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許說出去哦！這些是亡靈和怪物之間的約定。”罪四湊在樂無憂的耳邊俏皮地說著。

    樂無憂點了點頭，他會記住她的話，不會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包括自己的隊友。

    “我們接著走下去。”樂無憂拉住了她枯槁的左手，朝著整個起始之城的中央走去，“我想去見識一下天上的城市，看看他們，和這裏到底有什麽不同。”

    “走吧！希望我們真的能夠一直走下去。”在這片最深沉的黑暗身後，天邊璀璨的夕陽照耀的西邊的天空一片通紅，絢麗的火燒雲癡癡地看著這一對看起來不是一對的男“女”。

    樂無憂招呼著比亞迪三劍客和自己的十一個追隨者朝著起始之城的中央走去。

    一路上，僵屍則是一連小心翼翼地說著話語，他才沒有這個本事去挑戰罪四的權威，這些帶著個位數的強者都是有著自己的驕傲，不是她在樂無憂的麵前溫順地像一個乖女生，在別人麵前的脾氣就會那麽好。

    陳凡音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她孤高地看著周圍的任何生靈，在她的眼裏，周圍的都是垃圾，她也確實有這個本事。這不，罪四還沒挑釁她，她就開始搭話了：“罪四，你怎麽前後差距那麽大？你就這麽突然相信這個弱小如螻蟻的男人？你這不是蠢嗎？”

    樂無憂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精彩，在那一瞬間，他有著一把拔出青銅劍，殺死陳凡音的打算，他又突然地平靜下來，尷尬地笑了笑：“我現在確實很弱，不代表我的未來就一定弱小。”在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自己身體內隱藏的暴躁，情緒，壓力得不到釋放後的憤怒。

    “切，潛力大，又不代表著你一定能走下去。萬一你在弱小的時候被人狙殺了，很多人最喜歡做的就是狙殺天才了。哈哈哈，罪四，你說對不對？”陳凡音扭過頭，輕蔑地說著。

    “不對，被狙殺的永遠不是天才。”罪四冷冰冰的話語傳到陳凡音的耳朵裏，讓她陣陣不快。罪四緊接著用靈魂對著樂無憂訴說著她剛剛得來的信息：“我不能攻擊她，這是係統的命令。”

    這句話讓樂無憂加大了自己對著這個少女的猜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樂無憂沒有說任何話語，他隻是拉著罪四的手往前走，走得速度更快了一點。蹬蹬的腳步聲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分外清晰。

    陳凡音氣的跺了跺腳，她絕不能讓罪四這麽強大的女人就這樣被耽誤一生，她曾經質問過她的父親，為什麽女人就一定要處於弱勢地位，為什麽女人就一定稍微顯得弱小，為什麽女人就無法真正走到最高處。他的父親隻是笑笑，沒有言語。

    現在的她不想讓本能夠走下去的罪四被樂無憂耽誤一輩子，修為停滯下來，甚至耽誤一輩子。

    “黑晝，我請你離開罪四。”她跑到樂無憂的麵前，伸出手，止住了他們的前進，大聲地說著，“不然的話。”

    她這麽一說，原本趴在牆角默默休息的生靈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他們或是睜開眼睛，或是豎起耳朵，或是靜下心來，期待著這一場好戲。黑暗，壓抑的黑暗讓他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任何的衝突都將是釋放壓力的好辦法。

    罪四撥開了陳凡音的身體：”小妹妹，你說離開，我就離開，你能給我什麽呢？“

    ”我能給你一個全新的身體，和你之前一模一樣的身體。你們亡靈的最終目標不就是這個嗎？“她果斷進入坑爹模式。

    罪四在那一瞬間，她心底裏產生了一絲波動，緊接著，她又搖了搖頭，說著：”小妹妹，你的能力不夠，就請不要管別人的事情。“

    ”我能夠辦到。“陳凡音信誓旦旦地發著誓。

    ”你辦不到。“罪四同樣堅信地回複著。

    ”我就能夠辦到。“

    ”他很強，他不慈悲，也不畏懼挑戰。“罪四沒頭沒腦地講述了這一句話，”當你能夠在這黑暗中視物的時候，才有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黑暗中，漸漸地有生靈摸了過來，他們也不知抱著什麽心態，走到一半的時候，發出了嘲笑：”小妹妹，和亡靈說什麽道理，為何不和公子我講講，人生的道理。公子我一定會讓你心服口服。“

    他和他的奴仆剛剛走到一半，就被無情地暗殺完了。樂無憂現在走起路來，越來越沒有聲音了。他完全就像是融入了這片黑暗，這種高層次的黑暗中。

    他一反常態地沒有先殺那個出頭的公子，而是先把他的奴仆一個個以抹吼的方式刺殺，在一聲聲慘叫聲中，在無窮無盡的恐懼之中，公子陷入了死亡，他能夠清晰地感觸到自己的脖子被他人輕輕一抹，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喉嚨被一道砍斷的恐怖。即使是又一次複生，他還是發現自己處於一片黑暗中，他驚恐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埋在膝蓋中，惶惶不可終日。

    樂無憂停在大街上，他在回憶自己剛剛的狀態，他疑惑地對著自己說：”不可能啊，我的殺心是很重，但是也沒到折磨的地步啊！開始墮入黑暗側了嗎？“

    天使詢問道：”你怎麽知道自己墮入了黑暗一側，在我的視角內，你全身散發著濃濃的黑氣，為什麽你之前一點兒黑氣都不顯露？“他講出話的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失言了，這肯定是別人的秘密，這樣問出來不好。

    ”拿現在的狀態和凡人時候的我相比，光與暗一看便知。“樂無憂思考著自己現在的狀態，解釋著。

    罪四想到了之前幻境中自己的目的，尷尬地走到樂無憂的旁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地說：”在幻境中，我吸收了你大量的光明靈力。你有什麽辦法增加你光明一麵的力量。“

    ”沒有辦法，我的選擇從來不是靠力量來影響我，而是心境。難道力量真的可以影響我的心境？“他問出了這個小白一樣的問題，”我沒有任何修道的常識，對一切都不是很明白。“

    ”當然了，當你體內黑暗的力量增多，你自然而然地會變得邪惡，成為帶來苦難的災難傳播者。要不要我再將這些能量傳給你。“她詢問著。

    ”不用了。那些能量對你的幫助更大，我知道了自己的不對情況，我能夠控製的。“樂無憂說著。

    罪四口吐香蘭，呼著氣，在樂無憂的耳邊迷蒙地說著：”這可不是這麽說的，我可是見過不少的天之驕子逐漸地被心魔吞噬了，變成一個純粹的殺人機器。你覺得你能比得過他們？“

    樂無憂笑了笑，自信地看著城市中心的遠古守護者：”如果僅比心境修為，我認為自己很強，很強。心魔無非就是我心中的執念，正視執念的我，還畏懼什麽心魔呢？“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這裏了呢？你會不會被心魔控製？“罪四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會，“樂無憂看著前方，堅定地說著，”我不會被心魔控製，而是我控製著心魔，你將會成為我的第二個執念，此生追隨，至死方休。“

    “那有一天，你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呢？”

    “如果，我能不死，我將會窮盡一生，為你複生。”

    “複生什麽？”

    “靈魂和記憶。”

    “肉體呢？”

    “重要嗎？”

    “不重要。走嘍，走嘍，我們都還沒好好地看過這個起始之城呢？”

    “遲早有一天，我們的足跡會遍布這個起始之城。”

    在遙遠的銀音森林裏，怪物大軍在儲備著他們的戰力。無窮無盡最低等的怪物匍匐在地上，膜拜著站在他們麵前的那一抹黃色的身影。這是一隻通體暗黃色的狗狗，他的尾巴無力地垂落在地上，即使在這個亢奮的時刻，他的麵孔中也仍然沒有任何的激動。他隻是平靜地看著起始之城的方向。

    他遙望著起始之城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著：“小主人，多年未見，沒想到，這次又是我為你複活一生。在命運的交織下，我們終歸又回到原點。”他的視角的終點不是起始之城的中心，而是起始之城的地底，那一片葬著無數枯骨的深淵。

    他看著月亮嶄露頭角，看著銀白色的月光披在自己的身上，看著自己底下黑壓壓望不見盡頭的怪物大軍，看著追隨者他的靈魂：“你們選擇了拚搏，那今晚將是最後的一次集合，即使失敗，城門一定要破。城破之後。整齊地踏步前進，遇到一個敵人殺一個，以城門為中心，往周圍的屋子裏填充軍隊，屋子不破，軍隊不前進。你們，懂嗎？”

    一陣動物的嘶吼聲傳來。整個起始之城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一個防護罩，抵擋著外界的攻擊。

    樂無憂詢問著比亞迪三劍客和罪四：”現在我們往回走吧！你們怎麽打算？“

    僵屍看了看天使和小道士的神情，他決定繼續往前走，因為他們又沒有這個使命，而且，他們也有著自己的渠道，能夠觀察到那個戰場上的情形。

    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在那個以人數著稱的戰場上沒有一丁點兒作用。之前的怪物都是最基本的狗頭人，豺狼人，蒼狼。現在來進攻的怪物，可是連黑龍，紅龍都出現的最強陣容。這是一場必定失敗的守城戰。

    陳凡音看著罪四和樂無憂往回走，她不樂意了，她也要跟上他們。

    僵屍無奈地說著：”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幹嘛湊那股熱鬧。你也知道，就你的實力，你又怎麽能夠在這個戰場中保住命來。這不是平白無故地送死去嗎？你在這裏也可是隻有一條命的。“

    陳凡音努努嘴：”那為什麽他們就要去？“

    ”因為這是他們的試煉啊，我們加進來就是陪你玩的。“僵屍對著這個”玩“字加了重音。

    ”那我現在去戰場玩，我就去玩，不行嗎？“陳凡音對著僵屍說道。

    ”行，行。“他在呆滯了片刻後，立刻改口說道，”你怎麽樣都行。天使，無論什麽情況都別用技能，任何基恩能夠的波動都如同黑暗裏的光，一下子成為全場的焦點。還有一點，你的光沒有那個黑晝的光包容。你可以嚐試他的路，你也可以繼續自己的路。還有一點，無論什麽情況下，我們都不能救援陳凡音，她需要自生自滅。“

    在聽到這句話後，陳凡音委屈地都快哭了出來，她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大聲地喊道：”自生自滅就自生自滅，我就不信女人一定會比你們這些男人弱小。“

    僵屍看著陳凡音跑遠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怎麽還不懂呢？不是女人就一定不如男人，而是她周圍沒有厲害的女人啊！走，我們跟上她。“

    在奔跑中，樂無憂詢問著罪四：”如果真的開戰了，你會站在哪邊？“

    ”什麽哪邊？“

    ”就是生靈，怪物，亡靈三個陣營，你會站在哪邊？“

    ”當然是你這邊啊！“罪四突然想到了什麽好玩的，”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次守城一定是失敗的，怪物一定會進入這個起始之城，占據一隅之地。三大陣營在這個小小的起始之城內三足鼎立，那才多有意思啊！“

    ”為什麽多有意思呢？守城不是係統的任務嗎？“

    ”那你什麽時候見過係統會頒發任務獎勵的嗎？“罪四解釋著，”你這麽想啊，這對於你們生靈來說，隻是一個遊戲罷了，既然是遊戲，那為什麽他們就不能打破規則的束縛，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如果讓第四批生靈到來，也就是他們的本族強者大批次地來到這裏，沒有任何根據地的怪物和亡靈將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為什麽沒有機會呢？“

    ”因為，很多很多靈魂都無法在恢複自己的意識和記憶了，甚至是很多很多強者。他們永遠地消亡了。在清醒的一刹那，了解過去一切的他們繼續選擇遺忘甚至是自我毀滅。你還去嗎？這一場必定失敗的守城戰。“

    ”當然去了。這是生靈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