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眾人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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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被俘,已經被迫締結了哈弗洛合約,宣布在三年內和法蘭西處於互不戰爭狀態。”
這條信息幾乎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該知道的人手中。
根據條約,英格蘭繼續擁有法國盧瓦爾河以北之地,將這兩年盧瓦爾河以南的所有已經占領之地分批次在三年之內歸還法王查理七世;勃艮第公國繼續以裏昂為中心占據法國東南部,並在英法爭議中保持暫時的中立。
簡而言之,條約基本維持了亨利五世製定的特魯瓦條約,對英軍勢力依舊保持著大大的有利狀態。查理七世唯一得到的,就是被明文承認為法國南部的統治者,這一點擁有著象征性上的意義卻沒有實際上的好處。
都已經俘虜了英王,卻得到了這樣一份合約,查理七世瞬間就由狂喜轉化為了暴怒。眼看著聲名卓著的孟士男爵(高傳說度)立下了如此曠世功勳卻隻達到了這樣一點目的,從亡國危機中脫身出來的查理七世立即變得極度不甘心起來。
法國南部的地方看起來不小,但查理能夠實際控製的地區也就隻有布日爾附近,土地貧瘠人口稀少,不足以支撐他的遠大雄心。
而另一方麵,前期一名非常強大的領主愛德華幫他占領了巴黎(曆史上查理七世1436年才進入巴黎),可他的政令根本不能夠傳到那個地方去,他也沒有從這種占領中得到任何實際的好處——這才是他沒有派出主力援軍去支援巴黎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現在的巴黎絞肉戰且不說,新出現的孟士男爵既然能夠俘虜英王,實力上已經毋庸置疑。唯一可慮的隻有一點,那就是到底是因為政治目光短淺,還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利益,或者根本就是因為這個人已經將法蘭西的利益出賣,成為了他個人交換的條件。
“雅克克爾,我的兄弟。”
接到了消息許久之後,來回踱著步子沉思的查理七世才把目光投向幕簾後麵的一個青年,輕聲叫喚起了他的名字。
一名劍眉星目的英武男子步履輕穩地從幕後走了出來。他的裝束和絕大多數的貴族不同,脖子上條白色的領巾幾乎有半個身體那麽長,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傳統的珍貴毛皮或者是來自東方的神奇絲綢,僅僅是一些亞麻布類的材料,工藝和款式倒還不錯。
他輕輕地和國王擁抱了一下,隨即很守規則地站到了他的下手,耐心地等待這位年輕的國王最後的決定。
查理七世並不缺少過人的才智,甚至軍事和治國的才能都堪稱上佳,然而性格上的懦弱也是眾所周知。在幼年的時候,他那位孱弱的父親查理六世不但丟掉了大部分法國的領地,連他的王太子的地位都被剝奪而喪失了繼承權,最後分到的僅僅是法國的偏遠一角!
在查理七世統治的早期,他的領地偏安一隅,物質資源並不豐沛,奧爾良是其領地上唯一的大城市,也是最重要的稅收和兵卒來源,別說和英王比,便是和勃艮第公爵比都遠遠不如,所以查理七世常被敵人諷刺地稱作布日爾王,暗示其領土建立以來的狹小和從未擴張。
這種情況下,步履維艱的他不得不變得膽怯起來,因為他根本輸不起。
更何況在波旁家族和勃艮第族眼裏,自稱的查理七世根本不具有合法性,不能稱之為法王。直到一四二九年,在聖女貞德的守衛奧爾良成功之後,查理七世在蘭斯大教堂加冕,才讓他的地位相對鞏固一些。
現在據可靠的消息,貞德已經被那位強大的愛德華領主驅使,在強行抵抗著英軍,隨時麵臨的死亡的結局。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應該選擇出兵去拯救這位法蘭西的精神領袖,然而眼下的他除了焦慮就是遲疑,根本不敢把手中最後一支底牌派出去。
同樣的,現在英王已經成了俘虜這個消息刺激著他——明明打了勝仗,自己卻依舊還要蒙受這樣的恥辱,這讓他的雙手不由得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因為弱小,沒有人在意他才是法蘭西的真正主人,這些可惡的鄉下蠻子,終究有一天他告訴他們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可自己終究還是弱小啊,查理七世滿腔地熱血隻能不斷地變冷,連脖子和手上脹起的青筋都徐徐消退了下去,等到雅克克爾站定的時候,查理七世也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一道諭旨以最快的方式被擬定了出來。
“著孟士男爵從速將英王亨利六世押送蘭斯!”
這條諭令同樣也可以看作是他的一塊試金石。如果被遵守了,那麽孟士就是缺乏政治眼光的強者,這樣的人就是自己手中一把最合適的刀;如果沒有被遵守,隻能說明這又是一個亂臣賊子,在合適的機會需要用各種方式加以清除。
“孟士男爵已經和英王達成最終和解,亨利六世已經獲釋返回大不列顛。”
沒等查理七世的第一條諭旨下達,第二條情報已經被遞上了他的案頭。查理七世出奇地沒有暴怒,隻是平靜地將第一道諭旨撕成了碎片,隨後開始在羊皮紙上擬定第二條諭旨。
“因孟士男爵的忠君愛國和破敵擒首,特晉升其為伯爵。”
這一條諭旨寫完,查理七世一言不發地將鵝毛筆扔在了桌案上就轉身離開。那支筆上光鮮潤亮的鵝毛已經黯淡了下去,整個筆身也已經被巨大的規則力量揉成了碎片,在碰觸到桌子的那一刹那,就如玻璃被砸到地麵上一般,成為了滿地的碎屑。
查理七世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隻是他不知道,同樣陷入暴怒的遠不止他一個人。
在距離蘭斯不遠的巴黎,另一個陷入暴怒姿態的就是禁區領域的統禦者菲歐娜了。
已經努力了許久,即將達成目的的她隨著這一道命令徹底地成為了無用功。
英王作為英軍勢力的陣營領袖,在權限上要比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參與者高出不知道有多少——現在菲歐娜僅僅是讓一個鄉下領主伯爵出手都不一定能夠成功,更何況這十數萬的大軍?
所以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論是曆史人物還是劇情人物,拿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設想了怎麽撤離並開始實施。哪怕攻破巴黎近在咫尺之間,他們也沒有任何想法和念頭。
而且大概是身陷敵手,英王下達的這是一條死令,心中隻要稍有王室的人,都隻剩下了如何不折不扣去執行這一條路。
半天的時間,劃分成數個分支陣營的英軍就開始了從容地撤離
比起貞德的一次又一次將英軍擊敗士氣打落到最低點,這一次的失敗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失敗,既是根源上的失敗,也是必須要承受的失敗。
如果真像條約上約定的那樣三年不發動戰爭,不說其他,純消耗無收益的巨大支出就足以讓菲歐娜自己脫離劇情世界去另謀生路。更何況眼下英軍已經撤退幹淨,無論是主力的輸出還是炮灰都已經沒有了,那麽和曆史傳奇人物正麵硬剛的任務就交到了她的手中,這能讓她有什麽想法?
她可不是眼皮子淺的小開拓者,見了利益就不要命。剛剛讓那名開拓者去送死不過是表現自己的決心,現在這點已經沒有了價值,哪怕她再不甘心,也隻能有選擇性地開始撤退。
傳奇級曆史人物,哪怕隻剩一口氣,自己整個團隊去填這口氣都填不滿,要不然愛德華三世不會一直放任聖女貞德最大程度地去使用自己的規則力量。因為隻有到了最後那一刻,他才真正擁有將其帶回去的機會,否則的話史詩級曆史人物就能撕裂空間甚至另創世界,傳奇曆史更是不在話下。
再有多少不甘地她也隻能默默地壓下自己的怒火,開始著手減少損失。
當然,眼下最慘的無疑就是剛剛還誌得意滿雄心勃勃地愛德華三世,僅僅隻是一個轉眼的時間,斜倚著石塊麵向英軍的貞德已經轉過了身,目光清冷地看向剛剛脅迫過她的愛德華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