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劍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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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麵現感激之色:“多謝掌櫃的如此盛情,無功受祿,楚某心中著實不安。”

    掌櫃的擺了擺手,說道:“哪裏哪裏,一頓飯而已,客爺何必如此客套?”

    男子微笑道:“在下還未請教掌櫃,您的台譜如何稱呼?”

    掌櫃的臉色一紅:“我不過是一介商賈,哪有什麽台譜不台譜的。在下姓崔,名州平。人們都習慣叫我崔掌櫃。”

    男子一笑:“你看我,進來這麽半天,也未能讓崔掌櫃您就座,實在是太失禮了。我也就一個人,崔掌櫃如若不嫌棄,一同用飯可否?”

    崔掌櫃臉上笑意更濃:“客爺您既然盛情相邀,在下就討擾了。”說著,便挨著桌子坐了下來。

    二人坐定,開始邊吃邊聊。剛開始,二人還文質彬彬,你一杯,我一盞地客氣著。不消一刻鍾,二人便開始推杯換盞、把酒言歡起來。

    待至酒意微醺,男子淡然說道:“江寧府果然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難怪金秤砣要在這裏開這座鵬遠客棧。”

    崔州平臉色一變,隨即笑道:“柳大人,在下恭候您多時了。”

    男子並不吃驚,微然一笑說道:“不錯,在下正是柳敬宣。”

    崔州平神秘地一笑:“柳大人,你我雖然從未謀麵,但您的大名在江蘇各地早已如雷貫耳、皓月當空。大人您為官清廉,心係百姓。為退洪水不畏生死,一往無前。揚州府乃至江蘇道,無人不拍手稱頌柳大人您。但我聽聞您暴斃揚州,並在城外修了一座孤墳。為何今日大人卻突然登了在下鵬遠客棧的大門?”

    柳敬宣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崔掌櫃的見諒。”

    崔州平見柳敬宣有意隱瞞,便不再多言。

    柳敬宣輕聲問道:“請問崔掌櫃,楚敬連如今身在何處?”

    崔州平想了想說道:“閣主已經離開江寧府,遠赴雲南。”

    柳敬宣不由得一愣:“遠赴雲南?這是為何?”

    崔州平猶豫了片刻,說道:“既然楚閣主臨行前,曾囑咐在下,說您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言相告。如今江湖風聞,犬牙符重現江湖,說是如今在雲南苗寨苗王夜摩訶之手。閣主聽到後,立刻啟程趕赴苗疆。”

    柳敬宣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問道:“但不知東西是否還在鵬遠客棧?”

    崔州平點了點頭,說道:“大人稍坐片刻,在下這就去取。”

    說罷,崔州平轉身走出房門。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崔州平拎著一個長條的包袱走進房門。

    “大人等急了吧?”崔州平將包袱遞給柳敬宣。

    柳敬宣接過包袱,打開一瞧,裏麵正是那口銀虹寶劍。

    柳敬宣有些讚歎地說道:“沒想到,我柳敬宣最終還是要走這條道路。”

    崔州平與柳敬宣又喝了一陣,外麵傳來二更的梆聲。

    崔州平起身離座,有些醉眼乜斜地說道:“天色不早,大人還是早點休息吧。在下告辭了。”說罷,崔州平衝著柳敬宣一拱手,隨後腳步踉蹌地走出房門。

    柳敬宣衝著崔州平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崔掌櫃,恕不遠送。”

    崔州平抬起右臂晃了晃,繼續向外走去。片刻後,兩名夥計匆匆進屋,將圓桌的上的殘席撤下,然後關好房門,悄悄離開了這座宅院。

    柳敬宣來到臥房,脫下外衣和靴子,然後將銀虹劍放在身邊,緩緩倒在床上。多日來的擔驚受怕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加之一路風塵,委實有些勞累,柳敬宣頭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臥房的窗戶紙漸漸有些發白。柳敬宣感覺口中十分幹渴,他想下床喝口涼茶。突然,他猛然一驚,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繩索牢牢地捆在床板上。柳敬宣剛想掙開繩索,突然,一把雪亮的寶劍架在了柳敬宣的脖項。柳敬宣頓時一動不動。

    一個腦袋探入白色的幔帳,帶著一絲戲謔說道:“柳敬宣,你讓本宮找得好苦啊!”

    柳敬宣此時已經睡意全無,借著窗戶映入的微微光亮,他清楚得看到一張秀美的麵龐。彎彎的眼眉下,一雙鳳目閃爍著冰冷的光輝。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微笑,透射著無窮的殺意。

    柳敬宣鎮定了一下心緒,淡淡說道:“原來是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純愨微然一笑:“柳敬宣,你都這樣了,還和本宮客套什麽?”

    柳敬宣眨了眨眼,笑道:“殿下乃天之驕女,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一個男子的房中。這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純愨“咯咯咯”得笑了起來,聲若銀鈴,吐氣如蘭,搞得柳敬宣十分不自然。

    “柳敬宣,你真得認為你還有機會傳揚此事?一會兒,本宮就會送你去西方極樂。”純愨看了看臥房內的一切,冷笑道:“這裏隻會留下你的屍身,卻不會留下本宮的絲毫印跡。”

    柳敬宣挪動了一下身子,說道:“那公主殿下為何還不動手?”

    純愨將寶劍拿起,輕輕撫摸了一下劍身,冷冷說道:“有幾件事情,本宮至今未明,不知柳大人能否實言相告?”

    柳敬宣微然一笑:“既然你要殺我,我豈能如實相告?殿下洞悉一切之時,便是在下上路之日。”

    純愨輕輕坐在床邊,用劍在柳敬宣的身上劃來劃去:“柳敬宣,你果然沒有讓本宮失望。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要跟本宮玩心眼。”

    柳敬宣努力搖了搖頭:“公主殿下如果能放過在下,我一定如實相告。”

    純愨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本宮不信。不要再扯那些有的沒的。柳敬宣,你明明被我父皇毒酒賜死,為何你還好端端地活著?”

    柳敬宣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清楚看到純愨手中拿的正是自己的銀虹寶劍。

    純愨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長衫,寸排骨頭鈕,一條油量的大辮垂在腦後。分明一身女扮男裝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