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奇人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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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日,馬縱橫忽請曹操到帳內議事,曹操與荀攸等人聞說,不由一驚,認為眾人合謀皆無計也,這馬縱橫竟還能想出好計來?

    於是,曹操等人好奇赴往,待來到馬縱橫的虎帳時,正見馬縱橫高坐上首,龐德、胡車兒等將坐在左席,為首一人卻是個身穿風火錦衣,長發披肩,看上去放蕩而不羈,桀驁而不馴,由其他臉上常掛一抹笑容,竟還給人一種遊戲人間,視蒼生為棋的超凡睿智。

    在一刹那,曹操還以為見到了如今正把守在許昌的戲誌才。

    “你是?”曹操不禁把目光全都投在那人身上,甚至連馬縱橫都給無視了,下意識地問道。

    那人遂是緩緩站起,拱手一拜,笑容燦爛,道:“早聞曹公大名,不才郭奉孝見過曹公。”

    “你是郭嘉!!?”曹操曾與郭嘉見過麵,隻不過許久未見,加上郭嘉無論是氣質還是麵容上改變不少,曹操一時認不出來。

    “哈哈哈哈~~!!洛陽一別,轉眼數載,奉孝風采更勝以往!!”曹操聽了,大喜若狂,竟旁若無人地快步走到郭嘉身前,一把伸手就拽住郭嘉,滿臉都是興奮激動之色。

    曹操這親昵地舉動,頓是讓龐德還有胡車兒等將士心生不喜,紛紛都皺起了眉頭。經過兩日前一事後,本是頗為敬服曹操的龐德,對他好感頓無,甚至恨不得還以顏色!

    郭嘉也不拒絕曹操的好意,笑道:“幸蒙曹公如此惦記,嘉實在受寵若驚,適才我已聽說近日戰事,我家那不成器的主公,讓曹公笑話了。”

    郭嘉此言一出,不但曹操,隨他來的夏侯惇、荀攸、典韋全都變色,滿臉的驚駭,不可置信。這還從沒聽過有人竟在別人麵前,詆毀自己的主公的,而且兩方的關係雖為盟友,其實卻是互相視為潛在大敵。

    “你!”龐德、胡車兒自也忍不住,齊齊一聲怒喝,忿然而起。這可令曹操一方人又是變色,這倒好了,他們還未坐下,對方人卻內訌起來,看便要大打出手。

    “夠了,別給人笑話了!奉孝說得不錯,當日我若能擊退呂布,恐怕此時我軍已兵逼洛陽了!”馬縱橫冷喝一聲,龐德、胡車兒聞言,雖是極為不忿,但也隻能強忍坐下。

    “縱橫萬不可如此想,否則曹某可顏麵無存。呂布神勇無敵,若非當日縱橫擋住他,恐怕我先失曹洪一員猛將,部署又會被他闖個天翻地覆。而我後來更…誒!!”說到最後,曹操好像說不下去,搖首低歎。

    “哼,這猾賊倒也會示弱。”馬縱橫聽了,不由暗暗冷笑,眼神卻又與郭嘉迅速對視。原來郭嘉適才是故意貶低馬縱橫,以作試探曹操的反應,若是素來對郭嘉有招納之心的曹操,有意趁此在郭嘉麵前示強。郭嘉便將計就計地展開自己的計策。

    不過眼下曹操雖然示弱,郭嘉自也有對策,遂笑道:“呂布乃數百年難出之凶人,曹公麾下雖猛將如雲,但卻也恐非呂布一人之敵,曹公因此心生畏懼,恐難保身,又因通報有誤,急於撤去,也是人之常情。”

    郭嘉此言一出,典韋、夏侯惇兩員絕世悍將頓是不願意了,各是大吼起來,忿聲喝道。

    “有我典惡來在,呂布如何傷得了我家主公半根汗毛!!”

    “無知文士手無縛雞之力,竟敢在此大放厥詞!!”

    曹操一聽,不由皺了皺眉頭,同時眼中露出幾分淩厲之色,下意識地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郭嘉卻也不懼典韋、夏侯惇,笑道:“竟若如此,那呂布與我家主公當日一戰,負傷而去,我家主公卻也受了重傷,不往作戰,倒是情有可原。但曹公麾下如此多猛將,為何卻又按兵不動?”

    “果然如此!”曹操聽罷,便是醒悟郭嘉之意。其實,曹操何嚐不想乘勝追擊,但一來他懼怕呂布之勇,畢竟呂布就是呂布,就算是負傷了,也是一頭不能輕易觸犯的妖孽,一旦他拚死搏命,恐怕也是落個兩敗俱傷。曹操根基剛有起色,他可不想自己大傷元氣。二來,他又要戒備在關後的馬縱橫,雖然馬縱橫表麵表現得並不介意,可誰知他會不會在背後捅刀子?一旦如此,曹軍必遭滅頂之災。素來精明狡詐的曹操豈會如此冒險?

    就在曹操念頭轉動之間,郭嘉眼神爍爍,仿佛已看透了曹操的心思,接口又道:“曹公所慮,其實我倒也猜到幾分。此下,不才正有一計,不知曹公願不願意一聽?”

    曹操聞言,不由震色,眼光更是變得炙熱起來,有些好奇,問道:“還請奉孝快說。”

    郭嘉笑了笑,遂教如此如此。正見郭嘉疾言快語,風度翩翩,盡顯鬼才之睿智,一計道出,可謂是技驚四座。

    就連智謀百出的荀攸,也不由讚道:“鬼才郭嘉果然名不虛傳,我不如也。”

    “荀公倒是謬讚了。不過事不宜遲,若要行動還是盡快為妙。”郭嘉沉聲而道。

    曹操和馬縱橫聽了,不由都是麵色一震,竟也默契,不約而同道:“善哉!”

    於是,到了晌午時候,關中猝是大亂,喊殺聲屢屢迭起,兵戈碰撞聲更是響不絕耳,一時關中如炸開了鍋,不知發生何事,一直持續不斷,更有越演越烈的勢頭。

    並州軍的細作聽了,連忙趕回,稟報呂布。呂布聞言,若是以往定會大喜若狂,但經過這兩年的沉寂,已成熟許多的呂布,這下卻是眉頭一皺,呐呐道:“曹、馬兩賊,都是陰險狡詐之徒,這或是兩人詭計。”

    高順聽了,也是一拍即合,震色道:“主公說得極是。眼下主公正需歇息,隻要再過三日,等主公能夠出戰,親自率領我等,三軍必然士氣如虹,要破虎牢,亦非難事!!”

    “不過虎牢可是天下第一雄關,就憑我等強攻硬取,豈能攻破得了?”這時,坐在下席的曹性不由沉聲而道。

    高順聽了,沉了沉色,說道:“其實倒也不必急於成事,董卓如今正在三輔調往十數萬大軍前來,我軍作為緊要的任務,也不過是阻擋馬、曹、孫的聯軍。董卓不說,卻隻是希望我並州軍與之拚個玉石俱焚!主公,有一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呂布一聽,邪目微微地眯了眯,道:“你想說什麽?”

    “我以為董卓對主公早有戒心,眼下隻不過把我們並州軍當做損耗敵方兵力的棋子,竟是如此,我們何必再與之賣命?我以為荊州富裕,正好軍中輜重不少,何不遠征前往,荊州一帶也有不少賊寇,我們可先在山上安寨,收攏四周賊寇後,再取荊州,獨霸一方,豈不是好!?”

    高順此言一出,曹性不由亢奮,震色喜道:“高將軍此言善也!”

    哪知呂布卻毫無所動,想到把董卓把持在手的貂蟬,麵色更是黑沉起來,冷聲道:“如今時機未到。何況眼下,我正需壯大名聲,這樣日後縱是脫離董卓,也能盡快地招納到各路人才,建立根基。”

    每一方勢力,主公的聲望是至關重要的,因此不少英雄豪傑,為之鋌而走險,也是為了日後能夠更快地壯大自方勢力。

    曹性、高順聞言,不由暗暗對了對眼色,心知呂布尚且無意脫離,兩人不禁都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於是,又是一日過去。到了明日一早,又有細作來報,說昨夜馬縱橫把營地撤出七、八裏外,看似開始在戒備曹操。呂布一聽,神色一震,以為這是個大好時機,立召來高順、曹性等將商議。

    “馬縱橫撤營了?這馬、曹兩人莫非真是有隙?”曹性疑聲而道。高順聽了,卻也心頭一震,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倒有一試的價值。若是兩人果然有隙,對我軍可是大利!”

    “高將軍以為該如何試探?”曹性一聽,也是好不興奮,連忙問道。高順向呂布投去眼神,見呂布頷首一點,示意他說話後,這才抖數精神,凝聲說道:“曹操前番對馬縱橫見死不救,但若我軍攻往,兩人若是有隙,遠屯在外的馬縱橫,自有理由不來營救。否則不是,馬縱橫必往來戰,趁機襲擊。我軍卻暗中提備,但見如此,趁早撤兵便是。”

    “嗯,你言甚好,正合我之心意!”呂布聽了,重重一點頭,忽然站起那猶如邪神般的雄軀。

    “主公!你這是要作甚!?”高順麵色不由一變,急是問道。呂布淡淡瞟了高順一眼,答道:“那馬家小兒,並非尋常之輩,但若他不惜負傷前來襲擊,就憑你倆還擋不住,更別說在曹賊麾下還有那典惡來。”

    “可主公傷勢未愈,黃老說了五日之內,不可擅自出戰!甚至還說了將以命相逼!”高順眉頭一皺,卻也怕呂布勉強自己。

    “哼,一介行腳大夫,不識大局,卑微鼠輩,憑什麽對主公指手畫腳!!若他真敢攔阻,我就!!”曹性話到一半,猝然一股恐怖凶煞的殺氣陡地爆發,曹性頓是隻覺渾身冰寒,周身皮毛瞬間縮在一起,一動都不敢動。

    卻見呂布緩緩走來,經過曹性時,冰冷的聲音,猶如發自九幽。

    “哼,下回但還給我聽到你膽敢侮辱黃老,我必殺你。”

    曹性聞言,連忙跪下,道:“主公恕罪,末將絕不敢再放肆了。”

    半個時候後,大軍已整頓完畢,卻遲遲不見呂布的身影。在一處帳篷內,本該統領三軍的呂布,卻來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誒,呂布就是呂布,窮兵黷武,永遠成不了大器。呂布啊,你怎麽就不懂呢!?”黃海低聲一歎,搖頭帶著幾分落寞而道。

    “此戰至關重要,我家妻子被董豺虎那老畜生擒了,我必須盡快擊敗馬、曹、孫這三方聯軍,取下中原給老畜生,換回我家妻子!!”呂布猝是麵色一變,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雙桀驁不馴的邪眸裏,盡是駭人的凶光。

    “莫非是上回失憶的美人兒!?”黃海一聽,不由驚呼叫道。呂布聞言,見黃海滿臉的震驚之色,猶豫一陣,還是點了點頭。

    “糊塗!!糊塗!!當初老夫不是和你說了,此女麵相不祥,能媚惑眾生,但凡接近他的男人無一個有下場。你為了她幾乎喪命,你怎還不知吸取教訓呢!!?”黃海痛心疾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