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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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少數的生靈從了城市中心地帶往四周逃跑。從他們的說話中可以看出,他們在城市中心地區遭到了深深的屈辱,他們竟然每天的租金都交不出,而統領著一個個街區的勢力一個比一個摳門,他們盡可能地壓榨著任何不屬於他們勢力的生靈,絲毫不在意可能的報複。

    他們有幸在最高的那棟大樓中體驗過三分鍾,他們躺在椅子上,心念一轉,任何東西都能夠來到他們的麵,椅子很舒適,環境很優美,溫度很適宜,這比仙家的洞府還要引人入勝。

    今天經過這個小小村落的生靈不多,隻有十個,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八個生靈神情恍惚地從大街中走過。他們一臉可悲地看著附近的村民,一臉可悲地看著這群貧窮的農民,盡管他們現在是在逃亡,見識上的優勢讓他們始終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態度,也不明白他們這群喪家之犬有什麽資格高傲地看著農民。

    下午,在一個大街上沒有人的時刻,這兩個怪物迫不及待地順著樂無憂旁邊的屋子翻進了樂無憂家。他們正趴在牆上,一道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兩個這是要做什麽呢?”

    “當然是。”他們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正欲回答他的話,突然,他們抬起了頭,一臉謹慎地問著,“你是誰,你又在這裏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來殺你們兩個的。”趙日天說了一句話後,他走了過去,取出狼牙匕首,一刀一刀地捅在他們的頭上。他一隻手按著一個頭,一隻腳踩住另一個怪物的頭,強大的力量讓這兩個怪物動彈不得。

    十秒鍾過後,兩個怪物一同化作了白光消失,趙日天跳進院子裏,拍了拍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有土牆上那陣淡淡的掙紮痕跡才能夠顯示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樂無憂坐在椅子上,絲毫不在乎村民的指指點點,任何前來試探的村民都被他拿著金幣作為借口擋了回去。“沒有金幣,我不治療。”樂無憂的話語冷冰冰的,絲毫沒有一個濟世救人的醫生情懷。

    本來也沒什麽事情,無非就是村民看樂無憂很不爽,他治愈村民竟然都要一個金幣的高價費用,連減價都不肯,問他,他一直搖著頭,拒絕著任何村民們貪小便宜的想法。

    下午三點的時候,樂無憂桌前的火藥味一下子升級了。起因是這個村民前往一處比較遠的樹林,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明明每一處樹林的樹木都可以無限增長,他偏偏要跑去別的地方。跑過去也就罷了,但在一場口角中,他被別人打了。

    樂無憂看著坐在自己麵前鼻青眼腫的村民,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有金幣嗎?”

    他戀戀不舍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金幣,他本就受傷的手顫抖地更加厲害了,艱難地看著這一枚金幣落入樂無憂的手裏。看到金幣落帶,樂無憂露出了開心的神情,他伸出手,在受傷村民的胳膊上扯了幾下,突然他加大了力氣,一陣哢嚓聲過後,他點了幾個穴道,有些穴道甚至在屁股上,當他點完最後一個穴道,這個村民趴在桌上,“昏迷”過去。

    當然在最後,他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啊的聲音,但他的嘴巴也被打了,這一聲呻吟聲在其他村民的耳裏就是痛苦的咆哮聲。

    他們憤怒了,質問著樂無憂:“你這個庸醫,竟然把病人都弄死了。你這個庸醫,快賠錢,賠錢。”

    樂無憂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一個個猙獰地看著他的村民。他哈哈一笑,從口袋裏拿出了那一枚金幣,在手上拋來拋去,抬起頭,嗤笑地看著貪婪的村民們:“你們是不是沒想到,這個受傷的村民手中有著一個金幣?”

    他們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是搖了搖頭,彼此看了一眼後又點了點頭,現在他們絲毫不在乎樂無憂的態度:“隻要你將金幣交給我們,你繼續當你的庸醫,我們繼續當我們的村民。”

    樂無憂沒有說些什麽,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拍掌聲傳在了整個街道。

    “怎麽了,你以為你能夠得到第六小隊的認可?他們追求的是平靜,而不是你。隻要我們威脅他們,如果他們不按照我們的想法來,這個村子永遠都不可能有平靜了。怎麽樣,把你以後得到的金幣分一半給我們,我們可以考慮考慮讓你加入我們。”

    樂無憂像是看傻逼一樣地看著他們。他反而低下了頭,繼續看著書。

    “你敢不聽我們的話,你是想死嗎?”一個村民啪地一下砸到了桌子。桌子旁豎著的牌子都被他敲斷了。

    樂無憂繼續不鳥他,繼續看著書。正當他打算抓住樂無憂的衣領,至於為什麽不直接把樂無憂殺了,那是因為樂無憂是個人才,是個醫生,還有點用處。

    當他的手伸到半空,他看見他的手在消融,就像夏日裏的碎冰,刹那間灰飛煙滅,他的手也是如此,沒有絲毫預兆地消失無蹤。他正要大聲喊著,身體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肩膀,半邊身子,脖子,頭,嘴巴,一個不斷消融的頭和一個不斷消融的身子在不斷地接近著彼此,到相碰的那一刹那,生命值一下子重合在一起,那僅剩的一點兒生命值立刻消失無蹤。

    這就是蔓延的毒藥,盡管周圍的村民們盡可能地離開這片區域,他們早已經感染了這個毒藥,他們的手指開始有著潰爛的征兆,第二秒,他們手指就已經潰爛了,並且順著血肉,朝著身體重心進發。

    他們驚恐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毒藥,恐懼地跳來跳去,不斷揮打著自己的手指,企圖將毒藥甩出體內。他們祈求著樂無憂:”醫仙,醫仙,能不能救救我們,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

    樂無憂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說著:”你們不是說我是庸醫嗎?我遺憾地告訴大家,我也不會解這個毒。我可不是毒醫,自己做出了毒,然後來騙取你們的錢財,我還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假的,假的,那都是假的。“村民們彼此推諉起責任來,”都是他們的錯。“一個個指著彼此,就差一聲令下打了起來。

    第六小隊的士兵疑惑地看著他們的舉動,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他們一走,局勢就變成這樣了。看見了士兵們的到來,中毒的村民們迅速站了起來,朝著士兵們跑過去,隻要士兵們也染上這個毒藥,相信樂無憂一定會免費為他們解毒的。

    他們跑著,奮力地跑著,即使是百米跑道上的運動員都沒有他們跑得快。跑到一半,他們的身體就化為了白光。樂無憂輕聲地吐出了事實:”我的毒可是你動得越快,毒素的殺傷力就越強,直到死亡。“

    士兵們眼睜睜地看著接近五十個村民消失殆盡,現在,這個小小的村莊隻剩下接近四十個村民,原先可是達到了五百個的龐大數量的。好像這兩次減員都和那個笑坐在椅子上的樂無憂有關。

    他們也不敢惹怒這個看起來瘦弱的醫生。”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他們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士兵們慢慢地往後退,往後退,重新退到屋子裏。

    夜晚,當樂無憂仍然在看書的時候,他手裏的書已經隻剩下幾頁了,可是每翻一頁,他就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倒數第五頁,他用了二個小時,倒數第四頁,他用了三個小時,現在還沒有結束。

    張洛林走了過來,為他講解了一番,他終於明悟了,噌噌地翻到最後一麵,他又卡住了。

    而村子外麵,大量的”難民“們衝刺著第六小隊的防線,要不是第六小隊擺出了兄弟會的旗號,他們早就將第六小隊的防線衝散,進入這個村子裏麵燒殺搶掠,來獲得他們重返城市中心的資金。

    ”兄弟會的巡邏部隊呢?他們人呢?再給你們三十分鍾,如果三十分鍾後,兄弟會的巡邏小隊還沒有來,那就別怪我們狠心了。“”難民“的頭頭囂張地抽著一根雪茄,一腳踩在一個跪在地上的小弟的背上,他的旁邊,一個妙齡女郎為他錘著肩膀。

    現在的他看起來很囂張,實際上,來到城市中心區域,他是有苦說不出,他辛辛苦苦賺來的身家還不夠他一個人在那裏居住一晚的。幸運的是,他全程約束著自己的小弟,沒有在城市中心地帶捅出什麽簍子。而在離開過程中,他們幾乎是被趕著的,要不是他們逃跑的速度夠快,他們早就被滅了不知多少次了。

    李何凝重地看著難民頭頭身後的勢力,他估算著自己一方的戰鬥力,結果他凝重地發現,對麵的實力比他們這邊高多了。要是真打起來,也就他能夠跑吧,其他人肯定是死。

    李何退了一步,對著自己身旁的一個士兵輕聲說著:“現在,你去請一下那個醫生,請他來幫助我們趕走這次侵略者。”

    難民頭頭看著李何的小動作,嘲笑道:“叫人,我給你時間,讓你去叫人,哈哈哈,你們得明白,鄉巴佬永遠不可能打得過從城市中心走出來的強者們。”

    李何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他也讓自己的手下忍住不要動手。

    看著這一幕,難民們笑了起來,他們竭自己所能的知識儲備,想出一些罵人的話語。一時間,髒話連篇,翻滾在這一道小小的三八線上。

    話說那個士兵走在路上,他很疑惑,為什麽隊長要讓他找那個醫生呢?那個醫生看起來很瘦弱啊!怎麽可能能夠救得了他們。

    本著完成任務的態度,他敲著樂無憂的房門,大聲地說著:”我們隊長希望你能夠前去幫助他,在村子的外麵,有著一群從城市中心逃出來的難民,他們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威脅著我們。“

    房門裏麵沒有人應,他重複了原來的說辭。第二遍講下來,還是沒有人應。此時的樂無憂正在全神貫注地鑽研著書上的內容,他又怎麽知道外麵有人敲門。這個士兵憤怒地轉過身,離開了,他自認為自己說了兩遍,已經是給這個醫生麵子。

    當這個士兵回到了戰陣中,李何一臉希冀地看著這個士兵的回複。當這個士兵搖了搖頭,他露出了失望甚至是絕望的神情。

    他又忽然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抓住這個士兵的雙肩,搖晃著,急促地問著:”他有沒有當麵拒絕你?“

    ”沒有。”士兵如實說著他的經曆,“我敲了兩遍門,講了兩遍,裏麵有著燈光,但是沒有人應我話。”

    “那你敲敲他旁邊的門,也可以去敲敲他對麵的門,這裏麵居住的生靈能夠幫助我們度過這個難關。”李何急促地說著。他一定要度過眼前的這個難關,這不僅關乎到他的現在,更關乎到他的未來。

    “怎麽了,還沒找到人嗎?哈哈,看來你們的說法都是假的,大家給我上。”難民頭子正欲指揮著自己的勢力向前進攻。

    一個見到下午場景的士兵大聲地喊著:“兄弟,快去前麵,快去前麵,可能你的身上就有著那個毒藥,傳染給他們。”

    “毒藥?”雙方聽著這個詞,一下子陷入了僵持。

    “毒藥?為什麽我的身上有著毒藥?我怎麽可能會有毒藥?”越說到後麵,這個士兵的語氣就越帶著哭腔。他的身上竟然帶著毒,他可不想“享受”毒藥在他體內發作的痛苦。

    “笨啊,當然不是你的毒,是那個醫生的毒。你走到前麵,輕輕地揮動著自己的手臂,把毒素傳播過去。”

    這個士兵照做了,他走到前麵,扭著頭,屏住呼吸,雙手成一個波浪型,劇烈搖晃。

    “快,千萬不能讓毒素傳過來。”難民頭頭看著對麵的士兵的一臉凝重神情,他也相信了,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結局是注定的,除非兄弟會的巡邏部隊出現了,可是他們在下午的時候,就看見了巡邏部隊往這走。“快吹氣,把毒素吹回去。”

    “快,我們也吹。”史上最逗比的比賽方式出現了,兩隻明顯不是什麽好路子的士兵互相吹著氣。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兩群逗比鼓著腮,就比誰的肺活量大。

    天上的強者注視到這一場景,他們也疑惑地看著這一幕:這是換了一種競賽方式嗎?就比誰的肺活量大,大的那個勢力能夠占領村子。

    他們吹著氣,主要是第六小隊這一邊凝重的態度讓逃亡過來的難民們也相信了這個事實。所有的騙術當達到能夠欺騙自己時,也就成為了真。

    坐在房屋裏的樂無憂正看到最後一句話,他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理解這句晦澀的話語。他合上了書,閉著眼睛,在腦海裏,他好像看見了所有身染著自己隱形的毒素的生靈。他好像看見了兩批綠油油的小點在對立著。

    睜開眼,這一幕就消失了,閉上眼,他朦朦朧朧中好像看見了兩批綠點。

    睜眼,閉眼,睜眼,閉眼,他愈發得感觸到自己好像能夠控製那些中毒的綠油油的生靈。他靜下心來,平靜著自己紛擾的思緒,盤坐在地上。

    他在不斷地睜眼閉眼中,感觸著自己和毒素之間若隱若現的聯係,這股聯係如同大霧裏的燈光,恍恍惚惚。

    終於,他找到了這絲聯係,他在腦海裏奮力地一握,在他的腦海裏,遠離他的那一批中毒的生靈刹那間變成了一個個碎片。這一刻,他感到分外的疲憊,即使體內晝吟和夜息呼吸法盡全力地運轉,他仍然感到腦子不夠用,精神力枯竭。

    向陽早已經在旁邊站著了,他點了點頭,讚賞地說著:“你的意誌真的強大,連凡人的界限都可以突破,如果在現實世界裏,以你現在的實力,你能夠輕鬆引爆周圍一千米的所有和你有著深切聯係的毒素。好好休息一下,這股虛弱是係統限製你的結果。”

    再躺下的最後一刻,他的心裏美滋滋的:“沒想到,我也能夠被係統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