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午夜無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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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很快我就發現那個女人的視線並沒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直接透過我看到了我身後。

    心之原來這真的隻是幻影罷了,我便不再害怕轉身看向了後方。

    那是一個模糊的人。

    我倏然瞪大了眼睛,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這模糊的人形赫然少了一個器官,他沒有頭。

    隻見那女人看著那無頭人,表情先是詫異,隨後變得無比緊張,但她還是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閣下何人?”

    聽她這麽一說,我下意識地瞥了她一樣兒,就是這麽一看,頓時讓我驚的目瞪口呆,隻見原本在那女人身旁的男人此時此刻已經被兩三個無頭人抓著向窗口拖去!

    眼看著他整個人就要掉下窗口,而就在這時,那女人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忽得回頭一看。

    那男人就仿佛被嚇呆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任憑自己被拉拽,哪怕整個人的身子已經一半傾倒了窗外都沒有反抗,那女人回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她抬手一揮,而就在這時,隻見一瞬間,那窗子便無風自動,嘩得關上。

    我看出來她可能是想用窗子阻擋那男人被拉下樓,但並沒有用,這男人的身子整個被抬起向著那窗子直直衝撞而去,就這麽一下,他就直接掉下來了窗口,而就在他掉出去的一瞬間,他也仿佛終於恢複了對身體的操控一般,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那女人情急之下往窗口衝去。

    但已經太遲了。

    女人跑到窗口扒在窗台上往下一看,再直起身來的時候一張臉已經煞白。她的眼睛溢出了淚水,聲音也顫抖起來,“搶我孩子,又害我丈夫……”說著說著便爆發出了一陣歇斯底裏的慘叫,眼淚就像段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流。

    我看著那些無頭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那些人的脖子斷茬上似乎還有鮮血將要流淌下來,看起來簡直不能再逼真,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哪些人,或者說哪些東西才會成為這樣的無頭人?他們究竟是什麽?看他們的衣服,那種布料似乎不怎麽好,樣式也十分古老,而且隱約可見胸口處有一個巨大的圓圈,裏麵有一個字。

    那是……囚禁的囚。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想到了這些無頭人的來曆,他們脖子上的斷茬看起來都有些相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或許這個地方可能以前就是傳說中的十字路口菜市場,也就是說,這些無頭人一定是當時那些被問斬街頭的凡人們所存在到現在的魂魄。

    我看著那女人獨自坐在夜幕之中哭泣了很久,之後她毅然決然地看了窗子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屋子。我跟著她走出了臥室,就在這時卻隻見她如同一陣煙霧一般從我麵前消失了,再一看周圍,那些零零碎碎的生活垃圾也不見了,屋子也變到了我第一次所見到的那種幹淨模樣。

    看來這個幻境已經消失了。

    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雖說這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在我看來,這件事並沒有告訴我什麽實實在在的事情,如果非要說的話,那麽就是我對這一家人的失蹤方式有了一個更加明確的了解,但這件事情對找回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利處,首先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那些無頭人雖然讓我判斷出來可能是很多年前的鬼魂,但我還是有些不肯相信。就當這世界上真的有鬼,怎麽可能那麽多年前的鬼還一直存在呢?當然,現在也確實不是我追究這些事情的時間。

    正思忖著一切疑點,就在這時,隻見那沙發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我頓時汗毛倒立起來,隻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懼。

    沙發上,有人。

    我連忙舉起魚腸,整個人進入戒備狀態。正想著要不要先發製人,卻聽見那沙發上的人輕聲開口,這是個女人。

    我端著魚腸有些遲疑,那女人輕聲說道:“來了?”

    我想了又想,還是把魚腸收了起來,衝著她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點了點頭,說道:“來了。”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閃電,在那閃電的短暫光亮中,沙發上的那個女兒也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麵目,她並不是我所認識的人,但我也並非從來沒有見過她,因為就在剛剛的幻境裏,我對她的長相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眼熟。

    這正是那個失去了孩子的又失去了丈夫的女人。

    到了現在,哪怕再不願意承認我也大概猜到可能剛剛的那次幻境就是她想讓我看到的,我並不知道她讓我看到這些究竟有什麽用。就在我感到疑惑的時候,那女人冷笑了一聲,“她以為我鬥不過她,但現在我要她知道她輸啦。”

    我這時候有一肚子的疑問,我很想問她為什麽會讓我看到那些幻覺,也很想問她她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更想知道這個任務背後的真正的秘密是什麽,但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我安不安全。

    窗外傳來劈裏啪啦的雨聲,夜已經深了,雨也越來越大。

    我斟酌著字眼,開口道:“你讓我看到這一切,是想幹什麽?”

    當閃電過後無中又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過了很久,她才開口說道:“時間到了。”

    當這句話過後,我頓時感到一股寒冷從頭到尾傳遍了我的全身,就在我感到全身被凍到僵硬的時候,餘光忽然看到從窗口處緩慢地爬進了一些無頭人。

    魚腸頓時嗡嗡作響。

    我再次將它從刀鞘中抽了出來,整個人的表情也變得緊張萬分,我知道魚腸響,就一定會發生些什麽,這一場大戰一定在所難免。

    隻見一瞬間,一股強大的風忽然自客廳中央開始盤旋而出,就在我被狂風吹到睜不開眼的時候,隻聽見沙發上的女人低低的喝了一聲散,緊接著就如同撥開烏雲見明月一般,那些無頭人就仿佛被風吹跑的沙人,在風中不見了。

    似乎是知道已經沒有了危險,魚腸的響聲也漸漸平息了下來。