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念心起一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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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兩位如此行事都是為了她一人?為了一個女人出此下策?”葉青海仍是不解的追問,畢竟任誰都難以想象兩個百年世家的傳承子弟,會同時為一個女子而置家族清譽不顧,毅然決然的對上西臨。柳銘軒兩人未置可否,算是默認了。

    “據老臣所知,這嶽翎被剔除家譜前,乃是北涼丞相嶽林之女,大將軍雲斌的外甥女,不該與兩位有如此瓜葛,更何況此前貴國內,朝廷和江湖裏的關係實在是······”葉青海百思不得其解,努力的梳理其中的關係,猛地想到前幾日北涼帝說過的一句話“煜王倒是與他們兩位交好”,莫非,他突然靈機一動,試探道“兩位可是因為煜王殿下?”

    這事他怎麽看,都覺得很是匪夷所思,但若是他們因為肖煜的關係,生拉硬套出這樣的師門情分,倒不是沒有可能,而風澈卻是出奇的安靜,無論葉青海說了什麽都依舊無所動容,隻是一心盯著直冒虛汗的風思月。

    “葉丞相的功課做的很足嘛,打聽的倒是清楚,不過不知你的消息裏,可有嶽翎離京五年的去向?”,柳銘軒輕輕的問,“這,不是說謀害庶母,被棄家廟了麽?”

    “葉丞相,你錯了”,肖驚飛冷不丁的插了句嘴,“錯了?哪錯了?”葉青海心裏納悶,難不成查證的消息有誤?“嶽大小姐謀害的不是庶母,是嶽相的妾室”,眾人都繃緊了弦還以為肖驚飛又要爆出什麽秘聞,結果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隻是這麽裸的將丞相家事暴露在他國丞相麵前真的好麽?

    “咳”北涼帝輕咳一聲,雖然他也對嶽林有頗多不滿,但到底關乎國家體麵,“驚飛,慎言,還不向嶽相賠罪”,安伯侯提醒肖驚飛道。肖驚飛倒也痛快,站起來對著嶽林行禮“丞相,驚飛失言了,還請恕罪”,“犬子頑劣,丞相恕罪”,安伯侯也一起“認錯”,倒弄得嶽林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隻能尷尬的站起道“無妨”,但臉色著實難看了點,坐下時還狠狠的瞪了肖驚飛一眼。

    “不是再說嶽小姐的事麽?”肖璟遲在旁邊冷不防的開口,眾人才回過神來,剛剛貌似偏了重點,而葉青海被肖驚飛的話搞得有點暈頭轉向,但還好反應不算慢,剛想繼續問,就見柳銘軒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轉著道“老大人,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五年時間,一切皆有可能”。

    “這······”葉青海找不到理由反駁,第一回合率先敗下陣來,而風澈久久的不發一語,也漸漸引起了主意,按理來說,關係到風思月,他著實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反應啊。

    “且不說不是因為本王,就是又怎樣?西臨公主害死的是我的王妃,葉丞相,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本王一個交代?”一方唱罷我登場,肖煜麵上雖看不出喜怒,聲音卻是分外涼薄。肖煜對嶽翎一片癡情,九死不悔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他們都忘了,肖煜除了護短,還有就是嶽翎的身份如今的確不一般。

    縱使嶽翎曾經有千般身份,可是最重要的,她是肖煜的正妃,哪怕是死了後娶的,她的名字已然入了皇室玉諜,為皇家所承認,無論生死,名義上都是作數的。

    “這個,這個,殿下,您說句話啊”,葉青海一怔,肖煜是西臨長公主風敏的兒子,於情於理他都不敢直接跟肖煜對陣,無奈隻能求助風澈。

    風澈雖然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不離十,可風思月到底是他妹妹,自己寵了護了許多年,更何況這事一旦處理不當,小則傷及他們的兄弟情分,大則破壞兩國邦交,馬虎不得,撇開一些雜念,還是問道“璟熙,你們可找到了證據?”

    “銘軒”,肖煜不鹹不淡的喊道,而一旁的風思月聞言,卻是有片刻失神“熙哥哥,你不顧念我們往日情分便罷了,可是姑姑呢?”時隔數月,風思月第一次鼓起勇氣,跟肖煜說話,“若不是看在母妃的麵上,你當真以為我要殺一人,這世上有人能攔?”肖煜漫不經心的反問道,風思月心中僅存的一點“火苗”,也被肖煜一瓢冷水澆滅了,淒然一笑,笑得心酸。

    柳銘軒不顧風思月一臉哀戚模樣,態度自然,神情自若的從袖間掏出一張紙“這是唐茗薇的證詞,裏麵詳細的說了她與思月公主的諸多秘密,嘖嘖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北涼帝接過紙,掃了一眼,就命人傳閱,傳到風澈手裏,他幾乎是輕顫著看完,然後甩給了葉青海。

    每個看過的人都是臉色大變,“我女兒呢?”唐安雖然惱怒唐茗薇私自出走,可到底還是關心她的安危,“奧,她挺好的”,柳銘軒敷衍了一句,唐安還想再問,卻被北涼帝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一麵之詞,怕是做不得數”,葉青海到底是官場老手,雲斌顫抖的讀完紙上的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紮得他心疼,“陛下,請為臣作主”,雲斌涕泗橫流,偏偏在場無人露出嘲諷之意,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再反觀嶽林的反應,兩人人品倒是高下立見。

    而嶽翎見雲斌如此傷心,頓生不忍,肖煜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雲將軍,先起來,聽他們說完”,安伯侯特意上前扶著雲斌坐了回去。

    “思月公主,你可有話說?”柳銘軒看向風思月,這張紙最後才傳到她這,看了幾個字,風思月就發了瘋似的,將它撕了個粉碎“是你們,為了給那個賤人報仇,故意陷害我”,“思月,閉嘴”,風澈喊道。

    “對了,說來也巧,本公子這,還有公主一個熟人呢,公主可要見見?”柳銘軒繼續道。錦書和星河壓著人上來的時候,風思月強撐著的鎮靜已然崩潰,因為小蓮不僅還活著,還被帶到了這裏。可她明明白白的記得那個神秘人稱,已經將小蓮滅口,所謂與虎謀皮,自取滅亡,也不過如此吧。

    “公主,眼熟麽?”柳銘軒句句直擊人心,問的風思月抖了一個激靈。

    “我,不認識,不認識”,風思月支支吾吾的回答,心裏卻是明鏡的知道全都完了,也許是骨子裏皇室宗族的傲氣,倒讓她慢慢找回了理智,想著咬緊牙關,死不承認,也許還有轉圜餘地。

    風澈自小蓮被押上來的時候,就閉了閉眼,他一直擔心的事還是不可避免,而葉青海見風澈的模樣,再一看風思月,聰明如他,也知這事鬧大了,而且十有是真的。

    小蓮跪下,一五一十將所有事和盤托出,隻是隱去了風思月和黑衣人密謀之事,這是嶽翎特意交待過的。小蓮不愧是風思月的心腹之人,從風思月故意與嶽翎交好,再到白白當街飛撲險些傷了風思月,最後就是木蘭山上她負責通風報信引來人,而風思月負責引君入甕,一樁樁,一件件說的極為詳細,讓人想不信都難。

    “賤人,你竟然誣陷我”,風思月聽著聽著,便顧不得身份,起身飛撲了上去,和小蓮滾成了一團,又抓又打,小蓮被捆住了手腳,頓時臉上滿是血痕,而風思月的珠釵也落了一地,發髻散亂,狼狽不堪。

    “拉開,拉開,成何體統”,北涼帝揉了揉腦袋,無奈的吩咐道。所有人還沒從小蓮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就見風思月狀若瘋婦一般對著小蓮拳打腳踢,哪裏還有半分以前柔弱的樣子。

    而其他的知情人縱使提前已經知曉,但細聞之下也難免心驚,風澈起身離席,慢慢上前,拉起了風思月,眼神中,卻滿滿的都是失望“思月,是不是你?”

    “皇兄,不是,不是,這都是假的,假的”,風思月被風澈一隻手提著,哭花了妝,聲音哽咽,葉青海嚐試著上前勸道“殿下,有話好說”。

    “我再問你一遍,她說的是真是假,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溫潤如風澈,也終於爆發了,大聲的質問著風思月。

    好好的一場宴席,變成了“批鬥”大會,可在場之人卻無人敢出聲。

    “風澈太子,冷靜一點”,北涼帝生怕風澈一個衝動當場掐死風思月,趕緊也勸道。

    風澈聞言緩緩放了手,風思月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肖煜幾人始終靜靜的旁觀,明明事情是他們挑起的,如今卻成了全場最淡定的人。風澈轉身,對著肖煜、墨無麒他們這一桌,鄭重的一拜,雖不合規矩,卻是真心實意的道歉“璟熙,墨宗主,少莊主,對不起”。風思月怎麽也沒想到,風澈會為了自己,如此自降身份,爬過來抱著他的腿,一個勁的重複“皇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這個故事,還不完全,接下來的由在下補上可好?”女聲如腰間環佩叮咚清脆,又如山澗小溪般淡然無波,隱隱還有幾分懶散······

    ------題外話------

    一念執著一念錯,一念心起一念落。

    一念為因一念果,一念成魔一念佛。

    打油詩一首,作為風思月北涼結局下線橋段的標題,

    【小劇場】

    墨無麒≈ap;ap;柳銘軒我的師妹我護著

    肖驚飛≈ap;ap;雲樓我的妹妹我護著

    肖煜我的王妃我不護著誰護著

    風澈我太難了,筆者一點都不愛我

    獄蝶西臨篇我打算把你寫的再難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