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兩個鳳玄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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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月眄著她道:“我閉關時,你可曾來過暗閣?”
寧雲卿頷,“確是來過。”
江沉月哂笑,瞄了眼惴惴不安的宮女,起身步上階梯, “隨我來。”
兩人拾階而上, 到了謝玉書的寢室, 均不由捂了鼻尖。真是比她想象中的味道還重。寧雲卿蹙了眉頭, 疑惑道:“師姐, 這位公子怎會變成這樣?”
江沉月哼了一聲,“這倒要問你了, 我的好師妹,我不允許你見他, 你便要將他毀了, 嗯?”
這明明是你的愛好。寧雲卿腹誹,無辜得搖了搖頭, “師姐冤枉我了。雲卿答應師姐的事,哪件沒做成?師姐不許雲卿偷偷進來,雲卿可是記得真真的。若非宮人見謝公子醒了沒個主意, 雲卿絕不會踏入暗閣一步, 就因為雲卿遵從師姐囑咐, 沒再進來, 師姐就怪雲卿。難道雲卿聽師姐的話,也是錯麽?”
“你……”江沉月語塞,偏偏寧雲卿又近了兩步,將那雙淒淒楚楚的眸映在眼前,閃得她心疼,江沉月歎了口氣,“罷了。你方才說他姓謝,莫不是謝家三郎?謝玉書?”
寧雲卿點了點頭。避開那張惹人憐惜的臉,江沉月行至榻邊,聞著單身漢的光棍味,忍不住退了兩步,喃喃:“不過兩日未見,他怎麽就成了這樣,竟是和山中草莽味道相近。”
“師姐。”寧雲卿安慰道,“男子和女子不同,大抵男人都是如此。”
“是麽?”江沉月存了遺憾,盯著榻上的俊美容顏,存了絲疑惑,這麽好看的臉,應該和一般男人不一樣吧?
寧雲卿黯了臉色,愛人居然當著她的麵對別的男人表示愛慕,真是惱人。嘴角微撇,她笑著說:“師姐,雲卿有個疑惑,還望說了,師姐不要動氣。”
“你說便是。”江沉月行到窗邊,寧雲卿跟了過去,“師姐不覺得怪麽?江南謝家離此地千裏,謝公子去哪裏不好,偏偏來這裏,還恰巧碰到草莽,倒在了咱們宮門口。”
“你同他說了很多話?”江沉月沉了語氣,眼睛緊緊盯著寧雲卿,神色冷地可怖。
抓重點啊。寧雲卿裝出畏懼模樣,急忙解釋,“師姐不要誤會,雲卿隻是作地主之誼同謝公子聊了幾句,沒有越矩。師姐要不信,待謝公子醒來可以問他,看他知不知道雲卿的名諱。”
江沉月將信將疑,寒著聲問:“你同他說了些什麽?複述與我聽。”
“是。”寧雲卿將之前對話告知於師姐,還添油加醋說了些謝玉書的怪異舉動,比如回答時停頓,問是誰害他,吞吐其詞,明明倒在宮門口,卻還問這是哪等等等等,直將江沉月說得鄒了眉頭。
“好了。”江沉月止了師妹的滔滔言語,瞥著她帶了絲警告,“你知道我的脾氣,若是騙我……”
話語停的恰到好處,寧雲卿給麵子得畏縮了,她怯生生得看著師姐,委屈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再說你已經在罰我了,這裏的氣味好難聞。”
“……”她二人都是有小潔癖的女子,江沉月一聽明明呼著窗外清新空氣,亦不禁捂了鼻,轉身走了出去,“去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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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交織,驚得花葉婆娑,散著梅花的地上兩抹倩影,白衣蹁躚,恍如九天仙子落凡塵。
寧雲卿按師姐吩咐,依舊施著那日劍術,江沉月步步拆招,漸漸她有些承受不住,眼瞧著到了最後一招,對方的劍直直刺向眉心。寧雲卿眉微蹙,心一狠,強忍下反手回招的衝動,怔怔佇立原地。
額間一點微涼,溫紅血液順著眉心滴下,本是從死門關逃出來的,可寧雲卿卻仍是一臉淡然。江沉月麵目柔和下來,抬指輕輕抹下那滴血珠,微笑著問:“為什麽不躲?”
“因為……”明明受了委屈,寧雲卿卻擺出一副乖巧模樣,真切得說,“我相信,師姐是不會害雲卿的。”
“嗯。”江沉月若有所思,反手擲了長劍。長劍如風,直直刺入劍鞘,驚得侍劍宮婢一臉怔忪。
寧雲卿皺了皺眉,暗道:這丫頭是新來的?還想再看,卻被江沉月攬住了手,“去藥閣,我給你上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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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指點著藥膏塗在寧雲卿的額上,江沉月的神色雖淡,但動作卻輕柔得很。眸子微垂,瞧著師妹用殷切眼神仰望自己的模樣,竟是有些歡喜,難得童心興起,勾指彈了她一下。
“哎呦。師姐!”寧雲卿捂著額頭,哀怨得叫出了聲,隻有兩個人在,她可以盡情開始她的表演,以期博取對方同情,得寸進尺,最終抱得美人歸。
“我還當你被我打傻了呢。直勾勾得看著我,眼睛都不帶眨。”江沉月調侃著,撥開師妹的手看了看,見額頭還好,又道,“還好,還知道痛。記著這次教訓,若是對他人,切不可如此死板。”
“謹遵師姐教誨。”寧雲卿乖巧應著,心裏卻在腹誹:若是遇到他人,她早就換招把對方殺了,怎麽還會傻乎乎的站著。想了想,她又道:“師姐,經此一事,雲卿現自己與師姐相差懸殊,必要勤學苦練才是。師姐知道雲卿仗著小聰明喜歡偷懶,不知下一次師姐閉關,可否帶著雲卿?”
“想讓我督促你練功?”江沉月斜覷著寧雲卿,神色不冷不淡,給出的答案也含糊其辭,“你若想苦練,又何須我在場。”
“師姐?”近水樓台先得月成不了了?寧雲卿有些遺憾,她嚐試著追問,可江宮主吝嗇得不言一語,藥膏上罷,轉身就離了此地。
※
到了晚上,寧雲卿去找江沉月談論宮中事宜,剛剛談完就聽宮女稟報,說是謝公子醒了,暗閣的味道業已散去。江沉月嗯了聲,繼續吩咐:“帶那位公子去沐浴更衣。”
寧雲卿心裏偷笑,麵上還是鎮定的很,趁著等候時間又把師姐蠱惑了一番,成功說服了江沉月帶她一起去和謝玉書對峙。
“你醒了。”
泠泠聲音入耳,驚得謝玉書心頭一悸,眼瞧著兩個身著白衣的女子走近,更是怔得失了言語,心道:江湖傳言幽冥宮的兩位宮主遺世獨立,傾國傾城,誠不欺我。隻是說話的這位姑娘,神色冷淡,比之身後那位少了些人情味,真是不好搭話。理了理情緒,謝玉書起身施了一揖,“見過二位姑娘,多謝兩位相救,在下感激不盡。”唇帶淺笑,足以讓江湖女子沉迷。
作為偽江湖女子的寧雲卿別過了頭,瞄著師姐臉上的淺淡笑意,瞧謝玉書的目色冷了兩分,“不過幾日未見,謝公子怎會落成這樣?”
這是明著欺負人麽?明明是你們不管我這個病人,還不給我飯啊!謝玉書翕合著唇角,憋著得體的笑,溫聲回:“都怪在下疏於習武,身子才會這麽弱。”
“原是如此。”寧雲卿也溫和著回,“謝公子可要多加注意才是,如今世道亂,若是江南謝家頻頻輸給草莽,可要惹得江湖人恥笑了。”
“……正是,多謝姑娘提醒。”謝玉書應著,腹誹著這位有人情味的姑娘,怎麽話語怪怪的,應該是關心他吧?
江沉月聽著師妹話裏的“關心”,淡淡瞥了寧雲卿一眼,止了寧雲卿的言語,接道:“聽說公子是在幽冥宮外遇到的山匪?”
“……是。”謝玉書猶豫著回,將他這段時間編好的故事一股道了出來,“在下見附近景色甚好,便興了遊玩的性子,哪想匪人瞧我衣著富貴盯上了我,我正在茶攤喝茶,那些人就圍了過來,一捧白麵灑向我,迷了我的視野,也讓我落了下風。”
這次比之前有進步,不過還是漏洞百出。寧雲卿關懷了兩句,又追問:“依公子所言,公子的眼睛被歹人暗傷,可我撿到公子時,瞧著公子的眼睛似乎並未有異樣。”
“這……”謝玉書沒編到這一步,語塞了。
寧雲卿看了一眼師姐,接道:“公子不必驚慌。公子當時合著眼睛,興許是我瞧錯了也不一定。”
“大抵如此。”謝玉書訕笑應聲,尷尬中透著虛假,一瞧就有問題。
江沉月卻視若罔聞,隻道:“既然公子沒有看清,那便將這附近的可疑人都殺了便是。”
“……”謝玉書驚呆了,可疑人裏有他的人啊!“姑娘……”還欲挽留,卻不料江沉月業已帶著寧雲卿走了出去,“時候不早了,公子歇息吧。”
兩人步到閣樓外,寧雲卿禁不住開了口,“師姐。”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江沉月淡聲回,“謝三郎有問題。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興許他隻是聽江湖傳言想來瞧瞧我們。”
怎麽可能有這麽不要命的人?寧雲卿汗顏,又道:“師姐……”話還沒起,卻又被江沉月攔住了,“我會派人看著他,這事你便不要管了。幽冥宮還養得起一個吃閑飯的人。”
這是要當寵物養麽?寧雲卿莞爾,“師姐開心便好。”反正她不會讓師姐如意。
寧雲卿將禮盒舉到她麵前,神秘地說:“送你的禮物。”
尹鳳玄勾了勾手指,將寧雲卿喚到身邊問:“你這是要感謝我為你拿到了影後?”
寧雲卿笑著搖了搖頭。真氣人,不按套路來!尹鳳玄輕輕捶了寧雲卿胸口,“你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不識好歹。雖然你實力在,可如果沒有我你還真不見得能拿到。敗家子買通了好多評委,也算你運氣好主席是我的老朋友,他為人正直,我和他一說他就真調查了,倒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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