有七八個士兵還躲在金蛇穀石陣的石頭後麵,隻要一有機會,就會伺機向遊擊隊進攻。

    山島再一揮手,又有兩個班的兵力補充上來。“給我打。”他命令。於是又是一陣槍響,他的這次進攻,是為了掩護派出的小分隊從後麵襲擊孟德他們。

    孟德和王迎春隱蔽在山石之後,孟德問:“政委,我師弟他們會不會已經把礦石送走了。”

    王迎春說:“如果走了,他們就回來接應咱們了。再堅持一會兒。”

    看到山島的突擊隊進攻不力,酒井終於忍不住,帶著衛兵跑到前麵,說:“山島,後麵還有一個小分隊的兵力,都歸你指揮。”

    山島算計了一下時間,估計他派出的小分隊到了指定的位置,於是拔出戰刀,喊:“大佐,我親自上。跟我來。”山島帶領著隊伍逼近了金蛇穀的石陣,“擲彈筒,上!”跑出來十幾個士兵,他們架好了擲彈筒,山島狂叫著:“把你們的手雷統統地給我扔過去。”立刻,像一群麻雀飛進了石陣,一陣轟轟地亂響,炸得石頭亂飛。“步兵上!”山島再次發威。

    “守不住了,估計劉牧之他們已經把礦石送走了。”王迎春跟孟德喊。孟德說:“你帶著兄弟們向後撤,我帶人阻擋一會兒。”

    “不,咱們一起撤。”王迎春喊。孟德大叫:“兄弟們,跟我向金蛇穀撤退,翻過山嶺就安全了,鬼子就追不上咱們了。”所有的人收起武器,正準備向金蛇穀的樹林裏撤去。突然,旁邊的樹叢裏跑出來幾個日本士兵,向著這邊打槍,那些日本士兵,竟然帶了一挺輕機槍,架在一塊石頭上,快速地點射,一下子封鎖了從石陣撤出的路口。

    “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王迎春大叫。孟德立刻組織了三支步槍,同時向敵人的輕機槍射擊,但是,輕機槍的位置要高一些,敵人的槍手躲得十分隱蔽,遊擊隊員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打中他,隻能暫時壓製一下火力。

    而前麵,山島再次揮舞戰刀,日本士兵又一次逼近。

    突然,從金蛇穀的上麵,衝下來一支隊伍,約有四五十人,他們拿的武器五花八門。是劉牧之帶著大刀會的人來了。

    酒井站在遠處的山嶺上看著劉牧之的人馬出現,得意地哈哈大笑,對著身邊的佐滕山木說:“佐滕君,看到了嗎,一切都逃不出我們的手心。”他伸出手掌,狠狠地握了一下。

    佐滕山木著急地說:“酒井大佐,你的士兵已經穩操勝券了,我立刻帶人去臥龍居看看。”

    酒井得意地看著佐滕山木問:“你難道不想觀望一會兒?”佐滕山木搖頭說:“不了。”他說著下了山坡。

    酒井對著身邊的電台指揮:“中國人都出來了,收網。”隱藏在金蛇穀兩邊樹林裏的日本士兵,從左右兩個方向迅速向金蛇穀靠近,他們似乎要斷掉金蛇穀的後路。

    酒井得意地放下望遠鏡,說:“一網打盡。”他的衛兵立刻把水送上來。就在這時,一條瘦小的野狗從旁邊的灌木叢裏輕輕地爬出來,它幾乎是四肢著地爬行的。所有的日本士兵都在向前看,根本就沒有人注意這隻野狗會從後麵的樹叢裏跑出來。它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酒井,此時,十幾個日本士兵及軍官,都在關注金蛇穀的戰況,伸長了脖子。這隻小野狗鼓足了勁,身體向前一彈,準確無誤地咬住了酒井的後腿肚子。

    “啊,啊,啊。”酒井驚恐地喊叫,所有的人看去,那隻小野狗的牙齒穿透了酒井的高筒皮靴,狠狠地咬住了酒井後腿肚子上的肉。

    酒井一邊嚎叫一邊甩,但是,那隻小野狗似乎已經長在了酒井的腿上,無論如何也甩不掉。一個士兵上前抱住了小野狗亂蹬的後腿,酒井掏出自己的手槍,對著狗肚子就是一槍,那野狗再次掙紮幾下,嗓子眼裏發出嚎叫,但是並沒有鬆口,過了一會兒,它咽氣了。

    “衛生兵,衛生兵!”一個日本軍官大聲喊叫,一會兒,兩個日本軍醫跑過來,他們把野狗從酒井的腿上拉下來,酒井的腿肚子已經被咬穿了,血流不止。酒井氣急敗壞地喊:“老子要用火燒了,吃了你。”當他說完這話的時候,他驚愕得無法再說出話,因為金蛇穀兩邊的山坡上,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幾十條灰色的野狗,幾頭身形巨大的野狗帶頭向著金蛇穀的石陣撲去。

    此時的石陣,已經是一片混戰,中國人的大刀會、遊擊隊與山島的隊伍攪在了一起,大刀的砍剁,刺刀的拚殺,形成了一副血腥的場麵。而野狗的參戰,更使這場肉搏充滿殘酷。

    野狗的廝殺,充滿獸性,麵對日本士兵的射擊,毫不躲閃,前麵幾隻野狗,進攻的速度飛快,日本士兵的步槍,根本就無法打中它。它們跳起來,或蹲在巨石上,從空中撲下來直接咬日本士兵的脖子,或者藏在石頭後麵,猛地躥出咬日本士兵的腿部。野狗的襲擊並非是一招致命的,但是它們的撲咬讓日本士兵鬼哭狼嚎。

    日本士兵的進攻一下子亂套了。孟德一看,大聲叫好,“快,我們快點後撤。”

    遊擊隊員快速地轉身向後跑。劉牧之大喊:“大師兄,快點兒,礦石已經運過去了。”他們剛剛過了那塊大的界石那裏,負責打伏擊的那些日本士兵突然開槍猛烈射擊。孟德意識到他們被包圍了。“快點隱蔽,找樹林藏起來。”孟德帶著王迎春、劉牧之躲在一棵樹後,感覺好像有人摸了他的頭一下,抬頭一看,一條碗口粗的金蟒蛇從樹枝上滑過,孟德不敢說話,用手指了指那條蟒蛇。

    劉牧之悄聲地問:“艾香都帶了嗎?”孟德說:“都帶了。”劉牧之說:“告訴大家,有艾香的,都點著,沒有艾香的,把艾草點著,熏一下衣服。金蟒蛇已經出洞了,千萬不要碰它們。”劉牧之說,把自己的艾香拿出來,吹燃了,一股白白的煙冒出來,飄著淡淡的清香。

    那條金蟒蛇回頭看了看劉牧之和眾人,吐了一下信子,悄無聲息地滑走了。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劉牧之把耳朵貼在地上,仔細地聽,聽到一陣有節奏的撲撲聲。他知道,有人在敲鼓,通過大地將聲音傳過來。孟德看見劉牧之的動作,問:“師弟,有什麽情況?”劉牧之拍拍手上的草屑說:“有高手正在敲擊大鼓,喚醒金蟒蛇。我猜可能是雲中飛。”孟德點點頭,問:“師妹呢?”

    劉牧之說:“她帶著劉牧棟藏在山洞裏,以應萬變。”

    孟德笑著說:“師弟,我跟你商量件事情,你不用跟我們一起打鬼子,你把龍脈圖給我就行了,這賣命的活我來幹。”

    劉牧之一聽這話,苦笑道:“大師兄,你要龍脈圖,就等於要了我的命。”

    孟德說:“師弟,你真會開玩笑。”王迎春也說:“劉兄弟,我看您也是位愛國人士,不妨把龍脈圖給我們,我們用它開采大量的黃金,支持抗日。”

    劉牧之一本正經地說:“隻有我死了,你們才能拿到龍脈圖。”

    孟德和王迎春尷尬地看看,不知如何接下話,隻有嘿嘿一笑。

    此時,在金蛇穀的上遊,雲中飛正在敲擊一麵鼓,鼓的下半部,埋在地裏。他旁邊的一棵樹上,係著一根繩子,繩子一端係著張鐵橋的脖子。張鐵橋坐在地上,臉上髒乎乎的,手裏握著一根雞腿,幸福地啃著,邊吃邊問:“你是誰呀,對我這麽好,給我雞吃。”

    雲中飛說:“那麽,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張鐵橋搖頭說:“不知道。”雲中飛歎口氣說:“把一切都忘了吧。”

    酒井被幾個日本士兵抬回步戰車裏,這時電台接到日本兵營的緊急呼叫:“報告大佐,中國人的軍隊襲擊我們的兵營,請求支援。”酒井生氣地喊:“讓他們頂住,探明對方的情況。命令山島,發起總攻,速戰速決。”

    酒井懊惱至極,眼看把遊擊隊逼到死胡同裏了,卻被野狗咬了一口。

    山島已經接到了指示,向金蛇穀裏的遊擊隊總攻。但是,眼前需要解決的問題是這群野狗,山島命令,突擊隊所有的士兵並排站在一起,槍口對著野狗,一陣猛掃,有幾條野狗跳躍著撲上來,身體在半空中已經中彈,跌倒在地上扭曲著身體掙紮著,哀嚎著。帶頭的野狗再次長嚎,所有的野狗突然掉轉方向,朝兩邊的山上跑去。

    看見那些野狗逃命而去,山島氣得發瘋,清點人數,發現有十幾個士兵已經被咬傷了,真是窩囊透頂。他帶領著士氣大大受挫的突擊隊小心翼翼地向前逼近,前麵就是蛇的領地了。

    山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金蛇穀了,對於裏麵的金蟒蛇早有所知,但是看到遊擊隊在裏麵穿梭自如,他心中有些不服。他用電台通知指揮部:“報告大佐,我們已經順利到達指定地點,請通知其他兩個中隊同時發起進攻。”

    山島匯報完畢,命令迫擊炮和所有的擲彈筒都準備好,形成交叉火力向金蛇穀中的樹林開火。頃刻之間,樹林中的許多灌木和小樹被炮彈和手雷炸了起來,無數殘枝爛葉在空中亂飛。山島看到眼前的景象恨恨地說:“狠狠地炸,把那些蟒蛇什麽的都炸死。這些中國人打仗的不行,就知道靠這些妖魔鬼怪來嚇唬人。”

    一陣劈頭蓋腦的轟炸,有的遊擊隊員被擊中了,大家忙亂地搶救。王迎春問孟德:“我說孟德,你師妹的那張地圖,不是說金蛇穀的山洞連著嗎?可以通到山的另一邊,趕快找出來,咱們進去躲起來。”

    孟德急忙擺手:“我跟你一樣,都是第一次看到那張圖,以前根本沒有見過,再說,這些山洞裏,住著大長蟲,我們進了山洞,就等於進了蛇肚子裏,還不如跟日本鬼子大幹一番呢。”王迎春說:“咱們三麵有敵人進攻,隻有順著金蛇穀向北的方向沒有敵人進攻,我們想辦法向北突破。”

    “好,就這麽辦。”孟德說。劉牧之說:“金蛇穀的地形我了解一些,日本人雖然包圍了這裏,但是想在這條山穀裏消滅我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們正在商量,前麵的遊擊隊員報告:“左側的鬼子摸過來了。”孟德想了想,說:“師弟,你帶著大刀會的人,先把左側的日本鬼子幹掉一部分,這片樹林裏,用槍不方便,咱們的刀管用。”劉牧之點點頭說:“好,兄弟們你們把艾香都點著了吧,好,先把身上熏一下。”大家都照辦了,他朝幾個弟兄一揮手,指指那個方向,他們立刻按照四人一組的,每組配有長短大刀和快槍,快速地向前跳躍,很快隱身在樹叢裏。

    摸過來有二十幾個日本士兵,他們貓著腰躲避樹枝,這些士兵有的已經吃過虧,被掛在樹枝上的蛇咬過,所以他們很小心。地麵上落葉很厚,濕乎乎的,有一尺多厚,踩在上麵軟綿綿的。

    突然,地上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扭住一個日本士兵的腳腕,那日本士兵摔倒在地,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喉嚨。前麵的那個士兵回頭,劉牧之從樹上倒掛金鍾飄下來,金龍刀一閃,那日本鬼子身首分離。然後他從地上拉起那個戰友,倆人迅速貼在一棵樹上。

    “有人,有人!”一個日本士兵發現了情況,大聲用日語呼叫,隨即十幾個日本士兵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圈,統一槍口對外向前移動。一個日本士兵腳下踩到什麽東西,那東西一滑,日本士兵腳一歪,差點絆倒,他生氣地一踢,這下闖禍了。那東西蠕動了起來,地上的枯枝爛葉嘩啦啦一陣抖去,像是地震了一般。幾個士兵同時轉身回頭看,突然眼前一花,一陣枯草飛起,剛才的那個士兵被甩起一米多高,又跌在地上,看到一條黃色的蟒蛇抖落了身上的樹葉,尾巴猛地一抽另外的一個士兵,那人被掃中,身體啪地撞在一棵樹幹上,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又有一個士兵終於看清楚了那條金蟒蛇,扣響了扳機,沒有想到那蛇撲上來,一下子把他卷起來,驚恐的日本士兵用眼睛向同伴表達了恐懼……

    “撤,撤。”日本軍士長下令。他們轉身就跑,沒有想到樹後跳出來幾個人,他們砰砰地一陣亂槍,又有幾個日本士兵倒下。

    “報告:樹林裏發現金蟒蛇。”日本士兵一邊後退一邊向指揮所匯報。

    此時酒井突然發起高燒,軍醫在一邊給他打退燒針,並提醒酒井:“大佐,您需要及時治療,否則無法控製。”酒井大佐此時保持著一定的清醒,對於目前的戰況有些耿耿於懷,雖然已經消滅了數名遊擊隊員,但是還不能做到斬草除根,是撤呢,還是繼續作戰,他拿不定主意。這時,軍營留守的士兵再次呼叫指揮所:“呼叫酒井大佐,呼叫酒井大佐,我們已經探明,是國民黨的軍隊,約有一個營的兵力向我們兵營進攻,請大佐立刻支援,否則會丟失兵營。”

    酒井大聲叫著:“八格牙路……”他已經不清醒了,隻知道叫罵,不知道指揮。

    旁邊的一個軍醫提醒作戰參謀:“酒井大佐無法保持清醒,請你迅速替大佐做決定。”隻有極短的時間供他考慮,他拿起電台的對講機呼叫:“所有的部隊請聽令,我是作戰參謀,我是作戰參謀,酒井大佐被野狗咬傷,神誌不清,現由我負責指揮,前方的部隊請迅速撤出金蛇穀,用最快地速度返回兵營,那裏受國民黨軍隊的進攻。”

    “聽到,聽到,我們迅速撤回。”

    “聽到,聽到,我們迅速撤回。”

    負責包抄的兩個中隊迅速答複。而山島卻對著電台大喊:“不,我不撤,我要替酒井大佐報仇。”作戰參謀考慮了一下說:“山島,山島,我是作戰參謀,我是作戰參謀,你可以帶著你的突擊隊繼續與遊擊隊作戰,我們要迅速撤回兵營,請你小心。”

    山島對著話筒喊:“我一定要把遊擊隊消滅。”

    作戰參謀大聲命令:“所有部隊聽令,迫擊炮、擲彈筒都準備好,同時向金蛇穀內開炮,然後,兩分鍾內撤離。”

    “準備完畢。”

    “準備完畢。”

    作戰參謀對著話筒大聲喊:“預備,放!”

    頃刻之間,日本軍隊的迫擊炮彈、手雷如同黑色的飛鳥從三個方向射向金蛇穀,爆炸聲此起彼伏,遠遠看去,一團團灰色的氣浪騰空而起,一塊塊樹枝在空中飛舞,一棵棵大樹歪斜著慢慢地倒下。

    山島看著眼前的景象興奮地大叫:“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們挖出來。”

    山島抽出戰刀,命令所有的士兵按上槍刺,機槍手端著機槍進攻,同時命令兩個噴火器操作手跟在後麵。

    被轟炸過的金蛇穀,到外硝煙彌漫。雖然經過此輪轟炸,但是仍有大量的灌木林立,沒有受傷的遊擊隊員和大刀會戰士,就藏匿在這裏麵。“殺!”山島一揮戰刀,第一梯隊的日本士兵有二十多人,再次摸進金蛇穀,一步步逼近樹林。這裏像春耕被翻過的土地,到處是枯枝爛葉,地麵上看不到人。

    日本士兵仔細地盯著樹林間的鬆土,他們知道對手就藏在土裏或者樹上。但是,沒有任何動靜。山島在樹林外麵看到沒有動靜,就再派出一個梯隊。這樣,就有四五十個士兵進入了樹林。

    日本士兵十分謹慎,他們沒有一個人放槍,撥開樹枝,輕抬腿,慢落腳,一步步接近想象中的目標。

    “打!”孟德突然頂著枯草站起來,一槍擊中一個日本士兵,其他戰士也跳出來,舉槍向日本士兵射擊。日本士兵迅速隱蔽,同時還擊。有個機槍手抱著輕機槍向遊擊隊員猛掃,王迎春躲閃不及,被打中了腿部,一聲慘叫,窩在草裏。

    孟德一看急了,一槍打向那個日本機槍手,那個家夥胳膊中彈,扔了機槍就跑。孟德大喊著,揮舞著大刀撲上去,一刀結果了那日本士兵的性命。其他遊擊隊員也抽出大刀,跳躍著砍向日本士兵,這時,聽見幾聲尖銳的哨聲,所有的日本士兵都向後跑去。

    孟德喊:“快點向後撤。”他扶起王迎春,快速地向金蛇穀深處跑,身後的爆炸聲已經追上來。大家在樹林裏躲閃著跑,這時,劉牧之跑過來,“大師兄,兩側的日本兵已經撤了。我們需要改變策略,向臥龍居方向打,冬梅還在那裏呢。”

    孟德把王迎春放下,讓人給他處理傷口,觀看了一下地形,說:“看來日本兵隻有山島的一個突擊隊,已經死傷過半,我們有把握跟他們拚一把。”

    王迎春在旁邊咬著牙包紮傷口,說:“快快清點我們的人數,恐怕也是傷亡過半。實在不行,我們就撤。”

    孟德說:“不行,必須去臥龍居。”劉牧之點點頭,也支持孟德。孟德看看周圍的地形,命令所有的人迅速隱蔽,形成一個布袋陣,他則帶著幾個身手好的戰士去吸引山島上當。

    山島帶著士兵已經摸過來。前麵是幾棵大柳樹,有一人多粗。它的枝椏歪歪斜斜地伸展著。他們摸過去,山島害怕遊擊隊有埋伏,讓四五個士兵過去偵察。這幾個倒黴蛋來到樹下,貓著腰仔細地搜查,但是他們忽略了樹枝。山島在旁邊看見一個士兵被淩空吊起來了,連喊叫都沒有發出來,隻看見他背對著山島在空中蹬著腿。

    山島立刻意識到什麽,用日語說:“噴火器。”

    而另外一個士兵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大聲喊叫:“蛇!”隻見前麵的柳樹抖動了一下,那個士兵被一條碗口粗的蟒蛇纏住了,這次,他發出了慘叫。

    山島大聲喊:“放。”兩挺噴火器突突地噴出火焰,撲向那幾棵大柳樹,火苗立刻把一棵大樹吞住,一條四五米長的蟒蛇從樹上翻滾下來,立刻又被噴火器的火焰包圍。

    憤怒的金蟒蛇在地上掙紮抽打著地麵,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一些枯枝爛葉被它甩在空中,燃燒著變成火星。約有幾分鍾,金蟒蛇停止了掙紮,它身上的火苗輕輕地跳躍著。山島冷冷地一笑,說:“這就是中國人的龍,看看吧,隻不過是一條被我們燒死的蛇罷了。”

    砰砰幾槍,旁邊的樹林傳來槍聲,幾個日本士兵倒地,山島立刻隱蔽好,看到孟德帶著幾個人向這邊開槍。他一揮戰刀,命令機槍手射擊,嗒嗒嗒,機槍手幾個點射過去。孟德帶著人向後跑去。山島精神大振,命令所有的人乘勝追擊。

    山島向前追了有一百多米,前麵的樹林濃密,草叢有半米多高,那些遊擊隊員眨眼間消失了。狡猾的山島命令所有人就地隱蔽,他找了一棵樹,藏在後麵,仔細地觀察,之後得意地冷笑,朝身邊的一個士兵勾一下手指頭,那個士兵靠近他。山島輕輕地指了一下,那個士兵舉起狙擊槍,用瞄準鏡找到目標,砰的一槍,一百米遠的樹上掉下來一個人。

    山島轉身朝後打著下蹲的手勢,然後又作出一個進攻的動作,所有的士兵都趴下身子,隱藏在草叢裏,向前匍匐前進。突然,一個日本士兵尖叫著蹦起來,因為他被一條蛇纏住了腳脖子,那蛇在他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了一下,竟然是一條帶牙齒的蛇,這是一條毒蛇。

    緊接著,一陣密集的子彈掃射過來,那個日本士兵被打死了。近距離的肉搏就這樣開始了。附近的樹枝上突然伸出黑洞洞的槍口,打向山島的突擊隊。

    山島的士兵,早就盯緊了附近的樹木,他們用輕機槍快速地點射,周圍的樹上陸續有人掉下來。日本士兵一邊搜查遊擊隊的蹤跡,一邊向前逼近,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孟德將大刀向空中一舉,大喊一聲:“殺。”此時劉牧之早就按捺不住,撲了出去,幾個日本士兵還沒有思想準備,劉牧之一招龍出海,那刀風劈開草叢,向前頂去,隻一刀,一個日本士兵就被砍倒。山島用手一指劉牧之,兩挺輕機槍立刻掃向他。

    孟德飛手一揚手槍,一個日本機槍手中彈,但是山島搶過輕機槍,猛地掃向孟德和劉牧之。劉牧之幾個鷂子翻身,躲過子彈,快速衝向山島。山島已經意識到劉牧之的意圖,大喊:“給我打!”幾個日本士兵立刻集中火力向劉牧之射擊。劉牧之躲過日本士兵的射擊,利用草叢的掩護,快速地接近。

    大刀會的成員,迅速地跟進,他們學著劉牧之,躲閃著接近日本士兵,山島命令:“拚刺刀。”幾個身材高大的日本士兵迎著大刀撲上去。

    “給我殺。”孟德帶領著遊擊隊也衝上來。刹那間,樹木林立的金蛇穀變成了古羅馬的角鬥場,他們的血拚完全失去了章法。有人爬到樹上跳下來砍,有人拿著槍到處亂追。山島揮舞著指揮刀砍倒了幾個遊擊隊員,看到孟德連挫幾個日本士兵,喪心病狂地抱起輕機槍,朝著孟德的方向掃射。沒有想到孟德正戰在興頭上,他剛好向旁邊一跳砍殺另外幾個日本士兵,山島的掃射打中了自己的士兵,山島氣急敗壞地大喊著,又調轉槍口追著孟德。

    “大師兄小心!”劉牧之發現了失去理智的山島,一手撿起地上的一把日本軍刀,甩向山島,山島身體一歪,軍刀紮中了他的胳膊,他並沒有放棄輕機槍,又朝著劉牧之掃射。

    劉牧之快速地移動身形,山島打中了幾個日本士兵和遊擊隊員。

    王迎春大聲喊:“讓開。”他拖著一條腿撲上來,舉起手槍射擊,或者是因為太著急,隻打中了山島的腿部。山島立刻向他掃射,劉牧之一看情況不妙,猛地一推王迎春,奮力將金龍刀投了出去。但是,山島的槍機已經扣響。劉牧之的胸部中了幾槍。

    山島似乎忘記了躲閃,金龍刀一道金光閃過,他的左胳膊被金龍刀活活地砍掉。但是他仍然用右胳膊夾著機槍,要向孟德射擊,隻聽吧嗒一聲,沒有子彈了。

    孟德一看,迅速地跳起來,狂跑幾步,要砍向山島。山島此時已經慌不擇路,向後一退,被絆倒在地,順手抄起一支步槍向著孟德一槍,竟然槍裏有子彈,砰地一聲,打中了孟德的腿部。孟德一停的瞬間,山島轉身爬起,用單臂掏出手槍向後跑。

    其他日本士兵一看山島跑了,也跟著逃跑。

    遊擊隊員和大刀會的戰士急忙撿起有子彈的武器,向逃跑的日本士兵開槍。孟德咬著牙,把受傷的腿紮好,大聲喊:“快點,把政委和我師弟找到。”

    雖然劉牧之擋住了山島機槍的掃射,還是有一發子彈打中了王迎春腿部,他兩條腿都受傷了。劉牧之仰麵躺在王迎春的身上,嘴裏吐著血泡。

    “快點,搶救。”孟德大聲呼喊,“師弟,你不能死,還有龍脈圖呢。”孟德急得大哭,“師弟,我替你死都可以。”

    王迎春身上全是劉牧之的血,他提醒孟德:“快點,讓兄弟們乘勝追擊,保住臥龍居。”

    孟德抱起劉牧之,讓人把金龍刀帶上,快速地向前跑。“大師兄,快點,我要見冬梅,快點。”劉牧之輕聲說。

    孟德哀泣著說:“師弟,你不要死,我有辦法的,請你相信。你一定要活下來,革命需要你,知道嗎,你一定把龍脈圖給我啊。”

    劉牧之苦笑:“大師兄,我死了,你就會得到龍脈圖。”

    孟德說:“求你了,別開玩笑了。”

    山島逃命一會兒,看到跟他的日本士兵有的丟了武器,喘了一口氣,命令:“停下,遊擊隊也快完蛋了,大家整理一下,準備反擊。”他剛下完命令,忽然看到身邊的草叢抖動了起來,有個日本士兵突然大聲喊:“有蛇。”

    山島冷靜地看看四周,大聲說:“先撤。”他們快速地跑出樹林,不過,前麵的石頭處,讓他目瞪口呆,幾十條野狗立在那裏,伸長了脖子,一聲不吭地看著日本士兵。

    山島的手裏隻有一支小手槍,他慌亂地向一條狗開槍,於是,日本士兵與野狗的搏殺再次開始。隻聽得一陣陣慘烈的嚎叫,地麵上再也看不到一個站著的人,隻有日本士兵的衣服碎片和軍靴,那衣服的碎片已經變成紅色和黃色相間的色彩。

    孟德帶領隊伍趕過來的時候,野狗們已經結束了戰鬥,幾隻幸存下來的野狗正在為受傷的野狗舔拭傷口,不時傳來野狗痛苦的呻吟。

    孟德帶著隊伍繞過去,繼續向臥龍居中跑去。前麵,傳來陣陣槍聲,這槍聲是佐滕山木與武冬梅交火的槍聲。

    佐滕山木帶著他的人馬走進臥龍居的院子,他看見了已經扒開的習武台。

    佐滕山木圍著習武台轉了幾圈。跟隨他一個班的日本士兵,在院子裏開始搜索,用槍刺一陣亂捅。佐滕山木用手指了指習武台,命令幾個日本武士把它扒開。其他幾個日本士兵到屋裏搜索。佐滕山木想了一下,甚是可疑,然後帶著幾個日本士兵來到臥龍居院門口,向四周觀看,他在潛意識裏認為一定有問題,為什麽馬雲龍扒了一半就跑了呢。

    他正在猜測,忽然聽到院子裏轟地響了一聲,原來是一個日本武士觸發了炸藥,被炸死在習武台上。緊接著臥龍居四麵院牆上的機關啟動了,撲撲一陣響,短箭發了出來。有的日本士兵被射中了,掙紮著跑出來。

    佐滕山木看到自己的人受了暗算,生氣地大罵。這時,突然響槍了,隻見武冬梅帶著幾個人,向這邊開槍。佐滕山木命令幸存的幾個日本士兵進行抵抗,他則帶了幾個日本武士朝小汽車跑過去。

    剛轉過一道彎,佐滕山木看到楊少川向這邊跑過來,兩人撞了個正著。佐滕山木大聲喊:“少川,少川。”楊少川隻有來到他跟前,佐滕山木和藹地問:“少川,你說臥龍居龍脈的龍首在哪裏?”

    楊少川仔細地看著佐滕山木的表情,思索了一下說:“就在臥龍居的習武台。”

    佐滕山木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楊少川說:“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佐滕山木說:“你是怎麽知道的?”他一邊問一邊把手伸進口袋,手握著槍,但是麵部表情依然和藹可親。楊少川口吃地說:“我看到我父親留下的地圖上有標記。”他似乎已經注意到了佐滕山木在口袋裏的手槍,轉身就要跑,砰地槍響了,他一下子倒在地上。佐滕山木發現沒有一槍斃命,又補一槍,隻聽砰的一聲,卻傳來一個女人淒慘的叫聲。

    原來純子趴在了楊少川身上,她擋住了佐滕山木的子彈。佐滕山木驚愕地看著純子,大喊:“讓開,讓開,他是中國人。”純子用盡力氣喊:“他是我養大的,我是他母親,求你了,佐滕社長,你打死我吧,我替你幹了一輩子,用我的命換他的命吧。”

    佐滕山木正在猶豫,一條小狗帶著鎖鏈衝上來,它正是臥龍居的那條小狗,它汪汪地叫著,朝著佐滕山木衝上來。佐滕山木急忙向它一槍,它停下了,仰著脖子長叫,然後,一步一步地逼向佐滕山木。佐滕山木準備再開槍射擊,這時,一個日本武士喊:“快跑,野狗。”

    撲撲撲,一陣響,七八條野狗衝了上來,佐滕山木一轉身朝著小汽車跑去。

    小汽車的門竟然打開著,佐滕山木衝上去猛地一拉駕駛位的車門,然後一聲尖叫反彈回來,一條三米多長的金蟒蛇把司機的上身緊緊地纏住了,司機像是被包紮的木乃伊,兩隻眼瞪得鼓鼓的。佐滕山木急忙朝著死去的司機身上開槍,幾槍之後,那條蛇溜跑了,司機的身體僵硬地從車上翻滾下來。

    佐滕山木喘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快速地鑽進汽車裏,打著火,汽車輕微地震動起來。

    一陣風,呼地刮過來,樹林突然竦動。

    佐滕山木拚命地一踩油門,汽車轟轟響,但是並沒有向前跑,而是歪歪斜斜地晃動著,佐滕山木看到前擋風玻璃上一隻巨大的眼睛,圓圓的,發出凶狠的光芒。緊接著,佐滕山木看到他的汽車被高高地舉起來,像一隻小玩具在空中飛舞,他沒有辦法看到那條金蟒蛇的全貌,他隻是通過汽車玻璃看到了金色的鱗片。之後,汽車發出被擠壓的聲音,哢嚓嚓一陣響,佐滕山木在恐怖之中睜大雙眼,但是,他不可能,也永遠不可能再看到什麽,包括那條他從來沒有看到全貌的金蟒蛇。

    孟德抱著劉牧之向臥龍居奔跑,劉牧之血流不止,“師妹,師妹,快點過來,師弟有話要說。”孟德大喊著。武冬梅帶著劉牧棟跑過來,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把劉牧之抬進院子。武冬梅哭著喊:“牧之,有什麽話快說?”

    劉牧之對著武冬梅的耳邊說:“龍脈圖在我的後背上,我死了,它就會顯出來,把它交給共產黨。”

    武冬梅驚愕地睜大雙眼,劉牧之微微一笑,說:“我為咱們的祖國盡力了,沒有給祖宗丟臉。”然後,他輕輕地合上眼。

    眾人都沉默著不說話。孟德問武冬梅:“師弟有什麽交代?”

    武冬梅看著孟德,說:“大師兄,你把牧之的上衣解開。”孟德剝去劉牧之帶血的上衣,再看他的後背,是一副龍圖騰的刺青。

    孟德沒有看出什麽門道,他疑惑地看著武冬梅。武冬梅說:“你等等。”她蹲下身子,摸摸劉牧之冰冷的身體,他的血液已經完全停止了流動。再看他的後背,那副龍刺青的線條漸漸發生變化,一些裝飾性的線條變淡,逐漸消失,隻剩下一些粗線條。武冬梅抹了一下眼淚說:“這就是龍脈圖。”

    “哈哈哈!”幾聲洪亮的大笑,破壞了眾人的哀傷。馬雲龍帶著毛驢兒出現了,幾十個土匪把臥龍居團團圍住。王迎春舉起手槍,對著馬雲龍,馬雲龍哈哈大笑:“就你們現在的幾個人,我滅了你們不費吹灰之力。”

    “你想幹什麽?”武冬梅問。

    “請你們離開這裏,臥龍居歸我了。”馬雲龍玩世不恭看看武冬梅,說:“可惜了,這麽年輕漂亮的寡婦,還有你,好水靈的丫頭。”馬雲龍順手摸了一下劉牧棟的臉。

    這時,兩個土匪把受傷的楊少川抬進來,馬雲龍指揮人說:“快點,把習武台刨開。”

    幾個土匪賣力地幹起來,隻有幾分鍾,地麵上顯露出一塊礦石,在陽光下閃著金光,馬雲龍哈哈大笑:“這就是龍脈的龍首啊,太謝謝你們劉家,謝謝日本鬼子。”

    馬雲龍突然轉過身說:“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這麽多人知道龍脈圖的龍首,我必須殺人滅口。先殺了你這個共產黨。”他突然舉槍對著王迎春,砰的一聲打中了王迎春的肩部,他準備再開一槍,沒有想到一聲槍響之後王迎春沒有中彈,他的胳膊卻被打中了。原來是有人打中了馬雲龍。接著又是一陣槍響,馬雲龍捂著胳膊,來到門口,隻聽外麵的人喊:“馬雲龍,你快點滾出來。”馬雲龍一聽是國民黨軍隊的人,急忙喊:“你們不要開槍,我撤出去。”

    馬雲龍撤出院子,溫玉帶著一個裝備精良的小分隊進來,孟德激動地說:“謝謝。”

    溫玉說:“我們來晚了,你們趕快撤,日本人還會返回來的。”

    大家來到外麵,楊少川過來靠近孟德說:“大師兄,黃金在小汽車裏。”孟德驚喜過望,帶著人來到小汽車旁邊,它已經嚴重的扭曲變形,眾人拿著刀具把車撬開,佐滕山木已經窒息而死,他的懷裏還緊緊地抱著一塊成品黃金。

    王迎春被兩個遊擊隊員抬著,他捂著傷口對孟德說:“孟德隊長,這些黃金需要快速地送往延安。”

    孟德問:“我去?”王迎春說:“請劉家人吧。”他看著劉牧棟。劉牧棟表情嚴肅地看著王迎春。王迎春說:“劉牧棟,給你一個新任務,你化裝一下,將這些黃金運往延安。”

    劉牧棟問:“我行嗎?”

    王迎春說:“隻要你去,我相信,你大哥會幫助你的。”劉牧棟點點頭。王迎春說:“經過這次血與火的考驗,我相信你已經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共產黨員,我決定正式替你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

    劉牧棟眼裏含著淚,表情神聖。

    在旁邊的一個樹林裏,站著一個長衫男子,他是劉牧國,溫玉走過來,他問:“有什麽情況嗎?”溫玉說:“三小姐要加入共產黨了。”

    劉牧國長舒一口氣,說:“想辦法護送他們走出招遠和萊州,中國還得靠他們。”劉牧國哽咽著對著天空說:“爹,娘,二弟跟隨您去了,他不辱使命。老三也參加戰鬥了,我們劉家,要跟日本人打到底的。你們放心,就是打到最後一個,他們也不會屈服的。”他再也忍不住,湧出熱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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