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早知道就不回國了，寒假作業真傑寶多。”童欣誼看著桌上的作業本越來越多，感覺自己的假期充滿了絕望。

    “等等，貌似也沒有那麽絕望來著。”

    傑洛特，織田瞳還有王延姬，都是自己的同伴同學來著。英語作業交給傑洛特，科學作業自己來，數學作業給織田瞳，王延姬就去寫抄書的社政作業。

    到時候統一一下，不就是完整的假期作業了麽，簡直完美！

    隻是老哥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童欣誼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工業園區的方向，即便是坐在教室裏，那股強大的維度波動，依然在不斷衝刷著自己的認知。甚至在東京時的那次事件，也沒有現在這麽強大。

    應該沒問題吧，畢竟自己老哥還從來沒有失敗過。看似每次都很勉強，但是到了最後，所有的事情都完美的解決了。

    正這麽想著，童欣誼忽然發現坐在自己身旁的織田瞳站了起來，看向了維度波動傳來的方向。

    等等，她不是撐著桌子，依靠自己的臂力站了起來，而是完全用她的腳站了起來！？她的腳不是有恙嗎？

    在全班都坐著的時候，一個人忽然站了起來，這是相當的醒目。正在布置作業的英語老師自然不是瞎子，他也注意到了。

    “織田瞳同學，請問有什麽事嗎？”織田瞳給英語老師的影響很深，尤其是她那一口怎麽都無法糾正的日式英語發音。除此之外，織田瞳都是一個很聽話的學生，可為什麽會突然站起來，是有什麽不舒服嗎？

    “不，不是……”織田瞳並不是自己想站起來，隻是她的雙腿忽然開始發熱，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而一個想法，從她的下半身升起，傳遞到了腦海裏，‘我要到那個地方去’。

    這種感覺很清晰，明明頭腦才應該是產生思想的地方，但是織田瞳卻能分辨出，那個不停地在腦海裏刷屏的想法，是從下半身，那個她十四年來都難以操控的下半身傳來的。

    那個想法是如此的急切，以至於雙腿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老師，抱歉！”因為下半身決定了朝的方向，織田瞳隻能用一個別扭的姿勢向英語老師鞠了個躬。而後，在她自己的尖叫聲中，整個人一躍而起，跳過了身旁的童欣誼，朝著門外跑去。

    “織田瞳同學，你這是……”英語老師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班裏刷刷地站起了三個人，緊追著織田瞳就跑了過去。

    “童欣誼，王延姬，傑洛特！你們，唉。”英語老師朝著幾人離去的方向喊了幾聲，最後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幾個學生都不是調皮搗蛋的人，貌似都是童老師家的，之前見童老師急匆匆地跑出去了，難道是他家出了什麽急事？

    等等，我怎麽忽然想要離開這裏？避開那個方向，往遠處走……

    無盡魂能的碰撞，掀飛了靠近貝優妮塔與金發少女戰場的一切。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顯得是那麽無力。

    “蝴蝶夫人！”

    在貝優妮塔的身後，赫然出現了一個高逾百丈的女巨人，她穿著黑紫色的華服，背後一對巨大的蝴蝶翅膀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磷光。

    “聖彌額爾！”

    在蝴蝶夫人出現的同時，金發少女也呼喚出了一個同樣巨大的天使，難辨男女，身穿金甲，潔白的天使之翼散發著神聖的光芒。

    轟轟轟！

    仿佛是二人的分身，兩個巨人幾乎和戰鬥中的二人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每一次的碰撞，都猶如山脈被爆破開來一般，大地震動，就連空氣都帶著被撕裂的波紋。

    “以前的你是為了神而戰，現在呢？”貝優妮塔隨手扔掉了自己手中因為過多碰撞，而產生了裂紋的長刀，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現在的你完全就是被人玩弄啊，貞德！”

    黑炎包裹的拳頭，在一瞬間突破了音障的封鎖，就連空間都仿佛被劃出一道裂痕，重重地轟擊在金發少女手中的聖旗的杆上。

    聖旗從被拳頭擊中的部位開始，碎裂開來，金發少女亦是被打得倒飛而出，撞在了同樣被打倒在地的聖彌額爾身上。

    “現在的你，雖然同樣的金光耀眼，甚至擁有的力量比曾經更加強大，但那隻是一個強大的軀殼罷了！”

    貝優妮塔走到了金發少女的身前，“貞德，可不是一個信仰著神，就會被一群宵小，利用著對神的信仰而操控的人！”

    “你的神究竟在哪？那個躲在你的保護之下，明明隻是個小醜，卻敢大言不慚地說著代表神的話語的家夥，就是你的神嗎？如果是這樣，完全就是對你現在身上力量的侮辱啊！”

    “神，究竟在哪？”金發少女喃喃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神在哪裏，你隻需要聽從我的命令就足以。”紅袍者‘亂’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對於擁有著‘心’的初號，並不是那麽容易操控。隻能借由神，來讓她為己所用。

    但是她那些仍在培養艙中的姐妹不同，她們並沒有主觀的意識，或者說沒有表現出主觀的意識。相比初號，這1118個小姐妹，可就容易操控的多了！

    “為我所用吧！”紅袍者‘亂’瘋狂一笑，就要一拳砸下，啟動額外的法陣。

    砰砰砰！

    在封閉的空間中，槍聲顯得不是那麽清脆，但變得更響了。

    幾顆從手槍中射出的子彈，對‘亂’來說完全不是威脅，甚至沒能穿透他體表的魂能屏障。

    “賽克斯，你這是想做什麽？”亂轉過了頭，看向了握著手槍的賽克斯，“我沒有殺你，也沒有阻止你離開。幫我做出了這些挺成功的實驗體，說實話現在我還是挺開心的。”

    “不過，你似乎沒有一個‘邪惡’的研究員應該有的基本素質。開上幾槍，你以為你就能變成為了愛與正義的賽克斯博士麽？”

    “果然殺不死你。”賽克斯甩掉了槍，歎了口氣，“或許我的心中更希望成為受人敬仰的博士也說不準，但是前些年的迷失，已經讓我走了一條不歸路。”

    “繼續，或許你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亂看了一眼因為裝在地下，在初號力量的庇護下仍未被破壞的監控。初號現在並沒有受什麽傷，貝優妮塔也沒有繼續攻擊，她的身體狀況好的不得了，隻是多了一點麻煩的思考能力。

    “既然沒能殺死你，我也沒指望你能放過我。”賽克斯露出了些許笑容。

    “很好，我也沒空和你廢話了。”亂伸出了手，被賽克斯甩到一邊的手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抓起，指向了賽克斯的腦袋。

    砰。

    聲音很響，但僅限於地下空間。

    可是初號聽到了，她轉向了槍聲傳來的方向，雖然隔著無數水泥牆，但是賽克斯倒地的身影，依然被她看見了。

    賽克斯是個挺愛說話的人，至少初號是這麽覺得的。每次進入培養艙的時候，他都會和自己說上幾句話，嗯，感覺都是沒有什麽意義的話。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什麽了。

    雖然沒有人教過她，但是初號對於死這個概念很熟悉，仿佛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熟悉。死很痛苦，非常痛苦，所以初號不想要死。

    像賽克斯那樣，就是死。而之前那個被自己捅穿了胸口的家夥，如果沒有這個黑頭發的女人，也應該是死。

    可為什麽，那兩個人在死之前，都是笑著的。賽克斯的頭被打穿了，但是他笑著；那個人的胸口被捅穿了，但是他笑著。

    有什麽好笑的嗎？

    他們是知道了神在哪裏嗎？我的神又在哪裏？

    “你的神在哪裏？嗬嗬，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神在這裏！”亂露出了癲狂的笑容，啟動了刻印在培養艙內部，早就準備好的法陣。

    “真正的神的力量，現在就由我來接手吧！”

    穿著紅袍者的身體瞬間倒下，仿佛失去了靈魂。而與之相對的，是那些在培養艙中的金發少女們，仿佛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睜開了眼睛，但卻泛著猙獰的紅光。

    金發少女沒有意識到自己姐妹們的情況，她的腦海裏現在被一個問題填滿了。

    我的神究竟在哪？

    在她短暫的人生之中，隻有著對神的信仰，卻從沒真正地見過所謂的神。神賜予了自己一切，所以這力量也是神賜予的，所以，自己要為了神戰鬥。

    可是戰鬥到最後的終點，究竟是什麽？

    一團熾熱的火焰浮現在金發少女的眼前，那代表的不是溫暖，而是無盡的熾熱，吞噬了自己一切的炙熱。

    為神而戰，封印了為禍世間的惡魔，封印了自己的孿生妹妹，也用盡了神曾經賜予自己的力量。

    自己失去了一切，讓民眾免於了戰亂，免於了惡魔的侵染。

    但是自己得到了什麽？一團炙熱的火焰，燒死了自己的火焰。

    留存於火焰中的心，凝聚了自己對於神最大的希望，也凝聚了自己對於神最大的絕望。

    要信仰神，因為神在最後，給予自己的隻有絕望嗎？

    不，絕不是這樣子。

    可若不是這樣子，自己在火刑架上，向神進行最後的祈禱之時，為什麽沒有一點點的回應。哪怕是一點點的回應也是好的啊！讓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啊！

    金發少女閉上了眼睛，哀嚎著的少女意識，逐漸沉入了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之中，那顆曾經被焚燒，卻依舊跳動著的心髒之中。

    炙熱的火焰，從腳下燃起，包裹了金發少女的全身。似乎有眼淚滑落，但在熾熱的火焰之中，沒能保留太久，便消失不見。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帶著一股癲狂的猩紅。火焰燃盡，隻留下了漆黑的盔甲，以及那和灰燼一般的白發。

    “果然如此，哈哈哈，果然如此！”白發的少女朝天狂笑，似乎達成了什麽一直以來的願望。

    貝優妮塔皺起了眉頭，她之前對貞德說那些話，其實是想要喚醒她曾經的記憶。但是記憶中的貞德並沒有回來，甚至原本那個新生的貞德也不見了，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女，簡直成了另一個人。

    “啊啊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紹。”白發少女似乎終於笑夠了，她微微俯下了身子，“我的名字叫做‘亂’，曾經的維度隱修會第十二樞機主教，您的信徒之一。”

    “噗，哈哈哈，抱歉抱歉，不知為什麽，換了這個身體之後，我的笑點忽然變低了。”白發少女抱著肚子笑道，“嗯，身為你們的信徒，我們維度隱修會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麽奪取你們的力量。而這個少女，自稱是神的信徒，卻連神是誰都不知道，還奪取了神的力量，嘖嘖嘖，簡直就是我輩的典範。”

    “你，奪取了貞德的身體？”貝優妮塔握緊了手。

    “沒錯哦，這副擁有著神的遺傳因子，還搶到了神全部能力的身體，簡直是太棒了！感覺自己現在什麽都做的到了哦！”

    說完，亂打了個響指，周圍正在戰鬥著的天使和惡魔瞬間停止了動作，天氣變得有些狂亂，一下子下雪，一下子下雨，一下子又打起來雷。

    “真是太好玩……”

    嘭——

    一個纖細的拳頭砸在了正在歡呼的亂的臉上，瞬間讓她被火箭撞了一般倒飛出去。

    “不要那麽暴力嘛，我說的是實話，這確實很好玩。”亂在半空中止住了自己，微笑著說道。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仿佛剛才的攻擊隻是清風拂麵。

    “快從貞德的身體裏滾出去！”貝優妮塔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你這種雜碎，在貞德身體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感覺惡心無比！”

    “可是我覺得很不錯，我又為什麽要聽你的？”亂反問道。

    “有一些事物，即便是被毀滅，我也不想讓她被玷汙。”貝優妮塔的身後黑氣繚繞，“因為玷汙她，是我才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