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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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姝攥緊了拳,她沒有忘記終之前的話語,“但,你還有阿目……”

    終隻是直勾勾看著她,並未直言,“蒼姝,你可信直覺?”

    又是這句,蒼姝無比熟悉,卻更是肯定,“我信。”

    “既如此,”終前進半步,蒼姝忍住沒有動,被他直接圈入懷中,終將她腦袋按在胸膛上,那種溫度透過衣衫侵襲全身,便是那種淡淡的血氣都覺得溫暖。

    “噗通、噗通。”耳邊是如鼓的心跳聲,蒼姝的心跳也在同步。終道“如今,可願相信我?”

    蒼姝在某一刻甚至想哭,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這句話他沉在心中無數年,被血浸泡,被黑暗侵蝕,卻始終沒變。

    喟歎一聲,蒼姝想,我相信的遠不止你所希望,還有更多,隻是他不多言,自己也無法開口。

    蒼姝想要安慰這個人,這個本就溫柔又淡薄的屬於她的人,於是她回抱過去,道“我信。”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信。

    “咳咳。”氣氛正好,碧卻突然擠進去,它早就忍不住了,對著蒼姝就是一頓噴,“幹什麽呢,注意點時候行不行!”

    蒼姝下意識掙脫開身,終反應更快,直接將碧拍飛出去,蒼姝忽然頓住。

    待片刻後,她臉色驀然爆紅,便從終懷中脫身,“我我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終卻隻是看著她,眉梢眼底的溫柔寵溺,突然感應到暴增的邪術氣息,他才施舍了半分目光給旁人,“不逃?”

    黑老早就躲在一旁,也許是精氣盡數吸收有了底氣,“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不像話,談情說愛不分場合,真是讓老朽羞愧啊。”

    “也是該羞愧。”終一笑,這一笑便再無溫暖,眸中漆黑一片,“東瀛覆滅的根由,你們占了大半,如今以為沒有人可懲治你們了?”

    “老朽本就不是東瀛的人,爾等小輩還敢妄言!”黑老桀桀笑出聲,“就算沒有邪術影響,你以為東瀛就能萬久其昌了?哈哈哈,遲早也是要完!就憑那東瀛沒有眼光!失去了主上,算得了什麽!”

    終將這句話拆分吸收,轉眸看著蒼姝,“待在此地等我,可好?”

    蒼姝沒有說什麽並肩戰鬥的話,她知道這是終一個人的戰鬥,便道“你小心。”

    終是禁不住的流露出笑意,摸了摸蒼姝的頭,甚至於給她加上了結界,蒼姝失笑“我沒有那麽弱。”

    “我不放心。”

    蒼姝怔楞一下,終便直接飛身離開。

    他看著黑老,那濃烈的氣息當真讓他由心底厭惡。

    黑老看了他手上的血筆,卻兀得笑開“你自視清高,又比我們幹淨多少!”

    “殘害無辜,滿是鮮血。”終道,“我不曾做過。”

    “可笑,可笑至極,東瀛的覆滅,就是因為你們太過天真!”

    蒸騰出的濁氣,將終團團圍住,卻阻礙不了他的步伐,“天真?”

    終細細咂摸這二字,竟是覺得如斯可笑,他卻笑不出來,“若說我等天真,似你這般不人不鬼模樣又是如何?”

    黑老手中重新凝成一根手杖,玄黑表皮,卻閃著詭秘光澤。

    “老朽管你是誰,礙了主上的路,便隻有一死!”

    那些傀儡聞聲而起,充沛的濁氣盈滿全身,隻轉眼便來到終麵前,活動性強了太多。終甩出血筆,湛出光芒,隻一瞬製住他們動作。

    終抬頭,看著黑老,在黑老驚詫中一擊打碎那手杖,血芒乍起,躲閃不及中劃破麵頰,黑老立刻後撤,卻直接踩在陣術上,直接被束縛住,片分不得掙紮。

    黑老第一次露出這般驚駭的目光,直直看著那人,“你、你竟將那東瀛術法全然參透!”怕是還不僅如此。

    黑老看著那雙與他外表截然不符的深邃雙眼,滿是鎮定自如的風度與氣度,邁步走來,竟無端想要逃走。

    那傀儡陣直接被他命中陣心,潰不成陣,便是濁氣都傷不得他片分,終橫執血筆,那筆尖銳利直指他脖頸。

    “你的主上可還安好?”

    黑老張開口,卻發不出半分聲音,似乎被噎住一般,終斜眸,那雙眼深邃到盡頭隻剩下一片漆黑,如臨深淵。

    黑老一個激靈,“主上他……”藏匿在袖中的手卻是捏了一張符籙,終隻是看著,一瞬間爆裂開來,終以袖遮眼。下一刻卻是伸手接住一枚短刃。

    “偷襲、暗下,除卻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法,你還會什麽。”那眼中是漫不經心的笑。血筆破開濁氣,隻一瞬便可割裂黑老。

    就在這一刹那,卻似有一雙手直接打散這一擊,扭曲時空,黑老的身影瞬移至一旁。

    “我的人,你殺不得。”

    終隻是目視前方,“肯現身了?”

    黑老麵色如同鐵青,那是羞愧,他立刻單膝下跪,“主上,屬下……”

    “丟臉麽?”

    那團黑影終於現出真身,玄衣紫衫,發絲盡散,明明是一張溫潤如玉的麵容,與終肖似三分,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涼薄。

    他一擊劃向黑老,黑老直接摔在牆壁上,砸出碎石一片,“成事不足,竟還惹我的小侄子如此生氣,打個半死不活也是應該。”

    “如此,可消氣?”

    他複而看終,像是商量的語氣卻全無回轉餘地。

    終卻是笑了,眸中神色不定,“已經做下了事,還需問我。”手中的血筆隨著他情緒起伏變換,“隻是我沒有想到,你還有膽量出現,樓淵。”

    樓淵看了他半晌,忽而笑開來,那一笑如同草長鶯飛,江南水鄉的溫潤如玉,口中的話卻毫不留情,“當初東瀛覆滅,我以為其中人盡數埋葬,不曾想你竟是活了下來,平白嚇我一跳。”

    他一步一步邁向前,端的正派,身正如鬆,每一步卻都如同踏在煉獄中。

    “聽說你近些年過得不錯,便是正統術法都學了個精,那便讓我看看,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說那般。”

    終卻似毫無感覺,半分沒有受他挑釁,“你的身體已經碎不成樣,可撐得住我一擊?”

    血筆一揮,終便衝了上去,樓淵倒是瞪大眼睛,“小子眼睛倒是尖。”

    一個瞬移避過,終側身彎腰,如此一擊便斷去他的一片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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