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十六章傾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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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沒有在乎那個犯人的意見。他現在的身份很特殊,既是超能者,又是一個正在服刑的犯人。

    看起來他很安全,如果他安安靜靜地遵循著現實的法律,他可能能夠安穩地成長起來。

    如果他不打算安安靜靜地服刑,會有人讓他永遠消失的。

    樂樂無憂總覺得這麽離開不太好,萬一那個男的凶性大發呢?殺死了一兩個普通人,即使他死了,也無法彌補那一兩個家聽的傷痛。

    突然,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問題,難道這些超能者的背後就沒有一個家庭了嗎?

    不去想這些,他皺著眉頭,思考著可能的應對措施。

    將自己的疑惑傳回任務大廳,他得道了回複:接下的事情會有人解決的。

    回到家,進入遊戲中,走進副本,這一次,他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座全副武裝的如同巨人一般都山丘矗立在他們的前麵。

    丘陵被挖出了一條能夠讓大軍前進的通道,數不清的守城器械架在山道兩側。木質的高大城牆抵禦著來自外界的進攻。

    己方,密密麻麻的士兵隱藏在密林深處。先頭部隊站在守城方開辟出來的平地上,他們整齊地排列著,麵對著那蕭瑟的戰場而麵不改色。

    一個身著精鋼戰甲的將軍頂著黃色的大字--錢得,耀武揚威地在陣前罵戰。他罵著罵著,罵了三分鍾,罵累了,縱馬回到自己的軍陣裏麵。

    “三排十列,站出來!”一道怒喝聲將樂無憂從東張西望的狀態中扯了出來。

    他不解地看著走到麵前的將軍--郭明德。

    一腳,將軍隻用了一腳,樂無憂就感覺如同被一輛重型卡車撞上一般,飛了二十多米,然後倒在地上。

    他的生命值下降了一半,心髒這麽火辣辣的疼痛。他四肢無力,怎麽爬都爬不起來。慢慢地,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眼神渙散,雙手雙腳冰涼。

    靠著殺了很多超能者而增加的閱曆,他知道自己的肋骨紮進了自己的心髒裏,血流不止。

    “要死了!不,我不能死!”他發動了光暗之劍自帶的技能治愈術,堪堪將自己的生命值拉到一個警戒值。

    這個時候,樂無憂突然感到上方的光線消失了----郭明德站在了他的頭頂。

    他朝著緊急奔跑過來的親兵大聲喊到:“這種廢物是怎麽到我的部隊裏的!垃圾就該呆到垃圾堆中。”

    通過眼角的餘光,他看見了郭明德眼神中的不屑,那種人類看待螻蟻的眼神。

    “將軍,您用一個保護名額和京城裏的黑家交換了萬石糧草,他就是黑家進入軍營曆練的長子。”親兵恭敬地回複著。

    “如果我把他殺了,或者他自己死了,那我豈不是得不到任何糧草了,對嗎?”郭明德自言自語地說著,“那群垃圾不想著如何攻破城牆,整日在勾心鬥角。一群渣滓。”

    他說著說著,抬起了腳,隻要他的腳落下,相信,樂無憂的腦袋會如同一個西瓜一樣,爆裂成千塊。

    “郭將軍!”一個文臣打扮的男人走到了郭明德的前方,“如果你把他殺了,朝裏對於大將軍的反對意見將會到達一個恐怖的地步,你也不想大將軍被免職吧!”

    他就這樣笑眯眯地看著郭明德。郭明德被他看得不太好意思,不過,他緊接著笑了一下,就如同魔鬼般的笑容:“如果,我將他全家都殺死,還會有人告倒大將軍嗎?”

    他的腳重重地踩了下去。如同西瓜般爆裂的不是樂無憂的頭顱,而是他的右手。他的手躺在一邊,身子在另外一邊。

    漸漸地,周圍的親兵圍攏過來,凶神惡煞地瞪著那個文官。

    “郭將軍是打算殺人滅口嗎?”文官無視著周圍的虎視眈眈的士兵,“如果我一炷香後沒有回到大營,所有和我有關係的人將會全盤退出這場戰役。到時候,你們隻能……”

    郭明德饒有興味地看著被刀架著脖子的文官:“隻能什麽?”

    文官同樣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造反!”

    當這兩個字進入郭明德的耳朵中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不可能!”

    “天下唾棄的你們除了自立為王,還有什麽辦法洗清自己的罪過?”文官說出了一條郭明德曾經夢中想過的道路,“隻要你們自立為王,殺死他們和我們。而曆史則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什麽罪過在一統天下麵前都會被掩蓋,甚至永恒消失。”

    樂無憂能夠明顯地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他真的心動了。

    “你好像不怕死!”

    “我怕,但為了永恒存續的家族,我的犧牲是值得的。”樂無憂仿佛能否看見隻要這個文官死了,那他將會被這個世界粉飾成一個不畏強權,不懼死亡的英雄。除非,麵前的將軍打下天下。但那可能性就和母豬上樹差不多。

    郭明德思考了一下,嘲弄地笑了起來:“好像我沒得選擇。”

    “你可以做出順從自己內心的選擇,沒有人能夠逼你,沒有人會阻礙你的路。”文官繼續說著,“如果,你願舉世為敵,我希望,戰爭結束後,那個人得活著。相信以你的實力,保護一個螻蟻還是很輕鬆的吧!”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文官揚長而去。

    郭明德本來笑嘻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十秒後,樂無憂的手徹底融進了泥土。

    他發泄完了,指著樂無憂說著:“小子,算你命大,不過放心,你活得過初一,活不過十五。我不會讓你在攻城中死掉的,我會讓你在到家的時候死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被折磨,被淩辱,看著你祖輩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在你這一代化作齏粉。”

    最後,他還打算一腳踩在樂無憂的胸膛上。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不斷起伏的胸膛,想想還是算了吧,再踩一腳,他就死了。

    等到他離開了,樂無憂緩緩地睜開眼睛,那眼神滿是憤怒以及仇視,盡管這是一個遊戲,但並不妨礙他將自己代入其中。

    靠著僅剩的左手爬了起來,治愈術不要命一般地灑在自己的頭頂,他大踏步地走進了自己的營帳----係統給了提示這是他的營帳。他沒有在乎化作了泥土的右手,沒有在乎營帳裏士兵嘲諷的目光,幹脆躺在床上。

    時間變遷,日月在短短三秒內走過了一場輪回。

    嗚嗚的鳴金聲響起。在營帳裏睡覺的士兵迅速跳下床,朝著營帳外麵衝去。

    樂無憂也迅速跳下床,朝著外麵衝去。他的速度不慢,能夠跟上普通士兵的速度。

    在係統的指引下,他站在了自己應該站的位置----畢竟,一道隻有他看得見的黃圈出現在地麵上。

    郭明德早已穿戴整齊,英姿颯爽地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他滿意地看著準點列隊的士兵,不錯,不愧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百戰雄師,這速度,很快,很滿意。

    當他掃到樂無憂的時候,他一下子拉下了臉,這個晦氣怎麽也過來了,而且,他的速度竟然也那麽快。

    “三排十列,儀容不整,杖打二十。”他冷冷地說著。

    然後,兩個軍官將麵無表情,一動不動的樂無憂夾到外麵。郭明德就準備以樂無憂不服從軍令為由,好好羞辱他一番。

    他被按在板上,兩個拿著軍杖的士兵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打了十下,樂無憂還未熬不過去,那兩個士兵反倒雙手酸軟,有點兒有氣無力了。

    “廢物!”郭明德拿過了木杖,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樂無憂的屁股上。可以這麽說吧,他的屁股真的呈一團肉泥。

    他一直保持著清明,牙齒已經碎裂了。

    “爽!”郭明德爽快地多打了幾下,“大軍出擊。”

    他們丟下如同一個死人一般的樂無憂,朝著城牆發動進攻。他們殺光了前來送死的那支隊伍,殺死了擋在他們前麵的玩家,興奮地朝著同樣興奮的守門大將發動攻擊。

    樂無憂趴在木板上,他往自己的身上釋放治愈術。

    昨天的那個文官繼續走到了這裏,他看也不看如同一個死屍一般的樂無憂,饒有興趣地看著整個營地的情況和排列。

    “不錯,不錯,不愧是從死人堆中殺出來的將軍。”

    “如果你現在死了該多好!這樣的話,他就坐實了殘殺朋友的罪名,然後,他的名聲會差到舉世為敵的地步。”

    “放心,黑晝,我會照顧你的家人的!”他蹲在樂無憂的前麵,從懷裏拿出了一把短匕,“死在這把暗之匕手上,你也不枉此生了。”

    正當他神情猙獰地將暗之匕首刺進樂無憂的腦袋時,樂無憂動了,他抓住了文官的手腕,奮力一轉。

    他的手掌連同暗之匕首掉到了地上。樂無憂迅速捏住他的脖子,一扭,拖著他的屍體走進周圍的一個營帳裏麵。

    五分鍾後,恢複到最原始狀態的樂無憂走了出來,他重新獲得了右手。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他左右兩隻手的大小,顏色,粗細完全不同。

    匕首在他的手指縫中旋轉,他有點兒奇怪,為什麽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就那麽自信一定能夠吃下他了?還帶給他那麽珍重的匕首。

    樂無憂朝著外麵跑了出去。他的臉上滿是驚慌,就像那種自己的事情敗露了以後的表情。

    “站住,你是幹什麽的!”守衛大門的士兵朝著樂無憂高聲喊著,“給我抓住他。”

    周圍的玩家接到任務後,紛紛朝著樂無憂進攻。在他們的眼裏,一個士兵隻是一個小boss而已。

    但他們想錯了,boss能夠被稱為boss,是有他們的強大之處。平常的boss有著自己的限製,隻能在生命低於多少才能釋放大招。

    而樂無憂呢,發動暗之匕首上的一個被動技能,也是唯一一個顯示出來的技能----削鐵如泥。

    削鐵如泥的匕首砍碎了玩家的劍。遠程玩家倒不在乎,可近戰玩家那是有苦說不出。

    暗之匕首砍在了他們的武器上,沒有想象中的僵持。他們的武器如同紙糊的一般,斷了,就這麽斷成兩節。

    匕首劃破了他們的衣甲,衣甲的耐久瞬間到達破損的邊緣,即使是海藍色裝備也不例外。

    玩家後退了,那就行了。不然,玩家始終如牛皮糖一樣地黏著他,很煩。

    “他身上有神器,大家殺boss,爆裝備啊!”不知道哪個玩家喊了一句,樂無憂知道自己是再也甩不開玩家的騷擾了。如果他是一個玩家,他肯定會想盡各種方法殺死這個boss。

    士兵們逐漸圍了上來。樂無憂倒不在乎,連他都不能夠承受匕首的一下攻擊,更不用說這些士兵了。

    而且,他清理這些士兵的速度比之前的玩家的速度還要快。因為這些士兵沒有多大的配合,沒有更可怕的技能。

    他衝了出去,邊跑,邊大聲喊著:“將軍,將軍,救救我!救救我!您不是答應要讓我不死的嗎?”

    樂無憂假裝焦急地朝著正在城牆上虐殺守城將士的郭明德大聲喊著。他的身後,近三千個玩家朝著樂無憂衝過來。

    郭明德皺著眉頭看著後方的這一幕。他拿出長弓,指著樂無憂,在這一瞬間,他有著一箭把樂無憂射死的衝動。至於原因,你會在乎螻蟻的想法嗎?

    他又想到了那個文官的話語,搖了搖頭,那一箭,如同一把弩炮,砸在樂無憂的身後,正要抓住樂無憂衣角的那個玩家回到了墓地,同時,他全身裝備耐久度接近零。

    “再敢上前一步,斬!”他的聲音壓過了勁弩的聲音,壓過了碎石的呼嘯聲。攻城方的玩家停了一下,他們倒是不敢進攻這個將軍。

    之前有玩家測試過和自己陣營士兵敵對的後果,他差一點就被洗白。要不是那個玩家在疼痛後上線的早,他才掉落了二十級,不然,他真的會被洗白。

    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反正那個玩家就在其中,他朝著樂無憂釋放了火球術。所有的玩家眼睜睜地看著火球左扭右扭,追上了樂無憂前進的步伐,然後砸在他的身上。

    大部分玩家麵色漆黑,他們迅速打開係統界麵,想也不想地退出副本。這次副本的獎勵,他們不要了!別讓他們查出到底是誰釋放的那個火球術。

    一分鍾後,憤怒到極點的郭明德大聲喊著:“殺!”

    天上響起了一道電子合成聲音:“這是第二次的違規,既然你們不願意遵循既定的規則,那,你們的命運由自己決定。”

    還剩下三百多個玩家,他們茫然地看著彼此,絲毫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緊接著,他們死了又死,死了又死,不能離開副本,但可以下線。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有的努力化作了泡沫,自己抱有的夢想變成了一團泡沫。

    他們讓別的玩家同情不過來的是,明明在副本開頭就有個注意事項,一旦開啟特殊事件,不能參與到內部的傾軋與背叛。

    一旦開啟特殊事件,既定的結局將會改變,那時才是玩家展現自己力量的時候。

    之前也有過劇情的變化,但沒有這兩次劇情改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