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基礎是雙方有共同的訴求，也有共同的利益基礎，如果這種訴求和利益基礎是單方麵的，就會變成敲詐。這就是原本趙高給自己的定位，然而世界意誌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找到了挾製趙高的地方。

    合作的基礎另外一項就是擁有一定反製對方違約的能力，純粹依靠個人道德來踐行的條約猶如空中樓閣，隻有在對方違約的時候能給給與嚴重的懲罰，才是有效的條約。

    就像愛德華三世和菲歐娜的合作：菲歐娜對於愛德華三世的壓製力當然不必說，愛德華三世同樣有驅使貞德強行擊殺或者逼迫她放棄這個劇情世界所有收益的能力。隻不過這樣的選擇對於雙方自身的利益也有巨大的傷害，所以也僅僅隻能作為威脅的手段使用。

    眼下輪到世界意誌和趙高，雙方都到了互相攤牌的時刻。

    “哦？”趙高不動聲色地取出一份清水，慢慢地品了起來，仿佛在品味世間的珍品美茶。劇情世界意誌不是不會撒謊，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信息必然是有所依據的。

    “在菲歐娜和愛德華三世約定的收益中，就包含了所有非其直屬的開拓者——這可是一大筆的收益。”世界意誌很快將另一份資料弄了過來，這也是他強行越過權限規則而獲得的非法產物。

    擊殺敵對勢力的開拓者，不但能夠獲得其血色寶箱，更是一筆不菲的功勳。而無論哪個時代，軍功都是實打實的功勞，無論是對於禁區領域還是眾神之地都是一樣的有用。

    實力固然是一方麵，但是為所屬陣營謀取利益也是必須的，無論是在空間還是眾神之地，這一點都不會有所改變。

    然而就像空間可以出賣探索者一樣，在足夠的利益驅使下，眾神之地同樣也會選擇隱性地出賣自己的開拓者——倘若愛德華三世真的能夠帶回聖女貞德，補充其大量規則獲得進化的話，那麽剩下的這些開拓者並不是不可以被放棄。

    如果嫌出賣這個詞太過於難聽的話，這也可以被稱為為了大局的利益而忍痛地割舍，這種“忍痛割舍”在任何時代中也都是難以避免的選擇。

    大概周圍那些圍觀的既得利益者，也許會為這些無辜犧牲者感歎同情，卻不會有人去指責做出這種選擇的人。至於被割舍者，死人往往是沒有發言權的。

    這裏麵的道理說起來複雜，歸根結底倒也簡單，就是誰能帶來更大的利益，眾神之地就站在誰那邊，算起來倒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公平。

    世界意誌一上來就點出了趙高可能成為預備棄子的身份，同樣握住了趙高的命脈，將雙方的話語權拉回了原點。

    “你這樣幹涉劇情，不惜強行違背底層的規則，僅僅隻是為了保住自己這個世界的本源？”趙高再次喝了一口清水，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抖動，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這是一種無形的壓迫，針對的對象就是麵前的世界意誌。

    “沒錯，世界本源一丟，我的世界等級會降低許多，這和我原始設置程序裏的要求不符。”世界意誌不為所動，講出了一個貌似合理的理由。

    “你不夠坦誠。”趙高哂然一笑。世界意誌的智能等級足以讓他學會怎麽用最正確的姿勢撒謊，如果不是他早已和另一個劇情世界的意誌有過接觸，這次說不定就被瞞過了。

    被世界意誌附身的菲利普親王立即抬起了頭，耐心等待趙高去揭開他的底牌。

    “世界等級的降低必然會引起相關規則的更新，的確會再次生成一個世界意誌，隻不過那是一個全新的個體，隻是延承了你大部分信息的存在，絕不會再是你。”

    趙高的語氣堅定而有力！

    “你怎麽知道？”菲利普親王霍然起身，然後又無奈地坐下，低聲說道，“是了，你原先就和某個世界意誌有過接觸，不然以你的能力，不足以讓你獲得那麽強大的領地，難怪我的數據庫對你的實力都有了誤判！”

    趙高臉上的笑意終於濃了起來，心裏麵卻不斷地一陣顫抖發毛。原本在最高規則的控製下，各個劇情世界的世界意誌都應該隻是規則的衍生物。然而在長久的時光中，這些世界意誌雖然還因為底層的程序受到最高規則的控製，卻也一個個生出了自己的個體意誌，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生命都不過分。

    也許這些生命現在還很脆弱，甚至還會受到區區一名探索者的威脅，然而生命就是生命，其龐大的數據庫和卓越的計算能力，讓這些生命從一開始所屹立的起點就是在巔峰之上。

    與之比起來，這才是真正巨大的威脅。

    趙高的臉上無比平靜，雖然他的開拓者封號之中有著“忠誠”的字眼，然而他還沒有到那種為了眾神之地或者是其他陣營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心。哪怕到時整個眾神之地甚至是西洋聯邦公國洪水滔天，那又和他何嚐有半毛錢的關係？

    和他有關係的，隻能也隻有是利益。

    “那現在剩下的問題就隻有一個了，你將為此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趙高的心篤定了下來，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鐧。無論世界意誌還有著怎樣的後備手段，一旦引起了更高規則層次的注意，就等於釜底抽薪從根本上斷掉了他的生路。

    這和在三家分晉劇情中，用以威脅世界意誌的手段如出一轍。隻不過當時是因為麥玲瓏的曆史劇情技能突破了世界規則的封鎖，現在則是趙高的開拓者身份。

    “不，我並不畏懼你的威脅。”世界意誌打斷了趙高的話語，並且對此作出了否定，他轉而把巴黎戰場上當前的局麵再次展露了出來。

    巴黎絞肉戰在聖女貞德的“必勝”傳奇技能下，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讓法國獲得了勝利，然而英軍並沒有蒙受什麽損失，簡單的重整士氣之後，英軍再次和貞德一個人形成了對峙的局麵。

    這就是愛德華三世的謀劃。在不斷的對峙中消耗貞德的規則力量，等到她不足以支撐的時候，也就到了他把她安全帶回眾神之地的時候。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坐視愛德華三世的計劃成功，然後等著他將你們所有開拓者作為補償賣給禁區領域的統禦者菲歐娜；或者你選擇阻止他，和我合作以戰勝的理由強行讓英軍撤離保持戰場上的均勢，這樣我就能給貞德補充規則的力量，讓其直接擊殺法國的叛徒愛德華三世。忘了說一點，貞德的傳奇規則力量第一指向性是入侵的英軍，隻要英軍正式撤退，以愛德華三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挾持於她。”

    世界意誌毫不猶豫地點明了趙高當前的處境，說是兩個選擇，實際上卻隻給了一個。

    然而趙高卻苦笑了起來，僅有的這一個選擇有著強大的局限性。有一點世界意誌沒說，那就是他如果選擇同劇情世界合作，那麽違背的就是眾神之地的利益，在實質上無異於背叛。

    這是世界意誌掌握趙高的底牌，互相鉗製之下，才能有放心的合作。

    PS：沒想到我現在會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