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納德星，是一顆質量很小的紅矮星。

    位於蛇夫座β星附近，距離地球大約6.2光年。

    雖然這個星係與太陽係很近，但不知為何，21世紀的人類都不太關心它。甚至不知道它有幾個行星。

    當五個多小時後，陳宇的宇宙飛船深入、38、59號的八個衛星裏，同位素物質分析儀和圓偏振生命掃描儀都同時顯示了“文明”反應。（關於兩個儀器的說明，可以翻看第三百二十八章。）

    “果然有外星人，而且就離地球這麽近……”

    緩緩飛至氣態行星的上方，陳宇望著腳下無數環繞的衛星，興趣滿滿：“這真是個貧瘠的星係，隻有一顆小紅矮星，一顆氣態行星。文明都是在衛星上麵繁衍生息的，生存條件一定很不穩定。有點好奇它們的社會構成了。”

    “滋滋……”

    這時，飛船的信號接收模組，突然收到了一道量子信號通訊。

    “看來它們已經發現我了。”

    轉身，麵對鏡頭，陳宇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風水輪流轉啊，這回輪到咱們牛逼一把了。”

    說著，他整理了一番發型，接通了量子通訊。

    “嗖！”

    飛船內，頓時展開一麵虛擬屏幕。

    屏幕的另一頭，正懸浮著上百個外星生物。

    它們仿佛都被撞在金屬殼子裏，隻在中間部位露出兩個肉乎乎的、三角形的視覺器官。

    “強大的人類文明，你們好。我是意識之核心帝國的皇帝。”

    “艦隊的事，你們都知道了？”陳宇挑眉。

    “是的。”為首的外星生物，將金屬外殼變換成墨色：“在宇宙龐大尺度下，任何星際文明都要完成心靈通訊，也就是量子通訊。所以在np05星係內發生的一切，帝國都看到了。”

    “那還挺方便的，省得我解釋了。”

    “隻是我們沒想到，你會以超越光速5000倍的速度趕來。這種科技，神乎其神，就像意誌神冕那般偉大。”

    “還行還行，一般般。”陳宇理直氣壯的接受了表揚：“你們是矽基生命嗎？怎麽和機器人一樣？”

    “我們和你們一樣，也是碳基生物。按照你們的理解，這些金屬外殼，算是衣服。”為首的外星生物升高半米：“但這些‘衣服’是與我們意誌連在一起的，也可以理解為我們的皮膚。帝國馬上就會通過法案，全民完成自我死亡。到時候研究我們留下的科技，就一切清楚了。”

    “等會。”陳宇愕然：“你說你們要自我死亡？自殺嗎？”

    “是的。”

    “全文明自殺？”

    “是的。”

    “有病？”

    “文明差距不可逾越。理智走向死亡，是失敗者僅剩的榮譽。”

    第三次聽到這種話語，無疑給了陳宇更強烈的衝擊：“我無法理解你們的思維。這不是讓敵人很開心嗎？”

    “個人的情緒無關重要，資源與成本才是最重要的。任何衝突，都會帶來資源的浪費，所以衡量彼此實力，減少損失，才是文明的生存之道。”帝國皇帝雙眼亮起藍光，在麵前展示出一個人類人臉。

    “根據我們的資料，人類麵部表情是信息溝通的重要部分，所以為了方便交流順暢，還是重新啟用這個人類頭像吧。”

    陳宇點頭：“可以，感覺好多了。但我還是不能理解你們的思維。”

    “因為……”人臉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你們繁衍在富饒的太陽係啊……”

    聞言，陳宇一愣。

    皇帝則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在這裏，隻有一顆紅矮星，和我們的神冕氣態行星。它們的資源單一，采集成本又很大，更多資源都是從眾多的小衛星內挖掘的。”

    “可這些小衛星，加起來質量也不如太陽係的一個火星、因此，文明誕生以來，我們就飽受貧瘠的束縛。”

    “每一塊鐵元素、銅元素、稀土元素，都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寶物。很多時候，一克的資源，往往需要十個生命來換取。千萬年以來，資源的重要性，已經深入每個生命個體的意誌之內。”

    “被你輕而易舉毀滅的艦隊，已經是帝國千萬年來的全部金屬積累，除非材料學再突破，否則我們永遠也打造不出那樣龐大的艦隊了。”

    話落，皇帝停頓片刻，操控人臉搖頭：“可能在你看來，我們節省成本的方式很愚蠢。但沒有這種愚蠢的方法，我們整個文明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在原子能時代，就消耗在各種矛盾戰爭之中了。”

    “所以說……”陳宇遲疑：“你們的戰爭就是比牌麵實力？”

    “是的。失敗者留下資源交由勝利者使用，讓勝利者的資源與生命消耗在更有意義的發展上。”

    “我差不多明白了。”

    “帝國已經是失敗者了，未來也不複存在。希望你們人類好好珍惜我們留下的資源。雖然這些資源在富饒人類看來微不足道，甚至還比不上巨大太陽釋放的光能，但對於我們來說，它們就是一切。”

    陳宇：“……”

    “最後，我作為帝國皇帝，要代表全民讚美太陽係。”人臉露出狂熱的表情：“多麽神奇的神冕之地啊！有穩定的主序單恒星、偉大的光能、數以億計的小行星帶、水星、金星、火星、地球、土星、木星……輕重元素、跳板空間、文明發展所需的資源與條件應有盡有。隻要不內耗、不揮霍，人類必定會成為閃耀銀河係的幸運兒！我讚美你們，你們是意誌神冕的化身……”

    站在飛船內，望著屏幕另一頭陷入“狂歡”的外星人，陳宇心境複雜，不知應該說些什麽好。

    【我感到羞愧。】

    【同上。】

    【生存環境不同，造就了兩種不同的文明。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帝國文明堪稱偉大。】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之前看它們像理智的瘋子，現在感覺更像是感性的天才。】

    【敲開殼能吃嗎？】

    【吃吃吃！就特麽想著吃！金屬殼能好拆嗎？水煮喝湯應該不錯。】

    【咦，up主是不是忘了主要目的了？不是尋求“幫助”的嗎？】

    “人類，法案已經通過，帝國馬上開始自我死亡。”皇帝清除了人臉頭像，懸浮到近前：“請記住，我們是意識之核心文明，這壯麗的宇宙，也曾來過。再見。”

    “我……臥槽，等…等一會！”陳宇瞬間回過神，揮手驚呼。

    “哐當。”

    但已經晚了。

    隻見屏幕另一頭，所有外星生物都真·落地成盒，摔在地上“叮叮哐哐”響成一片。

    “都…都死了？”陳宇難以置信。

    金屬殼子：“……”

    “你們tm急個毛啊！為了省點電費是吧？！”

    金屬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