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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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夥伴們都走開了,黃瀚小聲問蕭薔,“剛才來收作文本的是不是班長啊?她叫什麽名字?”

    蕭薔驚訝道:“啊?你開什麽玩笑,居然問張春梅叫什麽名字?”

    黃瀚立刻醒悟,有些問題不方便開口問,問多了會被別人認為是神經病,還是自己悄悄地觀察吧。

    他立刻轉移小姑娘的思路,笑嘻嘻道:“考驗你的反應,故意問張春梅叫什麽名字,你的回答沒有問題,足以證明你很聰明。”

    小姑娘沒心沒肺,被誇聰明立刻沾沾自喜,不在糾纏剛才的問題,嘰嘰喳喳開始問這問那,搞得黃瀚一個頭兩個大。

    沒轍,黃瀚隻能連哄帶騙,心裏想,我這麽大歲數的人騙一個小學生,還真是不要臉啊!

    沒多久雄壯的運動員進行曲響起,課間操時間開始了,黃瀚混在小夥伴中間列隊進入操場做廣播體操。

    鍛煉身體不能含糊,黃瀚跟絕大多數小夥伴截然不同,根本沒有裝樣子,看著領操同學的動作,做得一絲不苟,居然出了一點汗。

    接下來上算術課,黃瀚當然沒有用心聽講,而是從頭把書翻了一遍,隻要老師點某個同學的名字就默默地記下來。

    可是這個異類的舉動被教數學的歸老師瞧在眼裏,在點名讓同學去黑板上演算之時叫了四個同學,其中就有黃瀚。

    一個老男人隻得厚著臉皮在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麵前做了一道三年級四則混合運算,有可能這些題目在三年級的孩子麵前算得上有一定難度,上去的四個小朋友中居然有兩人做不出。

    歸老師本來是想著點名讓黃瀚做題,發現黃瀚做不出來或者算錯了就把成績不好、上課還不認真聽講的黃瀚罵個狗血噴頭。

    情緒都在醞釀了,誰知結果是最不可能做對題目的黃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答題回到了座位,老歸有一種一拳打空的失落。

    她幹笑兩聲,道:“黃瀚同學大有進步,題目做得又快又正確,希望以後再接再厲,上課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這應該算得上老師的口頭表揚了,班上絕大多數同學都用見鬼了的眼神瞧向黃瀚。

    黃瀚立刻起立大聲道:“歸老師,您辛苦了,我保證以後認真學習,爭取下一次考滿分!”

    “滿分?你?嗬嗬,老師拭目以待!”歸老師有些訝異,讓黃瀚坐下後,對全班同學道:“黃瀚同學的精神值得鼓勵,以後同學們多幫助他。”

    小夥伴們很會迎合老師,拉長聲音道:“知…道…了……”

    課間十分鍾,同學們當然要嗨,黃瀚拒絕了幾個小朋友的邀請,因為他實在不好意思更加沒有興趣和一群小屁孩跳橡皮筋。

    小學裏,無論女生、男生都拍皮球、跳格子、踢毽子、跳橡皮筋,女生跳橡皮筋比技巧、靈活度,一邊跳還一邊唱。男生是比難度。

    倍感無聊的黃瀚隻能翻出書包裏的語文書繼續看,想考一百分也得搞清楚了究竟考什麽才靠譜。

    第二節課是語文,班主任薑胖子就是語文老師,她一進教室門就盯著黃瀚瞧了足有半分鍾,引得全班同學都往黃瀚這裏看。

    原因很簡單,作文星期一就該交了,隻有幾個同學拖拖拉拉一直到今天才交,還有兩個智力最不堪的恐怕這輩子都交不了。

    這個年代有可能是缺少婚前體檢,也有可能是近親結婚者有些多,故而有智障的孩子不少。

    由於大家都不富裕,基本上沒有經濟條件把智障孩子送去外地為數不多的特殊學校接受教育,故而班級裏總有留級再留級的學生。

    班長張春梅把黃瀚的作文交給老師後還特意報告了她看著黃瀚一口氣完成作文的事實,問老師明明沒有下雨,卻為了表達沉痛的心情故意寫成陰雨天對不對。

    薑胖子看了黃瀚的作文後,心情開始沉痛,天仿佛也要下雨。

    她覺得不可思議,即便這篇作文不是黃瀚自己寫的,能夠如此快的默寫下來而且一個字也沒寫錯,已經堪稱神奇。

    況且裏麵還有十幾個沒掌握到的生字呢!開篇的詩句三年級也沒有學到啊!

    正如黃瀚不喜歡薑胖子那樣,薑胖子真打心眼裏厭惡黃瀚,要問什麽原因,倒是沒什麽,她就是不喜歡破衣爛衫被同學欺負了隻會哭鼻子,成績還一塌糊塗的孩子。

    往往這種學生在她嘴裏就是兩個字:“爛屎!”她經常指著這樣的學生罵出這兩個字,有時還加個“臭”字。

    這個時期大多數人家都不是獨生子女,一心一意抓孩子教育的人家太少,又剛剛經曆過那個年代,重視老師的家長鳳毛麟角。

    教師這個職業此時的收入不咋地,決對不是十幾年後的吃香喝辣,後世實驗小學的班主任過個中秋節如果不能到手小半年工資,那就是混得太差了。

    薑胖子水平差、風評差跟不上學校發展的節奏,後來早早的就內退了,黃瀚大體記得應該是三水實驗小學教學樓落成後就沒瞧見過薑胖子上課。

    黃瀚的那篇作文太過詭異,薑胖子留了心,上課之時特別關注黃瀚,默寫生字、背誦課文都點了黃瀚的名。

    語文書黃瀚都看過了,知道了教學進度後,默讀課文兩三遍基本上能夠背誦,這個意外的發現讓黃瀚激動不已。

    他已經人到中年很明顯的感覺到記憶力在衰退,現在鬼使神差般回到了十一歲,記憶力貌似還要好於當年的十三歲。

    十三歲正是五年級下學期,初一上學期。

    那時的黃瀚忽然間覺得明白了許多道理,記憶力好,書讀得進去,學習成績突飛猛進。

    可惜基礎差了一些,隻不過由末流緊追慢趕成為了中上流,臨門一腳運氣不好,沒有考入實驗中學初中班。

    記憶力比自己最佳狀態的十三歲還要好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自己學習能力不弱於人有可能還強於大多數人,再加上成年人的定力和恒心,考上中學做學霸,爭取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大有可能。

    這不是自說自話,黃瀚成長的年代家長們對教育子女的重視程度拿十幾年後截然不同,男孩子容易被花花世界誘惑。

    喜歡看書的黃瀚進入初中後被小說迷惑,現實中根本不是“男金庸、女瓊瑤”,而是大家都迷戀不分男女。

    黃瀚的父親生病了去省城住院治療,母親前去護理,十五六歲的他處於沒人管的狀態,當然玩嗨了,成績自然直線掉落。

    重來一回的黃瀚經曆過了信息時代,港台電視劇、電影、小說哪有可能再讓他迷惑,甚至於能夠做得到不屑一顧。

    八十年代能夠讓少年成癮的遊戲根本沒有,遊戲機、網吧時代的來臨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