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樓淵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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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看著齊鄭,“齊大人,就你們二人之力,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齊鄭不語,一慣嚴肅的麵容如今竟也笑了笑,後撤半步。“一人足矣。”
百裏玓看了眼四周,不等小廝笑出聲,三尺寒水出鞘,門扇豁然打開,風卷起寒氣凍的他們一個哆嗦。
“修道之人!”
小廝見此情形直接慌了,齊鄭一個俗世官員怎麽和修道的走在一起了!
他立刻後撤,扭開暗門便要遁走,手觸上門的一瞬間便頓在原地,頸間那道寒意凍的他通體發寒。
“你、你…”
看著一瞬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死士,齊鄭咋舌,他走近那人。
“還想跑?”
小廝咽了咽口水,“不不敢。”
百裏玓抽回劍。
小廝癱倒在地,他轉向齊鄭,磕頭道“大人饒命,小的知錯,小的雖則開的黑店,但從來不曾背過人命!大人饒命!”
齊鄭嗬道,“少廢話,老實交代,你與邪術師什麽關係!”
“啊?”小廝一愣,他小心抬頭看了眼百裏玓,腿都打軟,“邪術是什麽,小的真的不知曉啊,大人明鑒!”
齊鄭看了眼百裏玓,百裏玓道“他沒說謊。”
齊鄭皺眉,“黑店,便真僅是黑店?”
蒼姝看了半天戲倒也沒有閑著,她眼睛撇了眼倒下的客人。“不盡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齊鄭這才注意到蒼姝,卻被她的話所引,不等他問出口,蒼姝直接一個豆子打出去。
原本倒在桌上的客人一瞬間化作黑煙消散,轉瞬凝成人形在一旁。
齊鄭目光一凜,“邪術師。”
那人俯身作揖,“齊大人,久仰。”
他看著蒼姝,“我奉尊主之命,前來邀請這位,靈。”
百裏玓斜眼看了蒼姝,見她見怪不怪便知早有準備。
蒼姝道“邀請?可是備了茶和點心暢聊的那種?”
“若是您喜歡,我現在便去準備。”
蒼姝便要回答,百裏玓有所感,蹙眉,“不可。”
蒼姝給他一個眼神,傳音符作響,百裏玓盯住她。
以身作餌,她倒是不怕把自己搭進去。
那人將目光放在百裏玓身上,“此次隻為邀請,我沒有收到殺人指令,請其餘人等留在此地,尊主不希望有人打擾。”
蒼姝便道“若我不同意呢?”
“那很可惜。”
說白了,隻是一次機會罷了,幕後那人也不知打著什麽算盤。
蒼姝想了想,即便她與百裏玓收了麵前人也無甚用處。更何況…
“極好,那便走吧。”
齊鄭聞言便要上前,卻聽得“噌”的一聲,三尺寒水收入鞘,齊鄭雖則有話想說,終於選擇相信二人,再不多言。
那人作揖,腳下便有符陣現。蒼姝邁步其中,隻來得及看見百裏玓雙眼,調戲一般眨了眨眼,隨即消失。
與此同時,簡仁軒。
一雙眼驀的睜開,似乎夜半驚醒一般,冷汗大滴大滴落下。
白依依注意到這邊動靜,放下針線走到屋內,倚門來看。
“醒了?”
清風此事還沉浸在驚嚇中,聽到這一聲嚇了一跳,待看清那人,疑惑道“可是姑娘救了在下?此地是何處?我…”
白依依端了杯水過去,“你並非我所救,此地位於雀城中心,名為簡仁軒。”
她看著清風似乎渴極,一口便飲盡那杯水,便又添了一杯。
“咳咳,多謝。”
清風舒緩過來,嗓音都清晰很多,白依依探道“你可還記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一提到這個話題,清風腦中空白片刻,他閉緊雙眼,“我隻記得追蹤到了邪術氣息,看到那人身影卻並不明晰,然後便…”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麵色一刹那變得蒼白。
“蒼姝、是不是蒼姝救的我!”
白依依為他這突如其來的湍急一驚,“是,怎麽了?”
“不能去,叫她一定不得去!”
清風大口大口喘息,“雖則記不清晰,但是那其中一定蘊藏了什麽驚天大事,足以使世人動蕩,她不能去!”
白依依也是一驚,她頓了頓,立刻取了傳音符,“蒼姝?蒼姝?”
傳音符卻掉在一處,孤獨閃著光,無人回應,白依依心一沉。
——
蒼姝在黑暗中行走,氣息卻是極穩。前方有人引路,隻是牽了一線在手,每行一步,蒼姝都覺得自己離真相近了一步,那是深淵中的光芒,足以引她入甕。
直到前麵人頓住,她感應到了有微風拂麵,陰冷森冷,蒼姝止住腳步。
即便是遮住了雙眼,她也感受到一瞬即逝的光芒。“可是到了。”
那人取下了她的眼罩,光印入眼簾,引得她不適應的眯了眼睛。
與她所想極為不符,明明肌膚上的感覺是陰冷潮濕,抬眼卻有光芒罩頂,那白光並不暖人,顯得很突兀。
“請。”
那人抬手示意,指引她走入庭院。
那是極為溫馨的小苑一間,汀蘭鋪地,綠屏相圍,端的是嘉樹清圓的悠然。
蒼姝麵上不動聲色,抬步走去,隨手摘去一朵,卻瞬間破碎在手心,心下了然。
她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推開門扇,一股邪風拂麵,她巋然不動。
房間大到出奇,完全不似表麵所看。
蒼姝腳下踩著的白磚,一格一格鋪成不同形狀,她心下一沉。
“陣法。”
此時她才確定邀請她前來之人的身份,這入門便顯現的陣法,既是試探,亦是提醒。
蒼姝推算片刻,腳下才有了動作,她一步步接近正中,直到踩下正中紅心,才算結束。
“啪、啪、啪。”
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和鼓掌聲,蒼姝抬眼便看得那人,撫掌踏步而來,那張麵容端正若君子,隻見過一次卻再難忘卻。
他道“不消半柱香的時間便破了這千卦陣,看來我的客人很生厲害。”
他卻笑了“千卦陣,便是有千種軌跡算法,每行一步都會彼此牽扯,一朝失足便會滿盤皆輸。這當中並沒有所謂解法,才是最為有趣。”
蒼姝看他,開口“你何意?”
樓淵隻一笑,“也便是因著這千卦陣非比尋常,每個人、每一次,走下的足跡皆是不同,但是你可知,你走下的步子我在百年前便有所見?”
蒼姝皺眉,卻是不語,樓淵隻是感歎,“若不是我知道人死而不得複生,怕是真會以為她回來了。”
“也難怪他會那般在意你,細看來,確實相似。”
他靠近蒼姝,“你究竟是誰?亦或者說,你可是阿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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