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審判和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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汎塵來到夕瑤的房間,看著她床上的洛奇,她就趴在他的身上,他脖子上那刺眼的獠牙印,讓汎塵莫名惱怒,或許現在的夕瑤,做任何事,都會輕而易舉地激怒汎塵。
哪怕夕瑤血量少,她出於吸血鬼的本能吸食了身邊的洛奇,他汎塵也認為她做了不知羞恥的事。
他不允許她獵食,他不允許她吸食別的男人的血液,他不允許她觸碰到任何一個異性,他又不允許她去死。
“起來!”汎塵一把拽起夕瑤,那隻腕原本被儀漣喝過血,過去了這麽久,如今也已愈合,不留痕跡。
被驚醒的夕瑤,睜開昏昏欲睡的眼眸,他來了,她的魔鬼又來了,他還是那麽的不開心,那麽的厭惡她。
可是夕瑤好累,她沒有太多力氣去掙脫那隻被汎塵狠狠拽住的,她也放棄了抵抗。那泛白的唇,早已沒有曾經惹人喜愛的朱紅色,似乎不管她喝下多少血,都很難成為她自己的血液。
“少爺……”秦泠兒端著剛煎好的藥來到門口,卻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
秦泠兒瞪大眼睛,看著床上的洛奇被一股藍色的氣流猛然卷起,觸不及防地砸向門口的秦泠兒,她連忙蹲下了身,躲過一劫,而洛奇卻被狠狠地砸到門外的牆壁上,不知砸碎了幾根骨頭。
秦泠兒轉過身,看著已摔在地上的洛奇,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啊,洛奇……”
秦泠兒覺得,雖然是出自她家少爺之,但若不是她秦泠兒迷暈了他,也不至於讓他慘遭如此不幸,連逃跑的會都沒有,為刀俎魚肉,任人宰割。
“洛奇,我會治好你的,對不起。”秦泠兒朝洛奇誠懇地低下頭。
“肮髒的吸血鬼。”汎塵鄙夷地吐出幾個字。
夕瑤看向門外的洛奇,明白過來,估計是她無意識的時候吸食了那個人的血液,所以才惹怒了汎塵。
汎塵可以轉眼間殺死數不清的人,他甚至可以為她夕瑤造一片血海,哪怕明知道她急需血液,可是他不願意讓她喝上一滴血,因為他不想讓她好過。
“啊……”夕瑤不自覺地喚出了聲,因為腕疼得快要斷裂。
秦泠兒聞聲轉過身去,看著病怏怏的夕瑤於心不忍,連忙解釋道,“少爺,是泠兒把審判者帶過來的,不關夕瑤的事。”
“喝血的人難道也不是她嗎?”汎塵反問道。
“少爺……”秦泠兒答不上話,她不知道,她家少爺已經給夕瑤判了罪名,不管是誰,都無法替夕瑤開脫罪名,也無法阻止即將發生的審判和懲罰。
“醜陋的獠牙,惡心的喉嚨,難道不是你的,嗯?”汎塵的冷眸直直地逼視夕瑤,使她無路可逃。
“……是,我的。”夕瑤虛弱得像一件剛從水裏撈起的濕衣服,卻得不到汎塵任何憐憫。
秦泠兒站起身,目光一直鎖在夕瑤身上,有些疑惑,才幾個時辰,秦泠兒煎藥的時間,為何此刻的夕瑤看下去更加糟糕?她不是喝了洛奇的血嗎?難道她已虛弱到無法吸收血液了嗎?
秦泠兒看著汎塵裏的夕瑤,他不該再折磨她了,她真的會死的。可是秦泠兒不敢這麽說,也不敢阻止她家的少爺,她隻能急得焦頭爛額,左右為難。
秦泠兒看了看裏的藥碗,語氣裏帶著一點懇求,說道,“少爺,要不,先讓夕瑤喝藥吧?她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而且藥涼了的話,藥效會不好的……”
“啪”的一聲,秦泠兒話未說完,她裏的藥碗瞬間炸裂,碎片和藥都灑了一地。
秦泠兒愣在原地,看著被藥打濕的,她家的少爺,到底是怎麽了?他為何如此待夕瑤?
“主人……”吉寶也被這一聲嚇到,他的主人從未如此恨過夕瑤。
儀漣聞聲跑來,即便不問也知道此刻不適宜出聲。
想幫忙卻不知所措的秦泠兒,鬱鬱寡歡而左右為難的透明人吉寶,無緣無故地摔得半死不活的審判者洛奇,憤怒而痛苦的汎塵,虛弱而悲傷的夕瑤。構成一個糟糕至極的氛圍,凝結著令人恐慌的氣息。
儀漣看著屋裏的汎塵和夕瑤,想著,無論這個少年多麽愛這個女孩,她都應該去死,隻有這樣,才可以結束這個少年的苦惱,結束這個女孩的痛苦。他們,不適合在一起;他們,互相深愛卻又彼此傷害。
儀漣之所以喝夕瑤的血,一方麵是好奇血液的味道,另一方麵是想嚐試著做一些爭取。
汎塵允許儀漣的存在,甚至不排斥她可以替換夕瑤。那麽,隻要達到他所希望的那樣,即便是個遊戲,她也無所謂。
儀漣懷疑,夕瑤身上有吸引汎塵的獨特味道,或許跟她吸血的行為有關。那麽,如果儀漣直接吸食夕瑤的血液,會不會更高效一些,更快地獲得她身上的味道呢?
如果她和夕瑤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所謂的味道,她沒有理由不去爭取一下,因為她也很喜歡這個少年。即便知道他很危險,也莫名想留在他的身邊,如果可以,她不會像夕瑤一樣,做對不起他的事。
儀漣咬著唇畔看著屋裏的汎塵,他清冷高傲的背影,一樣勾勒出極具誘惑的輪廓。她想,他是個壞人吧,所以,她如果一不小心也變得自私了,他應該不會介意過程,而是接受結果吧!
“都給我滾。”汎塵沒有回過頭,冷冷地命令道。他身體的人都清楚他在說誰,即便是昏迷的洛奇,也被二話不說地拖走。
汎塵遇到夕瑤,到底是誰的悲哀?
“看著我!”汎塵抬起夕瑤的下巴,命令她睜開眼睛,“就算你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隻能死在我的眼裏;而你死前的最後一眼,也必須看著我,你明白嗎?”
夕瑤疲憊地睜開眼睛,“魔鬼,真是霸道……”
可是,她最後一口氣,到底要留到什麽時候才能讓她咽下?她身心疲憊,尤其是麵對他的時候,他不知道,她有多想死,多想給他解脫,而不是她自己。
“嗯……”夕瑤吃了一通,她的腕被一道藍色的劍光瞬間劃開,那僅存的血液沿著她高高抬起的臂一路滑下,流過那隻緊緊抓著她的,最終一滴滴地落下,在床板上開出一朵朵血色的小小太陽花。
汎塵冷冷一笑,他動了動,指冷血地勒在那綻開的傷口處,壓著那破開的血管,抑製她的自愈,他冷眼看著那滴落的血液,說道,“你喝了他多少血,就給我放多少,放幹淨為止。”
夕瑤的不自覺地打顫、抽搐。
事實上,儀漣喝了夕瑤的血,導致她暈厥,在汎塵拽起她的時候,她根本沒有醒來過,至於她有沒有喝下洛奇的血液,她自己不知道,但是她的身體很清楚,她隻有不斷少血的份,壓根就沒有進血的量。
走在通道裏的儀漣停下了腳步,她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她知道,那是那個女孩的血,她還記得這個血液的味道,難道那個少年喜歡的,也是這個味道嗎?
“吉寶,我不放心,怎麽辦?我怕夕瑤會被少爺弄死……”秦泠兒不安地說道。
那日汎塵離開西嵐殿,發現亞熾殺不死的原因是因為夕瑤,自從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跟著他身後的吉寶最清楚不過,這種時候的汎塵絕對不可以招惹。
吉寶急得直跺腳,他本以為夕瑤會是一個例外,沒想到,汎塵愛她,也一樣對她最為苛刻,這算不算一種稀有的“特權”?
吉寶見秦泠兒調頭要走,連忙拉住,說道,“泠兒,別去,這個時候去,你會被主人殺死的,而且,你根本阻止不了。”
“那,夕瑤怎麽辦?!”
“如果主人鐵了心要夕瑤死,我們……我們能做的,就是,替夕瑤準備後事……”
“吉寶!你瘋了嗎?!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然怎麽辦?”吉寶也是沒有辦法。
“額,什麽情況?我的骨頭怎麽斷了?”洛奇醒來,發現渾身酸疼,骨頭碎了好幾處,他抬頭看到秦泠兒,當然他看不見秦泠兒身旁的吉寶,“死丫頭,你對我做了什麽?你……怎麽哭了?”
“總之,我不想夕瑤死!”秦泠兒對吉寶哭著吼道,並沒有理會已經蘇醒的洛奇。
可是吉寶不會放,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秦泠兒撞到汎塵的槍口上,去自尋死路。
“夕瑤?”洛奇吃力地撐起身,他遠遠地見過夕瑤,就在汎塵抱著她回來的時候,她還穿著一身耀眼奪目的華麗嫁衣,隻是不省人事,像一具屍體,但是他知道,那時的她還沒有死。
若不是夕瑤歸洛奇管轄,她曾經的斷魂燈也不會落在洛奇的鎖屍繩上,可她夕瑤命硬,九死一生,洛奇隻有親眼見到他鎖屍繩上懸掛著夕瑤的人頭,他才會相信她真的死了。
汎塵的事,可沒人敢插,尤其是審判者,無論如何,他汎塵都是黑暗帝國的唯一繼承人。
洛奇和夕瑤算得上認識,但是關係並沒有那麽熟絡,加上是他汎塵的事,他洛奇還是識趣的,選擇敬而遠之,沒有靠近夕瑤。殊不知這兩日,他一直在夕瑤的房裏。
洛奇抬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兩個深深的窟窿,他這是被什麽東西咬了還是紮了?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