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守夜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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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正是……院中的老柿子樹!
老柿子樹枝丫扭曲,樹的主幹更是空了一部分,那歪七扭八的樹枝看起來就像一個人的四肢,甚至有幾枝樹枝都伸到了樹幹裏,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在抓撓自己的內髒……
王喜來有些奇怪地撓撓頭,“不對啊,我家院子裏的樹不長這樣……”
我喃喃自語道:“像……確實像……”
也是說話之間,我的腦海中猛地回想起馬呈呈在大寨地下空間冷靜分析的樣子,頓時冷靜下來開始整理目前所得到的線索。
首先,我們為了找肖進軍,一同進了永生門。之後在白道上我看到了幻覺,在幻覺中見到了需要救治的馮彤兒,並且對她做了人工呼吸,後來她卻猛地變成林穗。
其次,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團詭異的黑霧,李淳受傷。
最後,在白道盡頭看到了王喜來的家,然後我們一起陷入了幻境,而這個幻境就是讓我們完全忘記一切,隻是普普通通地生活,但因為馮彤兒的鈴鐺,又全部清醒了過來。想必夢中的鈴聲便是把我們帶出來的關鍵,而其中那些經曆也和外界的刺激不無關係。
比如我夢中掏內髒的男人,和眼前這個老柿子樹。
這時候我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雖說永生門中詭異,但我不相信馬呈呈都能加入的組織,居然連這個地方都沒辦法報告上去,所以這永生門一定另有蹊蹺。
但問題……究竟在哪裏?
我忽然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從進入永生門開始,我就不斷地陷入各種各樣十分真實的幻覺裏。
如果……現在也是幻覺呢?
剛這麽想著,周圍場景猛地一邊,隻見白霧越來越濃,整個農家小院倏然消失,再一看,我們四人依舊在那條……白道上!
“怎麽回事?”馮彤兒驚呆了。
我看著周圍的白道,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
哪怕我再怎麽遲鈍,此時此刻也察覺到無比的詭異,但仔細想想,這裏的幻覺,似乎不是沒有任何蹤跡可尋。
也就是這時,我終於明白了一點。
我喜歡林穗。
從第一次見到這姑娘的時候,哪怕我再怎麽不承認,我都喜歡她。
所以第一次的幻覺,我在季度焦急的情況下為了救人而親吻了林穗……或者說,我其實隻是想親吻林穗……
在第二次的危機裏,李淳仿佛被什麽附體,然後……他想親吻馮彤兒。
第三次的幻覺是王喜來,他看到了他的家。
之所以沒有輪到馮彤兒,想必和她手腕上的手鏈不無關係。
而當我們一起進入王喜來的‘家’之後,我們四人一起陷入了一個龐大的幻覺。
幻覺裏我是中年大叔,王喜來是包工頭,李淳終於如願以償美人在懷。
幻覺和我們日思夜想的願望不無關聯。也是因此,馮彤兒才會在短暫的清醒之後對李淳說道‘你居然這麽強?’
原本應該我第一個醒來,但被王喜來先接了電話,於是讓他先清醒過來,後來這幻覺為了麻痹我,甚至讓我成為了一個偷窺者……每個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肆意的狂想,在法律社會的條條框框下,天理倫常的約束下不能無法無天。
我也不例外,所以才會在偷窺的欲望裏迷失自己的疑惑,在感官的刺激中從而忘記思考。
這幻覺,好像映射出了人性深處最險惡的一部分。
我該怎麽辦?
如果馬呈呈在,她……會怎麽做?
白道還在腳下,一路延伸向遙遠的遠方,前路漫漫,後路無門。
未來會如何?
前方不遠處忽然有一個人影閃過,我看著那人情不自禁驚叫一聲。
“肖進軍!”
馮彤兒聞言望去,登時嬌呼一聲,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風火雷電疾!”
就在這一瞬間,我們愣了愣,就連肖進軍都愣了愣,他扭頭看著馮彤兒,臉抽搐了一下。
馮彤兒憋紅了臉,低聲對我們喊道:“幹嘛呀還不追上去?”
我們仨頓時恍然大悟,也知道她這不過是用來嚇唬人的空把式,連忙跑上前去,但這麽一鬧,肖進軍雖說愣了愣,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準備再逃,隻是這一下他的速度可遠遠沒有當初快,眼看著就被我們逼近。
而就在這時,肖進軍回頭衝我們發出一陣咆哮聲,然後……
一縱身躍進了黑霧裏!
他這一番舉動可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畢竟那黑霧之中,就連馮彤兒也說了不可以輕易進入,真沒想到肖進軍居然說進去就進去,我們站在他進入黑霧的位置麵麵相覷,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馮彤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扭頭問李淳,“好好給我講講你做的那個夢。”
李淳愣了愣,然後開始慢慢複述,聽到最後,馮彤兒的臉越來越難看。
李淳對自己的夢有些不以為然,於是便開始安慰馮彤兒,而馮彤兒卻臉色鐵青地說了一句話,也正是這句換,讓我們都臉色鐵青起來,她說的是。
“你沒有夢到我們出去,對不對?”
李淳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臉色鐵青起來,他有些懊惱,“怎麽就沒夢到後來的情節……”
我心裏暗道不妙,但也知道這時候再打擊我方士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於是便咬牙接話道:“但他也沒夢到我們留下。”
王喜來如同死灰一般的臉色漸漸活絡起來,他一拍大腿道:“是啊,我們不一定出不去啊!隻要有人在門開的時候叫我們……”
他這麽一說,整個氛圍更加尷尬,畢竟我們都知道——王喜來雖然把大黑狗叫了出去,但卻是在一年後的那一天……
難道要在這裏困一年?
當然,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對我們而言僅僅隻是一瞬間,但外麵已經過去了一年。
無論如何這樣的結果都不是我能接受的,畢竟我隻是想好好的上個大學,先是黑門後是守夜人什麽的,這種刺激可不是我渴望的。馮彤兒也不再要求我們趕路,她說在白道上走多久都沒有意義,畢竟那種幻覺幾乎是無法避免的。
我看著遠方也有些惆悵,而就在這時,卻忽然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影子……
這是一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是……馬呈呈!
馬呈呈站在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裏,背後一顆老柿子樹枝繁葉茂。
見我看到了她,她也是有些焦急地衝我招手。
“快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